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生又何哀,死又何苦

……學院誅龍塔……

“嗯~”門並沒有鎖上,微微用力,門發出嗯嘎聲,緩緩打開。沉重的腳步踏入了這清涼的房間內,四周一些陣法符文時不時的流動,讓這房間看起來帶着神秘的氣息。

“你給我出來!天諷姬,你給我滾出來!”邪龍黑袍破碎不堪,身上的鮮血並未清洗掉,全身上下一副剛從戰場上逃回來的逃兵樣。但是,他不在乎,用力的大吼,想把那個人影吼出來。但是,空蕩蕩的房間內,只回響着他的聲音。

“給我滾出來,你要躲到什麼時候。啊!”邪龍大發脾氣的一腳踹到一旁的擺飾物,又把房間內的桌椅一張張打碎,旁邊的陣法用惡魔血統的界王之力一個個打破,他在這無人的房價內,瘋狂的發泄着自己的心情。原本神秘整齊的房間,在他的發泄下,變成了雜亂不堪,彷佛幾年沒整理過般的房間,碎物灑滿四周,邪龍坐在了地上,低着頭:“爲什麼要背叛我,爲什麼……”

“叮”清脆的聲音迴響,原本四周灑落的碎片雜物像倒帶似的,一點點癒合、恢復,然後回到原位,只在眨眼睛,房間又恢復到了原有的模樣,元素的流動再次讓這房間散發着神秘的氣息。

“看來,我久等的客人很生氣呢。”一個人影好像早就在那裡等待,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了邪龍的面前。

邪龍突然暴起,惡魔的手臂握起拳頭,絲毫沒有憐花惜玉的意思,對着天諷姬那美麗的臉龐就K了下去:“天諷姬!”可事實很殘酷,一個空洞出現在天諷姬的面前,另一個空洞出現在了邪龍的右臉,氣勢洶洶的拳頭擊在了自己的臉上,那力度直接把自己打飛。

“……”邪龍有些吃驚,看着自己的手,沒錯啊,是界王血統的惡魔之臂,爲什麼打不破她的空間轉移?邪龍不信邪,再來一次,可結果還是沒變,打在了自己的左臉。沒有留力,那兩拳把自己的臉龐打得微腫,一絲鮮血隨着嘴角流落。

“別白費力氣了,現在的你,根本無法傷到我一根寒毛,不信,你可以繼續試,今兒我時間很多哦,可以陪你玩個夠……”天諷姬的神情微微有些低沉的笑意:最後的時間。

這話似乎刺激的邪龍,再次站起來,一次一次的揮起拳頭攻向天諷姬,可每一次結果都一樣,既然拳頭不夠用,那麼在加上倒刺,可後果更加嚴重,四根倒刺都刺入了自己的身體。等邪龍消停下來,地面已經流了一地的鮮血,喘息漸漸的變大,鮮血的流逝讓邪龍漸漸的失去了活動力。

“玩夠了?看你那麼不自愛,流了那麼多血。”天諷姬打了個可愛的哈欠,然後又伸了個嬌愛的懶腰,邪龍忙活了半天都沒有傷到天諷姬一絲,連觸碰都沒有做到。天諷姬蹲到邪龍的面前,似乎要好好的看個仔細,伸出手戳了戳邪龍因爲自己的倒刺刺出的傷口,沾上了鮮血,然後放到嘴裡好好的品嚐了一下:“嗯,好甜。”

“嗖”身後的倒刺也趁着這個機會,刺向了毫無防備的天諷姬,可結果,那空間轉移的空洞再次浮現,對準了邪龍的心口,倒刺狠狠的刺了個透心涼。

“咳”邪龍咳出鮮血,整個人虛弱下來,維持不了的界王姿態化成紅色的能量消散。

“我說你啊,能不能不要那麼天真?明知道結果卻還要這樣。你就算和我再有仇,那和自己總沒仇吧,有必要那麼折磨自己嗎?”天諷姬搖着頭,把手伸入邪龍心口的那個空洞,邪龍刺痛的流出鮮血,卻無力再反抗:“心臟是製造血液的場所,沒有心臟的你,血液就等於生命,當血液少於提供身體的活動力,你就會像現在一樣,任人宰割。”那嬌嫩的手臂染滿鮮血的從邪龍後心透體而出。

“額!”邪龍發出痛鳴,如天諷姬所說,現在體內的鮮血已經不能夠供給身體活動,不管天諷姬想做什麼他都沒有反抗的能力了。但是,他臉上卻有着一絲快意的解脫(M?)。

天諷姬抽出自己的手,伴隨着大量的鮮血,邪龍整個人都軟了,想條脫水的魚,一個勁的喘息:“哪怕你再痛苦,也無法掩飾你犯下的一切,你所做的一切,並不是身體上的折磨與痛苦便能擬補的。你以爲,只要你受到了相應的疼痛或者死亡,便能解脫嗎?你啊,還是和以前一樣,太天真了,天真到讓人忍不住的想去欺負幾下。”這什麼道理?

