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不管您老人家這次能不能治癒心力憔悴問題,您都必須跟我回來,都說老人在年級大後,都希望有個安穩的家,享受着兒女們在身邊悉心照顧,我雖然和您沒有血緣關係,但您的栽培和教導之恩,就像是我的半個父親,所以,我就是您的親人,您必須回來,這轉讓合同我不稀罕,您老人家還是留着,等咱們從貴州回來後,您如果願意繼續經營自性居,那您老人家就繼續經營,如果不願意,那到時候再教給我。”王軻說話語氣很緩慢,但也很堅定。
自性居的爲佔地面積不大,樓房也不是很高,但如果賣出去的話,恐怕沒有兩百萬,也是別想買得到的。而且,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除了趙門豐之外,自性居里到底有多少法器和古玩,畢竟,有些法器上面的靈氣,是能夠通過特殊手段掩飾的,以趙門豐的風水實力,王軻毫不懷疑他的能力。
趙門豐固執搖頭,笑道:“我知道你不在乎這個自性居,錢財在你眼中也不是那麼重要,王軻,你是一個重感情的孩子,我能夠看得出來。但這轉讓合同,你必須收下,抽個時間跟我去辦理最後的手續。如果咱們這次找不到離火墳,那我只有死路一條,留着這自性居也沒有任何用,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道理你懂。如果我能夠恢復心力憔悴問題,那我更不會留在這力,畢竟到時候我的風水修爲恢復,留在這裡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當然,你是我現在唯一親近的人,如果等我年紀真的大了,走不動了,如果你願意照顧我,那我絕對不會推辭。好了,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我給你說兩件其他事情。”
伸手端起茶杯,輕輕呡了一口茶水,趙門豐才繼續問道:“王軻,你看這自性居怎麼樣?它的風水佈置,在你眼中是不是不好?”
王軻看着趙門豐臉上那副堅定的神情,心中無奈一嘆,不過趙門豐最後的話,他卻能夠勉強接受。聽到詢問,王軻毫不猶豫的說道:“趙老,這自性居的風水,在我看來並不怎麼好,甚至這種散財之佈局,您能夠維持他這麼多年都沒有倒閉,絕對算是極其稀罕的事情,現在我明白,您老人家有着極爲厲害的實力,或許用什麼我看不出來的辦法,彌補了散財之勢吧?我現在有一個很好奇的地方,您的實力,怎麼可能會佈置這麼一個風水陣?就算是這自性居坐落在陰煞之地,只要您老人家願意,都能夠佈置出有着很好效果的風水佈局吧?”
趙門豐含笑點頭說道:“以你現在這種境界,看不出自性居的風水佈局,也算是屬於正常。自性居之所以會是這種風水格局,一方面是我用來掩人耳目,不願意被我那個一心除掉我的徒弟發現,算是有着隱藏的效果。”
王軻認真點頭,趙老說的很有道理,如果自性居是一個極佳的風水佈局,勢必會引來那些風水級別很高的風水師,一旦他這處風水佈局被傳出去,萬一被他那個背叛他的徒弟知道,恐怕會引禍上門。
趙門豐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一些,再次說道:“風水陣的好壞,所擁有的靈氣再多,佈置的再過巧妙,其實也不過是一個死物,只有佈置風水陣的人,纔是最重要的,其實,風水師就是一個活着的風水物。古語說:福人居福地,就是這個道理。”
王軻神情一變,整個人如遭雷擊,霎那間呆立在原地。
趙門豐的這番話,突然像是打開他心頭的一道枷鎖,讓他猛然間想通了很多事情。之前他把風水陣看的太重要,差點就鑽進了風水陣佈置的格局裡,進入了一個死衚衕。
一門心思的鑽研風水陣,認爲風水陣纔是只管重要的,可是他忘記了,其實人才是最重要的,風水陣佈置的好壞,其實都是人來決定的,真正的風水器具,不是那些法器,不是那些道具,也不是地理風水局勢,是人。
趙門豐看着王軻額頭上冒出的冷汗,嘴角微微勾勒起來,他其實早就發現王軻的情況,他這種情況和當年的自己是何等的想象?
他之所以以前沒有把這番話告訴王軻,是因爲在王軻境界不夠的情況下,他根本就感受不到風水和人的真正涵義,只有在他半隻腳踏入那個死衚衕的時刻,即使告訴他,才能夠讓他幡然醒悟,才能夠把他拉回來。
這個時候,對突然醒悟的他會有着極大的好處。
不入其塗,不知其意。
或許用這句話來形容再適合不過。
當初的他,一直都認爲風水知識及其重要,佈置的風水陣更是基礎的基礎,如果連風水陣都佈置不好,那還算是什麼風水師?那還怎麼和自己的風水級別相稱?
