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說得沒錯,一切接近小姐,或者試圖接近小姐的人,我都會調查得清清楚楚。我用的都是金牌團隊,他們主業是調查明星緋聞的。”陳律師老奸巨滑的笑道。
“說你此來的目的,撿乾的話。”俞傲耒不想和他磨牙,惡狠狠道。
“你離開小姐,什麼都不是;小姐離開你,病情會更加嚴重,很有可能萬劫不復,這是你我都不願看到的事情。所以守着你的陣地,不要擅離職守,你在這兒買房子,小姐會以爲,你和誰同居了,會把你從她的生命中推出去。”
俞傲耒認真的聽着,自己可以得不到姐姐,但絕不希望姐姐不幸。
“你離開之後,一種可能是小姐結束公司,消失在人海;另一種可能,接受墨非,爲墨非所用,過得更加幸苦。”陳律師帶着幾分懇求,“如果小姐結束公司,我會失業;如果墨非接手,一個公司不能有二個狐狸,墨非不可能容得下我,無論哪一種我都會失業,你就幫幫你大爺吧!”
“我買房子的事是你攪渾的?”過了會兒,俞傲耒理順了一件事,問。
陳律師點頭:“那房子是凶宅,對商人來說是非常忌諱的……不用謝。”
“你買啦!”俞傲耒睜大眼睛問。
“我又不傻,只出了個價。開着最貴的車,出了個價,不小心落下一個玻璃做的大鑽石戒指,那家就信了,定金什麼的都沒要,呵呵……”
“老狐狸。”俞傲耒沒好氣,很服氣道。
“我喜歡這種談話方式,我們來談談下一步的計劃。”陳律師好像非常喜歡俞傲耒叫他:老狐狸。
“洗耳恭聽!”俞傲耒做個洗耳的動作,看着陳律師道。
“小姐的強迫症和潔癖都比較嚴重,活得越來越自閉,小姐又不願意去看心理醫生,以後會越來越重,小姐會活得很累,小姐身邊的人也會活得很累……你知道墨非爲什麼天再熱也穿長襯衫嗎?”陳律師湊近俞傲耒語氣詭異問。
俞傲耒猛搖頭,滿臉寫着“我想知道,你快說”。
“有一段時間,墨非和小姐經常吵架,墨非最痛苦時自殘過,臂彎上有傷痕。”陳律師道,神色有些凝重。
俞傲耒一哆嗦。這些年,俞傲耒陪着姐姐,但身邊女人不少,沒感覺和姐姐在一起多沉重,如果生活裡只有姐姐一個女人,墨非的昨天有可能是他的明天。
“改變小姐的生活方式是不可能的,墨非也曾做過努力,結果把自己也拖下水了,最後互相怨恨而分手,如果你繼續走墨非的路子,結局也是各奔東西。”
俞傲耒這就難住了。
他願意爲姐姐做任何事,但他不能保證這一輩子都能陪姐姐負重生活。他是人,不是神,做不到一如既往的對一個人好,不計一切情況。
“雖然不能改變小姐的生活方式,但是可以微調,比如疊衣服,小姐一件衣服能疊十分鐘,疊出方方正正的角來,比軍人疊的還方正,如果有一種方法,可以很快速的疊好,節省出時間,讓小姐多多看外面的世界,多和人類交流,情況可能不一樣。”
陳律師提議。
這個俞傲耒知道,姐姐每天大部分時間都用在小事上面,每天忙忙碌碌的,她自己活得很累,俞傲耒看着都累。
陳律師倒是出個好主意。
疊衣服,俞傲耒也不會,但可以問萬能的度娘啊。
“小子,我有一個疑問,你老實告訴我。”陳律師又走神秘風。
“什麼,問得這麼神秘?”俞傲耒好奇問。
“小姐那麼一個愛整潔,愛乾淨的人,在拘留所是怎麼過的?”