被看破心事,邪龍顫抖的想掙扎與反駁,但是卻無能爲力。生命漸漸的枯萎,疲倦感來臨,他現在說不出話,恐怕再一會兒,他連睜開眼睛的力量也會消逝。

“你傻傻的以爲,我沒有攻擊力,所以就好欺負嗎?笨蛋呢,恰恰相反,時空的力量沒有攻擊力,那是因爲它根本就不需要。”天諷姬甩甩手,原本染滿鮮血的手在甩動了幾下後,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嬌嫩的白淨,“時空的力量本來就夠變態了,如果在加上攻擊力的話,恐怕我早就已經征服世界了。嘛,雖然我是沒有任何興趣的說。”

“是不是覺得我超~厲害?”天諷姬得意洋洋的樣子不知道做給誰看,至少躺在自己血泊中的邪龍是沒興趣看那可愛的嘚瑟樣:“但是,時空的力量也是可悲的,五百年了,像看電影一樣,看着無數的時間流逝,一個朝代的替換,一個國家的興衰,一個人的生死,哪怕我不願意,它也不斷的浮現在我腦海裡,真是腦袋都快爆炸了,我都快分不清我到底是誰了。不過還好不是全部人的生死,不然我肯定瘋了。”

“呼呼…”邪龍沒有理會,喘息越來越弱,鮮血漸漸凝結,他也漸漸的想睡過去。

“真是的,還以爲你能多挺一會兒,多聽我說一會兒,多陪我一會兒。弄了半天,其實就是想……”天諷姬的笑臉漸漸消失,蹲在邪龍看着那張臉龐,“請你,殺了我。”

“!”原本想睡着的邪龍突然被這句話驚醒,又睜開了眼睛。

“!嚇死我了!”天諷姬連連後退,臉龐有些微紅,指着邪龍:“你,你怎麼突然又醒了,不是快死了嗎。”

“你……希望死嗎?”邪龍支支吾吾的詢問,‘死’這個詞,爲什麼讓他那麼的複雜?明明那麼希望自己能有個終結,但是卻又爲何不敢面對?

“當然,死是一種解脫,但你揹負着死去人的生命,註定不能‘解脫’,像條狗一樣的活下去吧,不是爲了你,而是爲了那些爲你死去的生命。我活了差不多五百年了,什麼都看過了,什麼也都看淡了,生又何哀,死又何苦?像我們這種掌控靈核的靈王,有時候,連死都是一種奢求。我不是和你說過嗎?想要殺死王,要麼舉起最強的武器,要麼下定決心成爲王。可惜,奈我如何努力,你卻依舊無法成爲王。”

“騙人。”

“……”天諷姬嘴角微微抽動了幾下,不過很快的掩飾過去:“我哪裡騙你了?”

“我明白了,背叛我的不是你……是可心。”邪龍不知道要用什麼心情去面對了,他還希望星空逃過那一劫後能和可心在一起,可最後卻發現,背叛自己的不是天諷姬,那個用時空之力看到了未來,然後告知聖教庭的人是——可心。

“不,她什麼都沒做。”天諷姬有些着急,想掩飾,不過,這一掩飾,反而更加的說明了事實。的確,可心與她修行有了長進,已經可以漸漸的看到未來了,可以說現在的可心,完全可以做一個預言家,雖然還有衆多的不足,但是也能看到一個月能的一些未來事件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可惜,她在看到了未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告知聖教庭……

“天域龍邪會出現在普洛斯公國,還有紅月降至,必將出現在梵蒂岡中央石像,這都是我,我……”天諷姬越說,卻證實了邪龍的話,嘆息,“你這傢伙,什麼都笨,卻在這種地方那麼敏感的聰明?好吧,我沒能阻止她,但這些事必定會發生,這是未來已經註定的啊。所以,你也不要怪她,也請你,不要傷害她。”

邪龍完全不在乎現在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是他:“理由。”

“只要我一死,時空的力量必將返還世界,到時候,能捕獲針對性的未來畫面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要我一死,可心就再也看不見關於你的未來了,那她就沒有任何威脅了。”

“呵呵,你求錯地方了吧,現在要死的,不是我嗎?”這一笑,邪龍更加的虛弱了,雖然傷口一驚凝結,血停止了流出,但是缺少血液的身體正在漸漸的枯萎,那原本屬於年輕人的身體,一驚變得老皺不堪。

“在我房間的下面,有個時空扭曲的空洞,可以傳送到這誅龍塔的最下面,那裡有一個封印的聖魔之魂。傳說中,聖魔龍的主魂就在塔下,其實這是騙人的,主魂,早就被搶走了,但這也沒說錯,這是聖魔龍的第二魂魄,位於主魂之後,最強大的力量。”

“有了那個我就可以殺死你?”