所以,他不斷地鑽研風水陣,不斷地鑽研各種知識,覺得只有風水陣的提高,只有風水方面的知識進步,纔算是一個很好的風水師。
然而,在他突然被徒弟陷害,導致他大悲大痛之後,才暮然間驚醒,原來喪失了佈置強大風水陣的他,纔是最重要的,風水陣的佈置,是人來操控的,而不是風水陣左右了人。
蒼老臉龐上掛着淡淡的笑容,趙門豐看着王軻幡然醒悟的模樣,心中滿是歡喜之色。
如今王軻的年紀還那麼小,現在就懂得了這個道理,那對他以後可是有着極大的好處,最起碼的,在別的風水師沒有悟透這種情況中,王軻就已經領先一步。所以說,只要他中途不會夭折,那他的未來簡直就是不可限量。
“謝謝趙老您的指點,您的這番話,算是一句驚醒夢中人,讓我突然間醒悟,要不然,恐怕我會進入歧途。”王軻恭恭敬敬後退一步,然後對着趙門豐跪拜下去。
教導之恩,不能相忘。
他老人家是自己人生的啓明燈,是自己人生道路上的領路人。
他很慶幸,慶幸當初還在古玩店打工的時候,能夠遇到趙老,否則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擁有如今的成就,哪怕就算是擁有異能眼,也絕對不可能。
趙門豐看着王軻的模樣,心中異常滿意,把王軻從地上扶起來,他纔開口說道:“王軻,今天我還要告訴你另外一件事。一件對於風水師極其重要的事情。”
王軻神色一稟,頓時恭敬說道:“趙老您說,我聽着。”
趙門豐說道:“五弊三缺,這個詞語你不陌生吧?”
王軻啞然失笑,開口說道:“這個我當然不陌生,幾乎每本風水書上都有關於五弊三缺的解釋,我自然懂,不過趙老,我在鄭城挑戰那些風水師的時候,曾經和一位人品不錯的風水師討論過這個問題,對方是一位陰陽師境界的風水師,他對這種事情都是不屑一顧。”
五比三缺指的是一個命理。
五弊是:鰥、寡、孤、獨、殘。
三缺乃是:錢,命,權。
五弊三缺這一說法在古時主要指堪輿風水相士一類人的命理,據說這類人泄露天機過多,上天對他們的懲罰,讓他們總不能和正常人一樣享受完整的命理。
趙門豐搖頭說道:“我研究命理幾十年,如今雖然不能完全看透命理奧秘,但也能夠初窺門徑,不管是命理還是風水堪輿這一類人,總是會遭到天譴。那股古話說的沒錯:泄露天機,必當會受到上天的懲罰,我身邊遇到過很多人,我也見到過很多受到報應的人。”
說到這裡,他突然自嘲一笑,再次說道:“難道你不覺得,我被那個畜生暗算,其實也是一種命裡的報應嗎?這,就是老天對我的懲罰啊!”
王軻眉頭慢慢皺了起來,趙門豐的話讓他並不是很信服。
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如果老天真的那麼管用,那爲何善沒有善報,惡沒有惡報?
趙門豐彷彿看出王軻心中的想法,淡淡一笑說道:“我知道你心裡有些不太相信,但這的確是真的,看風水命理的人都會五弊三缺,這八種至少都要佔一樣,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算命之人都是瞎子。你是農村出來的孩子,那麼你就應該聽到過很多這樣的流傳:看風水的那麼多死兒子死媳婦的,或者是變成了殘疾的,總之不管是他,還是他身邊的親人,都會受到某些報應。”
王軻身體一震,頓時流露出駭然之色。
趙門豐這番話,讓他心中升起了滔天駭浪。趙門豐說的沒錯,他是在農村長大,自然聽到過很多關於那些看風水的人的故事,幾乎很多都是和他們泄露天機,遭到什麼報應有關係的消息。
難道,五弊三缺是真的?
那自己還學習風水乾什麼?
人活一世,活的就是一個精彩,一個心情,每天高高興興也是一天,悲悲慼慼也是一天,自己就是爲了每天都能夠幸福,每天都能夠開心。
可如果看風水會遭到報應,那自己學這種本事,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他極其看重身邊的每一個人,自然不願意看到他們因爲自己泄露天機而遭到報應,同樣也不願意自己受到報應。
“趙老,您有沒有具體的證據?”王軻呼吸急促中,快速追問道。
趙門豐點了點頭,慢慢伸出他的左胳膊,苦澀的說道:“以前我還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只是把被那個畜生暗算,當成是老天對我的報應,可是最近一段時間,我這左臂越來越不管用,整天麻木難受,有時候感覺膨脹,有時候感受發酸,有時候在想要使勁的時候,卻使不出力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五弊三缺的裡的殘。”
“或許是老天覺得我已經夠悽慘,所以這種不適並不是很嚴重,我想,如果不是因爲我本身心力憔悴,已經算是殘疾的份上,恐怕我這條左臂已經保不住了。”
說到這裡,他幽幽嘆了口氣,眼神中閃現着一絲的複雜情緒。
王軻眉頭此時已經深深的皺了起來,快速伸手抓住趙門豐的胳膊,開口說道:“趙老,我給您檢查一下,看看是什麼毛病?”
趙門豐沒有阻止,但嘴上卻說道:“我都去過醫院檢查,也對自己使用過治療符,沒用的,根本就檢查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情況。”
王軻抓着趙門豐的手腕,體內的真氣快速朝着手心涌來,片刻後,便已經進入趙門豐的左臂之中,憑藉着那份極強的感知,他感受到趙門豐左臂裡的情況。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五分鐘後,王軻臉上掛着震驚之色,鬆開抓住趙門豐手腕的那雙手。
沒有任何問題?
趙老的左臂根本就不存在任何問題,甚至王軻能夠感受到,這雙手臂裡的生機,還有很多很多,每一顆細胞都很是活躍。
趙門豐看着王軻那副震撼的模樣,苦笑道:“你也檢查不出來吧?”
王軻無奈點頭說道:“是檢查不出來,根本就沒有問題。”
趙門豐說道:“沒有問題,纔是真正的有問題;如果能夠檢查出來是什麼問題,那就能夠找到解決方法,可是檢查不出來問題所在,那根本就沒有辦法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