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駕駛的是機械船,可是楚天還是十分吃力。兩隻手臂青筋暴起,關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不斷的滴落,砸在船板上。
距離那艘船隻有十幾米了,楚天也搞清楚爲何會有那種感覺——那裡有一個小漩渦啊!
不知爲何會出現的詭異漩渦,縱然渦流不大,卻也足夠讓一艘二十米網的漁船顛覆,丁孝全就是個例子。
儘管楚天用盡全力去駕駛,船還是收到影響,已經偏離原本的方向近九十度,整個船身都打橫起來。
下方暗『潮』洶涌,船開始顛簸,甲板上的女人們一個個都遭不住,有的開始嘔吐。
楚天非常緊張,暗道:“我是來救人的,不是來害人呢。要是人救不起,反而把自己人害了,那可真是罪過咧!”
話分兩邊,此時的丁孝全,心情極度糟糕。
他抱着一根浮木,身上的救生圈已經丟給了船員。
“哎,我丁孝全難道就要死在這裡了?”他眼睛紅紅的,不知是被海水淹的,還是淚水。
原本打魚非常順利,可以說是盆滿鉢滿。他又想壓制楚天,所以一路開足馬力追趕過來。
結果不小心在這裡遇到了小型渦流,竟然翻了船!
這裡可不是淺海,這是近海,想要游回去是不可能的,等待別人來救援,會有那個命麼?
突然,他看到黑暗的海面上,有一艘船在披荊斬浪,奮力靠近。
這讓丁孝全欣喜若狂,他使勁揮舞手臂,大聲吶喊。可是一個浪頭打下來,直接讓他喝了幾大口海水,腿還跟着抽筋了。
精疲力竭時,丁孝全又很頹喪的發現,來的船居然是楚天的船!
楚天會救他麼?別開玩笑了,自己這一路和他拼命爭搶,這傢伙搶不過自己,肯定懷恨在心,不報復就不錯了,還指望他來救自己?
丁孝全喪氣急了,自己村裡的其他船,咋就不見蹤影了?
“嗚嗚,我要回家!”十多米開外,傳來一個半大小子的哭聲。
這是丁孝全的本家侄子,今年剛十七歲。這不是暑假在家,閒的沒事,就跟着大伯上船打魚,歷練歷練。
這些後生們,要麼出去打工,要麼使勁讀書,能吃得下船飯的人,越來越少了。難得有個娃娃對這感興趣,丁孝全怎麼會不帶上他?
可是誰知道,這一次歷練,卻是這小子的一場生死劫。
丁孝全聽得揪心,拼了老命蹬腿,向侄子靠近。可是侄子突然飛快的隨波盤旋起來,那腦袋不時被浪壓下,看的人心驚肉跳。
他心一沉,暗道:“遭嘍,這小子咋在漩渦中心了呢?完蛋了,他可是家裡的獨生子,我回去咋跟兄弟交代?”
就在這時,楚天船上突然有一條身影撲通一聲跳進海水裡,像浪裡白條一樣,朝着丁孝全的侄子丁小波游過去。
丁孝全驚訝至極。
雖然看不清那人是誰,可是憑着猜測,他斷定那是楚天。
楚天船上都是娘們,水『性』好的爺們也就他一個,難道說,他是去救人?
丁孝全喉嚨一啞,不知該說些啥。
卻說楚天把船交給一個精幹的嫂子掌握,他知道不能再靠近漩渦,否則會害了大家。
之後,他一躍而入,鑽入海水裡。
儘管白天平均氣溫還有三十來度,可是這近海的海水卻冰冷刺骨。一入水,楚天腿就差點抽筋。
但看着前方丁小波奄奄一息的樣子,他鼓起一口氣,拼命游過去。
丁小波穿着救生衣,抱着一根船槳,不遠處還有一艘救生艇,上邊坐了七八個人。他們也想去救人,可是卻被浪越打越遠。
“你們快上船去,這裡交給我!”楚天用盡力氣朝那小船上的人喊道。
七八個船員聽了,欣喜若狂,其中最壯的一個決定穿上救生衣,和楚天一起救人,其他人則奮力靠近楚天的大船。
楚天經過丁孝全身邊,停留了幾秒鐘:“咋樣?還能堅持嗎?”
丁孝全氣喘吁吁,卻不肯服輸:“那不是廢話,你快救他…… ”
雖然口氣有點衝,但是說話底氣卻很虛。丁孝全不敢看楚天的眼睛,更不敢告訴他,自己的兩條腿抽筋抽的他快疼死了。他的手也沒力氣了,這根浮木眼看抱不住。
楚天豈能不知?可是丁小波的情況更危險。他叮囑丁孝全堅持,便潛入水裡,朝丁小波游去。
丁孝全嚇一跳,心說這小子咋還下去了呢?他以爲這裡是啥地方,可以潛水嗎?完嘍完嘍,這一下大家都完嘍!船上的人過不來,過來的人找死呢。
其實楚天心裡有數的很,他遠遠看到丁小波的狀況,就知道不能直接游過去。
一則海面上浪頭阻力太大,二則此時的丁小波,求生**強烈,但是人又處於半清醒狀態,非常容易連累施救的人,導致兩人都遇難。具體,參見上一次楚天救那個李大少。
楚天自從上次珍珠進化之後,潛水憋氣的能力比普通人強出不少。他深吸一口氣,一氣兒潛下去,並衝出去老遠,很快就來到丁小波身邊。
從下方一把抱住丁小波的腿,將他托出水面。丁小波得了新鮮空氣,整個人頭腦清醒不少。
“別怕,聽我的,往前遊!”楚天也冒出頭,對他說道。
丁小波見了楚天,心頭感激不已,但是一個浪打過來,又差點把他倆一起壓下去。
楚天奮力頂着丁小波,兩人一起用力,朝漩渦外游去。
漩渦的吸引力太大了,兩人幾乎是遊一米退八十公分,艱難緩慢的朝前進。
好在這時,另一個漁民也過來了,遠遠拋來一根繩子。風大浪大,『潮』涌不定,拿繩子好多次都被浪打歪。
下方的『潮』涌漩渦突然加強,楚天只覺得水一緊,差點被扯下去。
繩子終於到了,楚天趕緊抓着繩子,給那孩子綁在腰上,使勁往前推了一把。前邊的人再用力拉扯,丁小波總算脫離了漩渦。
丁小波劫後餘生,驚喜不已。可是他回頭一看,楚天卻還在漩渦裡,並且被扯了下去。
“他還在裡頭呢!”丁小波喊。
丁孝全也看到這一幕,心悸不已。可是他知道,丁小波必須得迅速離開,不然楚天坐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費的。
“你快上船去,你倆一起,別管我們了!”丁孝全喊道。他心有打算,拼命抻腿,想要游過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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