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光鑽入龔懷明的腦海之後,龔懷明感覺自己好像是置身在一個巨大的、沒有門窗的房間之中,四周是高大厚實的牆壁,牆壁上寫滿了鎏金大字,一個個鐵筆銀鉤,蒼勁有力,氣勢迫人。
讓龔懷明詫異不已的是,牆壁上絕大部分字,模糊不清,難以辨識,只有幾行字,可以看清。他站在牆角下,默默的唸誦着這幾行可以看清的字。
在所有文字的最開頭,是三個大字——凡門訣。在《凡門訣》之後,是三行比較小的字:
蒼生有道,返真抱璞,萬法俱滅,大道歸一。
以勤爲巧,凡石可雕,一步一跬,百勇千誠。
魚躍千載,金門始開;天火燒尾,破胎化龍!
……(PS:這幾行字是書友“BC鬼”所撰寫,多謝了。如果誰有更加有氣勢的句子,可以到書評裡留言,如果好的話,再改。)
在這三行字之後,是一篇修煉的口訣,因爲後面的鎏金字模糊不清,能看清楚的部分,一篇如何從入門修煉到旋照後期的完整功法。
龔懷明默默的唸誦着《凡門訣》的功法,僅僅唸了一遍,就覺得整篇功法好像是刻在了自己的腦子中一樣,想忘都忘不了。
就當龔懷明準備好好的打量一下房間的時候,突然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推了他一下,朝着堅實的牆壁撞了過去,龔懷明嚇得啊的叫了一聲,眼睛一睜,醒了過來。
這時候,龔懷明才發現自己躺在山洞的平臺上,渾身上下溼漉漉的,都是剛纔嚇出的冷汗。一陣陣的清涼從平臺上傳來,讓剛剛出了一身冷汗的他感覺很不舒服。他環首四顧,只見韓奇偉、孫佩原、趙興芳還有宋世傑四個人就躺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
龔懷明爬起來一看,嚇了一跳,韓奇偉、宋世傑還有趙興芳三個人七竅流血,在他們的頭顱以及上半身的下面,洇了一片。龔懷明過去查看了一下,發現他們已經死了多時了。
龔懷明又看了看面色鐵青的孫佩原,摸了摸他的頸動脈,又探查了一下他的呼吸,最終確定孫佩原還沒有死。龔懷明連忙搖晃孫佩原的身子,“孫佩原,你快醒醒呀。”
良久,孫佩原悠悠醒來,“我這是在哪裡呀?我剛纔不是讓大魚給吃掉了嗎?”
龔懷明長舒了一口氣,“什麼大魚呀?別作夢了。快醒醒吧,宋世傑、趙興芳都死了。”
孫佩原啊的叫了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往左右一看,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韓奇偉、宋世傑還有趙興芳,“龔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龔懷明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從進到這個山洞中,就不受控制了,感覺像是變成了一條魚,無數的大魚追在我屁股後面,個個都張開血盆大口,要吃了我……”
“龔大哥,我也是這樣。”孫佩原顯然遇到了跟龔懷明一模一樣的情況,只可惜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其實這事很簡單,韓奇偉、龔懷明等人無意之中闖入洞府之中,被紫光引入到了一個幻陣之中,這種幻陣有一個統一的名字——問心幻陣。很多前輩高人,爲了尋找到合適的傳人,經常會藉助問心幻陣,直指弟子內心最陰暗的角落。
問心幻陣的威力有大有小,小的只是讓入陣弟子覺得像是做了一場夢,別的就沒有什麼影響了,大的有可能讓入陣者猝死,韓奇偉、宋世傑還有趙興芳就是這種情況,他們陷入問心幻陣太深,誤以爲自己是真正的小魚,在躲避大魚追殺的時候,心脈失守,當場猝死。
龔懷明得到《凡門訣》的傳承,自然是通過了問心幻陣的考覈,而孫佩原雖然未能通過考覈,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他竟然平安無事,最多就是留下一定的心理陰影,恐怕要心理調試很長時間,才能消除這次問心幻陣的影響。
“龔大哥,咱們怎麼辦?”看着地上的三具死屍,孫佩原臉色煞白,手腳冰涼,不知所措的問着龔懷明。他才十五歲而已,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人命關天的慘事。
韓奇偉的死,龔懷明不在乎,但是宋世傑還有趙興芳,他卻不能熟視無睹,不管怎麼說,彼此之間,一起相處了數日,宋世傑和趙興芳也一直以“大哥”尊稱於他,他終究不是沒有什麼感情的冷血動物,對宋世傑、趙興芳的死,他還是覺得有些悲傷的。
“佩原,不管怎麼說,咱們是一起出來的,一定要把他們給帶回去。”龔懷明說道。
“我聽大哥的。”孫佩原點點頭。
龔懷明說道:“你去看看韓奇偉身上有什麼東西沒?他人死了,留着也沒用了,與其留着給他陪葬,不如咱們用。我去看看案几那邊。”
爲了破開前人洞府的護府大陣,龔懷明他們吃了不少的苦頭,現在,又把宋世傑、趙興芳的命貼了進去,無論如何,龔懷明也不會現在就退出洞府的。
“大哥,你小心一點。”孫佩原知道龔懷明這是把最輕鬆的差事讓給了他。這裡的一切都透着詭異,誰知道那個已經死的前人,是不是在案几或者周圍設置了什麼機關陷阱。
龔懷明小心翼翼的接近案几,他不斷地從自己隨身帶着的包裹裡面拿出一些東西來,什麼肉乾、大蒜,還有瓶瓶罐罐,全都砸了出去,期望能夠觸發什麼隱藏的機關。只是一切正常,什麼異常之處都沒有。
很快,龔懷明就走到了案几旁,低頭一看,案几上擺放着一個筆架,筆架上掛着兩杆符筆,符筆旁擺放着一個巴掌大小的碟子。
碟子呈圓形,豆青色。整個盤子像是盛開的蓮花,中間是一個蓮蓬,蓮蓬之外,是一圈一圈的蓮花花瓣。圓碟上有些乾涸的血跡。
在圓碟旁,還有一個瓷瓶和一個圓盒。圓盒是敞開的,很淺,裡面放着硃砂,已經沒多少了。在瓷瓶中,放着一些妖獸血,或許是年代已久,妖獸血已經乾涸了。
在筆架的前面,還有兩沓子黃紙,其中一沓子黃紙已經繪製成了紙符,另外一沓子黃紙還沒有繪製,兩沓子黃紙都用鎮紙壓着。
龔懷明伸手想將紙符抓在手裡,誰知道手指一碰那些紙符,紙符就全部變成了灰。他又伸手去拿符筆,符筆的筆尖也是一碰就化成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