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頭好像要炸開一般的痛,蘇晚吃力的想要睜開雙眼,發現特別的困難,手輕觸過痛處的來源,一片粘糊,怪異!她因爲出任務,中了敵人早就設好的陷阱,被炸彈炸得灰飛煙滅……
爲什麼只有頭上有傷?她的手,她全身都還存在?
艱難的擰眉,晃了晃腦袋,努力的讓自己清醒,雙目用力的睜開,映入眼簾的是古色古香的園子,九曲迴廊,紅綢宮燈。
她在哪裡?
她應該死了?
爲什麼會在這裡?
斜眼看着地上着古裝含恨而去的婦女,眉不住的微擰,她的心居然狠狠地揪了一下,伸出手顫抖的撫過她的雙眼,讓她閉上眼離開。
地上的婦人是誰?爲什麼她會在這裡?難道她重生來到了另一個世界?思索間,眼神再次落到婦人的臉上,腦袋一瞬間好像要炸開般。
一張張觸目驚心的臉,一張張猙獰的面孔,無不一處刺激着她的雙目!像是老電影一般,不停播放着一個個鮮活的故事。她彷彿身臨其境,隨着痛,隨着恨……
一直到最後,她的手不住的捏成拳頭重重地擊在一側的雕柱上。那隻手?枯瘦如材,一看就是長期營養不良……這個國公府果然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眼前這個婦人顧氏,是魏國公的原配,叱吒風雲,隨了魏國公上戰場,殺敵四方,是個英姿颯爽的女英雄,可是丈夫最後一杯毒酒了卻了她的一生!
而她是誰?
蘇晚?
幸好同名同姓,蘇晚是顧氏嫁給蘇擎蒼幾十載唯一生下來的女兒,她顧氏風雲一生,卻偏偏生出一個懦弱無能的廢物!是啊,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是個十足的廢物!
所以纔會被人摒棄在這個園子裡,任人踐踏,欺凌。顧氏雖爲魏國公府主母,卻時常不在府,府中的姨娘,庶姐,個個都踩到她的頭上欺負。
腦海裡浮過張張噁心的臉,她的粉脣微揚,帶着一抹陰冷的味道。她竟然來了,那麼那些欠蘇晚的人,都要通通數倍奉還!
他的爹爹更從未將她放在眼裡過,她孃親的風頭過盛,壓制着他的氣勢,或許他恨顧氏已久,那杯毒酒早就備好了吧。
想來真是可笑。
數十載,她與他,生死相依,儘管前方困難重重,他們依舊走到了最後。猶記得,那時她固執的從自己的國家追逐他至南啓國。戰場上幫他大殺四方,朝堂上助他步步高昇,一朝他貴爲魏國公,卻突然一杯毒酒了她的一切。
再英明果斷的女人在愛情面前也不過傻子一個。
思索間,她竟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同牀共枕數十載,一朝毀了她,卻可以如此的決絕。
“夫人,小姐……”一個悲慽的聲音突然響在空寂的園子裡,蘇晚警惕的回眸,只見一個十六七歲的丫頭一臉悲傷和驚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憑着一個特工該有的直覺,眼前這個丫頭沒有惡意,那份悲傷來自真心,而且這具身體的記憶告訴她,這個丫頭叫年玥,是顧氏從街頭拾來的孤兒,對顧氏和那個廢物小姐忠心不二。
整個國公府都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偏偏只有年玥敢來這裡……
“小……小姐,你還活着,你真的還活着。我就說我們的小姐命長着,纔不會死掉,而且你是老爺的嫡小姐啊,老爺不會那麼狠心的,不會……小姐……”年玥撲到蘇晚的跟前,興奮的拉着她看了又看。
不會?
呵呵,她就是被他父親的一腳生生的踹到牆角,撞着腦袋而去的,否則她一個來自未來的靈魂也不會落到她的身上。
年玥在看到地上死去的顧氏時,身子一僵,酸澀上涌,淚水不住的淌下來。撲到那已卻的身子上,痛哭泣流,“夫人,你醒醒,不要拋下玥兒和小姐啊……沒有你,我們要怎麼辦?”
“夫人,你活過來,把大苑那些蛇蠍婦人通通殺死,否則你走了,她們還會再來欺負小姐的……夫人……嗚嗚……我的夫人……”
“……”顯然蘇晚還沒有完全適應這個身份,只是冷漠的看着年玥撲在顧氏的身上大哭。
半晌後,她聽不下去,冷冷的開口:“人已經死了,哭已經沒有用了,活着的人,應該想想怎麼替她報仇吧。”
年玥擦了擦眼淚,一臉詫異的看着蘇晚,隨後哽咽的說着:“年玥什麼也不懂,就是一個無知的丫頭,小姐你又天生體弱多病,哪裡是這府里人的對手。再者老爺認定你是野種,如果他知道你沒死,一定……”說到這裡,她頓了頓,立馬爬起身,抱着蘇晚的身體,“不行,小姐,你不能留在國公府,你逃吧,逃得越遠越好,只要活下來!”
蘇晚微擰了擰眉,怔忡的看着眼前淚眼婆娑的丫頭。一個與她無親無故的丫頭居然關心起她的生死來,呵呵,不由得想到那個冷血無情的特工局,永遠不會有人關心你的生死。她這次中計,也一定是拜裡面的人所賜。
擡眸看着眼前真誠,淚眼朦朧的年玥心不住的顫了一下,一陣奇怪的感覺上涌。只是短短那麼幾秒,隨後揚起嘴角,“我爲什麼要走?不都說我是野種麼?我就要看看到底誰纔是真正的野種!”
年玥的身體不住的退了一步,眼底裡全是驚訝,這還是她那懦弱的小姐嗎?爲什麼可以笑得如此的慎人?
可是明明就是她家的小姐,難道這麼一撞,把她家小姐的腦袋撞得好使呢?
“怎麼呢?不相信你家小姐?還是你不想給你的夫人報仇?”說話間蘇晚走至顧氏的跟前,手指輕輕地握住她的雙眼,喃語:放心吧,我會替你討回所有的仇。那些踩過你,害過你,親手殺你的人,通通都不得好死!
魏國公?位高權重?是吧?她蘇晚記住了,如今往後本小姐就讓你的國公府永遠不得安生,讓你明白什麼叫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