陳律師疑惑,“好像還過得很好,還胖了。”
陳律師也不知道,俞傲耒笑,心中感覺非常舒服。
“不告訴你。”俞傲耒笑道,說得好像他知道似的。
回到家,對,就是回到家,姐姐在哪裡,哪裡就是他的家,三年多了,一直都如此。他已經忘了他曾經的過去。
姐姐正在疊衣服,姐姐每天做的事情,不是發呆就是疊衣服。俞傲耒一把抓過,連同姐姐疊好的都搞亂了。
姐姐木然的看着俞傲耒,俞傲耒欣喜,如是過去,姐姐肯定是生氣的表情。姐姐好像還是不相信自己回來啦!
“姐姐,我今天要出去吃,我們好久都沒出去吃了。”以前,每個月,姐姐都會和自己出去吃頓好的,無論姐姐還是自己,做飯都不擅長。
姐姐看着一堆衣服,姐姐每十天都要把衣服拿出來曬一曬,消消毒,姐姐衣服又多,以姐姐疊衣服的速度,這麼多衣服,得要疊十七八個小時。
“姐姐,這衣服,我一個小時搞定,你信不信?”俞傲耒笑眯眯道。
姐姐還在做夢中,好像還不能適應,眼前多了個俞傲耒。
姐姐對一個人的生活非常容易適應,自己這才走了幾天啊,姐姐都不適應家裡有個自己了。
幸好,自己聽陳律師的話,早點回到姐姐身邊。
褲子,一條腿斜折,然後卷卷,翻進折的那條褲腿裡,形成一個規規正正的圓筒,用時不到二秒。
T恤,找三個點,肩膀一拎,就方正了,用時,一秒。
襯衫放平,厚紙板放在後面的正中位置,迅速摺疊,抽出紙板,襯衫方正的摺好了,用時不到二秒。
俞傲耒就像在表演魔術。
姐姐看得發呆。
“姐姐,可還滿意。”俞傲耒一臉天真的笑。
姐姐還在神遊中,俞傲耒已經疊了一堆了。
“姐姐,我教你啊!”俞傲耒很陽光的笑道。努力創造輕鬆和諧的氛圍。
姐姐點點頭。
姐姐學什麼都快,只要她想學,很快就學上了。
“姐,你太棒了……”
“姐姐,你怎麼這麼聰明……”
俞傲耒站在一邊搖旗吶喊。
一屋子的衣服,五十分鐘就疊好了,俞傲耒看到姐姐的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好像學生攻克了一道困擾她很久的難題。
姐姐看着俞傲耒笑了,姐姐笑起來很美,彷彿一旦變成了少女,立時整個氣氛都輕鬆了。
“姐姐,我們出去吃。走吧!”不待姐姐說話,俞傲耒拉着姐姐就走。
坐在車上,俞傲耒看到墨非拎着菜,正往這兒走,俞傲耒一踩油門,車“呼”開走了。
後視鏡中,俞傲耒看到墨非落寞注視越來越遠的車子,這一幕在俞傲耒腦海中閃了又閃,俞傲耒該是高興的,可心裡升起的卻是莫名的悲涼。
車子開出好遠,俞傲耒才發現姐姐的頭一直低着,像是犯了錯的孩子。
“姐,你怎麼啦?”俞傲耒有些忐忑,姐姐是不是在氣自己,對那個墨非不禮貌,陳律師說,這些日子墨非每天都給姐姐做飯,想來天長日久,感情升溫了不少,自己如此無禮的對待墨非,想必姐姐生氣了。
姐姐似乎在搖頭。
俞傲耒越發不安,不敢言,好久,姐姐才繼續埋頭道:“我是想起,你初到我公司的情景。”
姐姐的思維跳躍比常人要快很多,俞傲耒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初到公司,俞傲耒當然記得,歷歷在目,就像發生在昨天,那是他人生從人渣到精英的分水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