“不,遠遠不信,我告訴過你了,想要殺死王,要麼舉起最強的武器,要麼下定決心成爲王,可惜,你都沒做到。武器明明握住了,你又送了出去,成爲王,你現在根本連成王的心都沒有。”天諷姬一副遺憾的樣子。

“我不已經是王了嗎?”邪龍還記得,自己的手刺進洛奇的心,那跳動的頻率至今沒有讓他忘記。

“哈?你是‘王’,那裡像了?王的資格是不能傳承與轉讓的。所以……”天諷姬的話讓邪龍顫抖起來,也就是說,“笨蛋呢,你被你洛奇騙了,爲的只是讓你有足夠的理由接受殺死他的事實。”

“!不可能!如果我不是王,如何能殺死身爲王的洛奇?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邪龍突然意識到一點,當時的自己什麼都不是,爲何能殺死洛奇?着急的他一直想反駁,但是這一抽動,鮮血突破凝結,再次流出,漸漸的閉上了雙眼。

“你當然是殺不死洛奇的,但是……”天諷姬點了點邪龍的眉心,透明的波紋由眉心擴散至邪龍的全身,嘴角微微翹起:“他可以。”我的時間,到了呢……

滿地的鮮血詭異的逆流,誅龍塔下,那被封印着的光球突然猛的顫抖,四周的符文鎖鏈觸動着大量的閃電,但是卻無法阻止光球的掙脫,一條條脫落。血液逆流完畢,原本蒼老樣子的皮囊再次充入血液,恢復了活力,短碎的黑髮染紅的飄長,通紅的雙眼睜開,肅殺之意瞬間充斥房間。印記中,第八條符文解開了,雙劍的符文印記是那麼的明亮……

“這才兩天,居然見了兩個小傢伙,有意思,有意思。”邪龍帶着獰笑動了動久違的身軀,全身的骨頭髮出嘎啦嘎啦的久違清脆,握了握拳頭:“昨天多米克斯才因爲欺負‘我’被狠狠的打了一頓,然後,你是要求死嗎?真無聊呢,多米克斯被我詛咒了五百年生命,而你當初費盡心思想爭奪世界之力,想擁有永恆的生命,可現在卻連五百年都熬不過嗎?”

“不老,是一種詛咒,不死,是一種折磨。我總算明白了,爲什麼當初你要成爲滅世者了,如果不做些什麼,如何消磨呢,一切的事物連自己的生命都跟不上,所喜歡的一切都將在眼前枯萎、死亡、消逝。。我已經受夠了,我承認,我們的打賭,我輸了,所以……”天諷姬張開了雙手,沒有一絲抵抗的表示,“殺了我吧。”用時間之力把邪龍的狀態逆轉到昨天紅月之時,爲的就是讓自己期待已久的這一刻來臨。

“噗”與界王臂不同,刺穿天諷姬的手臂與當初刺穿洛奇的手臂一模一樣,那不是惡魔之手,而是一隻爪子,佈滿紅色鱗片的爪子,跳動的心臟化成了光球,狠狠握碎,融入了爪子背上的印記中。

天諷姬帶着滿足的笑意,身體漸漸的靈化,正如她來一般,悄無聲息。

一顆光球突破地板,懸浮到了邪龍的手中,融入了印記,卻沒有解開第四條鎖鏈刻印上符文:“我早就說過,就算觸碰空間,也不要觸摸時間的力量,那東西要把人逼瘋,能看得見未來,也並不是什麼好事。就算是我,也不願意觸碰時間的力量,因爲,永恆的不滅就已經太過折磨,如果還能看得到自己所做的未來……”邪龍緩緩的閉上了赤紅的雙眼,他的話,並沒有延續。

天空中,哪怕是白空,也能用肉眼看見,九王星,再次墜落一顆……

一個頂着大大的巫師帽的女孩呆呆的看着天空墜落的那顆明星,淚水控制不住的流出:“爲什麼,我不是已經改變未來了嗎?爲什麼你還是……”

——————————————切入回憶殺————————————

天諷姬摸着可心的頭,望着天空那圍繞紅月的九王星:“九星不墜,紅月不滅,九王不死,聖魔不出,這是註定的未來,如果這世界還想延續下去,那麼,我就必須死。我能陪你的時間,不多了呢。”天空中的的九王星異常的閃耀。

“我不會讓你死的。未來,是可以改變的。”小小的月光精靈充滿鬥志的握緊了拳頭。

“我期待哦,但如果是美好的未來,我們又何必要去觸碰它?未來,因爲它是‘未來’才讓人滿懷期待的去等待,才讓生活充滿了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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