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凡的宿舍裡,原本打掃的乾乾淨淨,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可現在,這間原本很有女孩味道的宿舍,變得臭哄哄,十分擁擠。
這裡當然有叫花子的功勞,可也少不了楚天的力氣。他人高馬大,往七八個平米的宿舍裡一站,立馬就佔據了好大一塊空間,至少齊小凡是這麼認爲的。
她翻箱倒櫃,找出幾條褲子,想給楚天換上。可那些褲子不是警服就是女褲,楚天哪能穿呢?
“試試吧,總比你前門大開好啊~”齊小凡拿了一條牛仔褲,苦口婆心勸說楚天換上,叫花子在一旁挖鼻孔瞧熱鬧。他表現的傻乎乎,可楚天卻總覺得他在幸災樂禍。
“姐姐,你覺得可能嗎?我根本穿不上好不好?”楚天哭笑不得,“你看褲腿纔到哪?”
“你就當個七分褲穿嘛!”
楚天一腦門黑線:“七你個蛋蛋!”
“我沒有那玩意兒!”齊小凡氣壞了,將褲子往牀上一扔,“那你隨便吧,愛被誰笑就被誰笑!”
“媽耶,我也沒說我愛被人笑啊!”楚天無語,“你就直接找個襯衫,我往腰上一裹不就完了嗎?笨死了~”
齊小凡被他這一言給點透,頓時轉怒爲樂:“對哦,哈哈!”
屁顛屁顛,又去給楚天翻箱倒櫃,找出幾件襯衫。最後挑了一件便衣,楚天裹了遮醜。
可醜雖然遮了,還有一件事沒搞定。他站着不動時倒還好,走了幾步,褲子就往下掉,差一點把自己絆倒。
這一回叫花子終於露出‘醜惡’嘴臉,哈哈哈捧腹大笑。
楚天恨恨地盯着齊小凡:“我跟你就是上輩子的冤家!”
齊小凡忍不住大笑:“冤家好,冤家好~起來,我給你找根腰帶換上。”
一番折騰,楚天繫着女款腰帶,腰間裹着花格子襯衫,氣呼呼地離開齊小凡的宿舍,一路接受衆多注目禮。
這也就算了,關鍵是身邊這位爺,他身上那酸爽的氣味直衝楚天鼻腔,想含蓄一點都不能。楚天那鼻子多靈敏啊,一路上直打噴嚏。
“我說,你叫什麼?”楚天開車載着叫花子去市區租住的地方。
他在市區給妹妹買了一套房,但是自己並沒有購買住宅,只租了一套房子住。
“他們都叫我老饕。”叫花子說。
“老濤?”楚天錯誤領會,“家是哪的啊?我聽你不像是本地口音。”
“四海爲家。”叫花子一本正經地說。
楚天從觀後鏡裡看了看他,哭笑不得:“呵,還四海爲家,行吧,四海爲家~”
一路嘟噥着,他帶着叫花子回到住處,給他找一身自己的衣裳。別說,倆人的身型各方面還挺像的。
“你們人真好,給我吃給我喝,還給我新衣裳穿。”叫花子興奮地捧着一副,當廳就要脫掉自己的破衣服換上。
楚天急忙上前攔住:“哎,老哥你這是幹嘛?”
“換衣裳啊!”叫花子理直氣壯道。
楚天一腦門黑線:“不得先洗澡啊?”他自己都是糙老爺們,平時休息,要是懶了不想刷牙洗澡也會撒個嬌直接爬上牀,隨便宋佳、史英男怎麼推他催他都無所謂。
可是眼前這位,簡直是邋遢大王!瞧他脖子上那個泥灰,簡直都能拿來抹牆了。不忍直視、不忍直視啊!
叫花子很不屑地白他一眼:“切,你見過哪個流浪漢愛洗澡嘛?是不是對我們這個行業有什麼誤會?”
“誤會?~好,誤會……”楚天哭笑不得,“不愛洗澡就算啦,可你能進房間換嘛?”
楚天轉頭看了一眼陽光滿滿的落地窗,由於是出租屋,客廳沒有裝窗簾,大白天人家可以輕易看穿他的客廳、餐廳以及廚房。雖然是個大老爺們,但楚天覺得就這麼被人看也不是那麼回事。
要不是齊小凡剛纔給他打了個電話,告知此人的重要性,楚天還真想把他提腿給扔出去。
“幹嘛要進房間?我就在這裡換,以前沒地方住的時候,我都在人民橋下邊的橋洞裡換呢。”叫花子道。
他手腳麻利地脫掉衣服,楚天迫不及待給自己的視網膜打個碼,喲喲喲,不忍直視。
“媽蛋,真是又醜又臭!”楚天心裡罵道。
叫花子不光臭、醜,動作還慢騰騰,脫衣服換衣服,足足花了五六分鐘。楚天趕忙去打開窗戶通風透氣,又到餐廳坐下背對着他消化自己的不良情緒。
“我說哥們,回頭我帶你去朱氏大廈,你還能記得是在哪找到這個手鍊的嘛?”楚天背對着叫花子道。
半天沒動靜,楚天覺得奇怪,之前叫花子換衣服,還有悉悉索索的聲音,這會兒房裡卻就像是隻有他一個人一樣。
楚天忍不住回頭看去,頓時嚇得從凳子上滑到地上。
叫花子站在客廳正中,瑟瑟發抖,褲管裡溼答答,腳下一灘騷哄哄的茶色液體。他背後,是一個穿着旗袍的女孩子。
女孩分明很漂亮,不,應該用妖豔來形容。眼下也分明是陽光明媚的大白天,可不知何故,原本光線很好的客廳,卻顯得陰森森的。而那個女孩,更像是女鬼。
“嚇!你什麼時候來的?”楚天一骨碌爬起來,厲聲質問。
這個女鬼,哦不,女孩,就是在公園襲擊他的那兩姐妹之一。
雖然兩姐妹長得一模一樣,但直覺告訴楚天,這個應該是妹妹,很兇的那個。
“嗤!”女孩盯着他,看了足足一分鐘,才緩緩開口嘲笑,“我一直在這裡等着你們,怎麼你都沒發現嗎?”
時光倒退回去大約半小時,楚天還在一邊開車一邊忍受叫花子身上氣味的時候,一道靚麗卻陰森的身影,施施然開門進屋,躲進臥室。當楚天和叫花子在爲換衣服的事爭執的時候,她就躲在次臥。次臥門正對沙發,也就是叫花子站的位置。所以她會如此悄然不覺地出現,也就不足爲奇。
可無論如何,楚天都覺得很毛骨悚然。現如今珍珠帶給他不同尋常的能力,聽覺嗅覺視覺都很超凡。怎麼會屋子裡多了一個人,自己卻不知道呢?
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