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仲達本來想給龔懷明安排一個比較好的地方,不過龔懷明沒要,而是主動挑選了位於徐府邊角處一個幽靜的小院,這裡翠竹環繞,院中有一眼不大的池塘,數十尾五彩斑斕、奇形怪狀的魚在翠竹的倒影中自由嬉戲,偶爾從那化不開的翠綠中會傳出來清脆悅耳的鳥叫聲。
龔懷明一看到這個院子,就喜歡上了這裡,無論徐仲達說什麼,也不肯挪開腳步了。徐仲達沒有辦法,他急着去向老祖宗覆命,爲了不耽誤時間,就順了龔懷明的意,讓龔懷明暫時在這裡居住。
徐仲達走後,龔懷明在小院中轉了一圈,這個院中什麼都好,就是住的地方寒磣了一些,只有一個有些破舊的房子,裡面堆滿了柴草等雜物,這也是徐仲達不願意讓龔懷明住在這裡的原因。不過龔懷明根本不在乎這一點,他又不是沒有住過柴房,況且徐府的柴房如果收拾一下,要比大龔王朝皇宮中的那個柴房好出太多了。
龔懷明沒有在徐府一直待下去的打算,不過不管怎麼樣,自己住的地方總是要收拾一下的,他挽起了袖子,開始收拾柴房中的雜物。
三大羣島是沒有馬的存在的,這裡用來代步的坐騎除了海熊之外,還有幾種本地的特產,其中速度快的,絲毫不弱於千里馬。徐氏商號做爲依附於神驁門的商號,有幾頭神驁門賜下的坐騎,這些坐騎都是一等一的上好的代步工具。
有了這些坐騎,徐氏商號的人用不了一天時間,就可以從千里島的一端趕到另外的一端。徐仲達就騎着這樣一匹坐騎,趕到了祖宅,面見老祖宗,花了幾個時辰,把一年多前,他離開千里島的海港之後所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向老祖宗做出了彙報。
徐氏商號的老祖宗名叫徐耿陽,已經八十多歲的高齡了,卻依然精力旺盛,耳不聾眼不花,手腳穩,頭腦清醒,牢牢地掌控着徐氏商號的大權。
徐耿陽聽完徐仲達的彙報後,先詢問了一些徐仲達覲見百花仙子、千冰真人的細節,隨後話鋒一轉,開始追問有關龔懷明的細節。徐耿陽閱歷豐富,眼光毒辣,徐仲達能夠想到的,他又怎麼可能想不到,他也覺得龔懷明是個很不錯的好苗子,如果好好的栽培一番,一定能夠成爲徐氏商號的頂樑柱之一。
然而再問了幾個問題後,徐耿陽的心驀然一沉,“仲達,這個龔懷明不是一般的人物,他有勇有謀這點不假,但是他同樣也是一個不肯居於人後的角色,這樣的人,咱們付出再多的努力,也根本沒有辦法完全掌控,早晚有一天,他會離開咱們徐氏商號的。這一點,從他一直稱呼你爲‘徐先生’,就可以窺出一點端倪了,他要是真的有心留在咱們徐氏商號,就該稱你爲‘少東家’或者‘少東主’了。”
“老祖宗,這不能吧?我感覺的出來龔懷明挺重情義的,他還向我表示要把自己未領的工錢的一半兒捐給張大海的遺孀。就衝這一點,只要咱們對龔懷明好點,龔懷明一定能夠向咱們表示忠誠的。”徐仲達說道。
徐耿陽搖搖頭,“重情義和甘居於人後是兩個概念。海妖師是什麼樣的地位?即便龔懷明是個外來人,他也不可能不明白。就連我見到了海妖師,也要匍匐在地上,向海妖師表示臣服的。可這個龔懷明倒好,二話不說,就給宰了。這裡面固然有龔懷明想給死去的張大海報仇的原因,但是從中也可以看出來龔懷明少了一顆順從的心。你想想這樣的人,咱們控制的住嗎?”
徐仲達想了想,旋即嘆了口氣,“老祖宗,那你說咱們該怎麼辦?難道就放任龔懷明離開嗎?”
徐耿陽從袖袋中掏出了一張信函,遞給了徐仲達,“你看看這個。”
徐仲達接過來一看,不由得激靈一下,這是一封來自神驁門的敕令,主要內容是說徐氏商號一向忠心耿耿,每次神驁門交付的任務都可以圓滿的完成。鑑於徐氏商號這些年建立的功勞,神驁門決定給徐氏商號三個名額,參加今年神驁門門人弟子的選撥。
“老祖宗,你的意思……”徐仲達不敢確信的看着徐耿陽,參加選拔的名額在三大羣島中極爲珍貴,不是說誰想去就能夠去的,在黑市中,甚至有人出黃金萬兩,以求購買到一個參加選撥的名額,哪怕最後沒有被選撥上,也在所不惜,畢竟一旦選撥上,身份地位馬上就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個變化可不是區區一萬兩黃金就能夠買到的。
沒等徐仲達說完,徐耿陽就點了點頭,“要不要這樣做,我還要見一見這個龔懷明再做決定。如果他確實像你說的那樣,是一個重情義的人,那麼咱們讓給他一個參加選撥的名額,無疑就是非常正確的一步。如果龔懷明僥倖入選,成爲神驁門的人,那麼龔懷明就和咱們有了香火之情,以後有什麼事情求到他的頭上,他多少都是要幫個忙的。即便是退一步講,他沒有那個天分,咱們讓他參加選撥,那就是天大的恩情啊。再想收服他,就容易多了。”
徐仲達一想,果然是這麼回事,想收服龔懷明這樣的人,就得用非常的手段,無論怎麼看,徐氏商號都沒有太大的損失。參加選撥的名額,徐氏商號雖說不是每年都有,但是隔上三五年,神驁門就會分給他們幾個,而徐氏商號人丁有限,不用就是浪費,拿出來給龔懷明一個,無疑是一筆非常划算的買賣。“老祖宗,我這就去把龔懷明請來,讓他跟你好好的談談。”
“慢着,先你去把你大哥叫來,我給他商量一下,看看該如何處理妥善處理龔懷明這件事。”徐耿陽吩咐道。
徐仲達的大哥叫徐伯達,跟他是一奶同胞,不久之前,剛剛被收爲神驁門的記名弟子,老祖宗已經指定他大哥在自己故去之後,繼承老徐家的族長之位。
徐仲達按照爺爺的吩咐,先去把大哥請了過來,然後匆匆的趕回自己的家,這時候,龔懷明纔剛剛的把柴房收拾好,正準備滾到牀上,好好的休息一下。徐仲達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懷明,快跟我走,老祖宗要見你。”
“見我?”龔懷明一頭霧水,他跟徐氏商號的老祖宗沒有一丁點的關係,對方爲什麼要指名道姓的見他。
徐仲達呵呵一笑,“懷明,你的好事近了。具體的我也不跟你詳說了,等到你見了老祖宗就什麼都明白了。走,快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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