終於可以見到姐姐了,聽到這個消息,俞傲耒欣喜若狂,早上五點多就把理髮店的人叫醒,花了十倍的銀子理了個帥帥的髮型,把自己的臉颳得乾乾淨淨,連臉毛都絞乾淨了。理髮店小哥還以爲他要做新郎,苦口婆心的介紹自己化新娘裝的本事有多大,不管長得多殘,都能化成天仙。
待會兒見到姐姐,說什麼呢?
姐姐進去,爲了替自己頂罪,他要表達那份感激。一個連父母都放棄的不良青年,姐姐拿命對他好,是姐姐讓他活出人樣兒。
“姐姐,你怎麼可以這麼傻?”
這句不好,怎麼可以在這樣的地方說姐姐傻,如果讓別人知道姐姐什麼都沒搞清楚,就替自己頂罪,也許會有人當姐姐是花癡,癡戀自己。
還是什麼也不說。
不說,也不行,好不容易見到姐姐,怎麼可以什麼也不說,姐姐還當自己忘恩負義,姐姐會寒心的,寒天寒地不能寒姐姐的心。
“姐姐,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這個也不好,好像沒有說出自己心裡所想,可是自己到底想要說什麼?好像有千言萬語,又好像所有的話都悶在心裡,一個字也出不來。
“姐姐,以後,我來守護你。”
好像太肉麻了。聽說見面,是有人監視的,當着別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怎麼說得出口?
到了目的地,俞傲耒也沒想出來,見到姐姐,自己到底該說什麼。
陳律師倒是安穩,臉色平靜,好像一會是出庭,不是來見他心目中的小姐的。
還是陳律師道行高。
登記時,俞傲耒意外的看到還有一個人想要見姐姐。
俞傲耒帶着敵意看着眼前這個男人,男人三十多歲,左耳打了二個耳釘,左手腕上有個臉譜刺青,不看臉,藝術味就能透衣而出。
再看那臉,眉角還有粉色,臉上還有施粉的痕跡,像是剛從舞臺上下來,裝還沒卸徹底。
這年頭,哭喪的都說自己是藝人。
這位是誰啊?
姐姐怎麼會認識這種人?
這個人叫:墨非。這個名字可真配他,通身透着不吉利。
“姐姐不是什麼人都見的?”俞傲耒的語氣裡透着鄙視,他真不喜歡這種性別不明顯的男人。他總覺得世上人該有三個性別,男、女和性別不明顯。
這位墨非就是第三種人。
“月月一定會見我的。”墨非篤定道。
月月,叫得這麼親熱,也不怕閃着舌頭。
俞傲耒撇撇嘴,懶得和這種人羅嗦。
俞傲耒悄悄的把陳律師拉到一邊,問陳律師墨非是什麼人。陳律師也是一臉蒙圈。
陳律師和姐姐家形同一家人,陳律師不知道的貨,一定是個冒牌貨,姐姐是不可能見他的,這種性別不明的男人,不值得他花心思問詢。
“小姐的朋友中沒有這麼帥,這麼有藝術氣質,這麼有男人味的。”陳律師皺眉道。
這也叫帥,戴二個耳釘就叫藝術氣質,陳律師老了,眼花;這麼孃的男人有男人味?瞎丫。
時間像斷了二條腿,慢慢的往前爬,其實也不過十多分鐘光景。
終於等到姐姐宮初月的迴音了。
這個叫墨非的貨一會兒肯定打臉。
姐姐拿命對自己好。
姐姐從來沒跟自己提過這貨。
可結果,打臉的卻是俞傲耒。
俞傲耒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姐姐要見二個人,一個是陳律師,一個是墨非。
“那我呢?”
“你叫俞傲耒是吧?”
俞傲耒狠狠點頭,連聲說“是”。
“宮女士不想見你。”
不想見的居然是他俞傲耒,不想見的不是墨非,居然是他俞傲耒,怎麼可能?
最可氣的是,那個墨非居然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什麼意思?勝利者的炫耀嗎?
俞傲耒想要狠狠的打掉墨非的手,但人過去了,俞傲耒打了個空。
姐姐不想見我,姐姐爲什麼不想見我?
我沒做錯什麼啊?
不好意思嗎?
姐姐對自己有意思,生死關頭,姐姐才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不好意思見自己。
不對啊,如果姐姐真對自己有感情,應該迫不及待的見自己纔對。
姐姐對自己沒感情,爲什麼要替自己頂罪?
那個墨非和姐姐到底是什麼關係,看起來,墨非是搞文藝的,還是不入流的那種,姐姐和他什麼關係?爲什麼姐姐想見他,不想見自己,難道在姐姐心中,那個傢伙比自己還要重要?一直以爲自己和姐姐相依爲命,沒想到還冒出來一位。
這個傢伙到底從哪裡冒出來的?
俞傲耒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抓狂了。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陳律師和那個墨非才走出來。
我去,墨非還戴了墨鏡,當自己是腕兒嗎?
真要是腕兒,就算露出二個腳趾頭,也會被粉絲揪出來的。
“這位是墨非先生。”陳律師給俞傲耒介紹,禮貌而客套,陳律師對每個人都是這般客套而禮貌,除了姐姐。
俞傲耒白了陳律師一眼,徑直走進車內,發動了車子,裝作沒看到墨非。
墨非也沒有什麼反應。
“我們送你去火車站。”陳律師客氣道。
“謝謝陳先生,我暫時不會走。”
暫時還不走,這個傢伙留下來做什麼?俞傲耒警鈴大作,俞傲耒不知道自己對姐姐是什麼情感,但是絕不願意有人來打破他們二個相依爲命的格局。
爲情,爲財,也爲權。
爲情,不要姐姐對別人也如對他這般好;
爲財,十萬以內的錢財,俞傲耒可以任意支配,如是姐姐有更信任的人,這權力就不保了;
爲權,在公司,姐姐是董事長,俞傲耒是總經理,董事長是鐵打,總經理就是流水。
“墨先生住哪兒?我們送送你。”陳律師客氣道。
“我們不順路。”俞傲耒粗暴的打斷陳律師,車是他的,車是他開的,這個老傢伙在這裡做什麼好人。
陳律師低頭,低語:“傻小子,我是在幫你。”
俞傲耒恍然,兵法雲,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兵臨城下,被打措手不及,關閉城門不是好方法。
接近敵人,瞭解敵情,是上策。
“哥,你去哪兒,我送你。”俞傲耒忙堆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