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話:蘇拉的故事

(注意,本章節的主人公不是水月,但與水月息息相關。)

我叫拉拉,我的家在百花仙谷,我是在這仙谷裡快樂成長的一株薔薇,我的藤條紮根谷底,我的藤條攀爬在懸崖峭壁之上。我有很多的兄弟姐妹,他們有的生長在山澗,有的攀附巖壁,總之百花仙谷是個迷人的地方,在這裡,百花齊放,爭相鬥豔。

在百花仙谷的入口,有一個簡易的小屋,那裡住着一個人,他是個園丁,他照料着我們這些花兒,他是個守護者,他知道怎麼保護我們。我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我們稱他爲:花王。在距離百花仙谷不遠的地方,有一口‘腐敗之井’,井中封印着腐敗物質。

不知道多少年之前,花王還是個英勇的戰士,他追殺‘腐敗之神’來到百花仙谷附近,終於在谷口處成功斬殺了‘腐敗之神’,然而‘腐敗之神’所留下的腐敗物質卻四處蔓延,眼看就要進入百花仙谷。生來愛花的花王突然立於仙谷和腐敗物質之間擋住了腐敗物質的去路,避免了百花仙谷毀於一旦。從此,花王日日夜夜守在百花仙谷,保護着谷中的百花。最後,花王終於把腐敗物質封印在了一口枯井中,形成了現在的‘腐敗之井’,然而花王並沒有離開,他在谷口安家,日日夜夜保護着我們,並監視着腐敗物質。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花王一步也沒有離開過百花仙谷,花王的所作所爲感動了天神大帝,天神大帝賜予他永恆的青春,命令他永遠保護百花仙谷和監視腐敗物質。從此,花王真正意義上成了百花仙谷的守護神,與此同時,花王的故鄉也得到了恩賜,從此人們過上了幸福的生活。然而好景不長,時間過了還不到一百年,一羣來歷不明的魔物突然襲擊了花王的故鄉。花王第一次離開百花仙谷回去拯救他的故鄉,然而一切都太遲了,花王回去的時候,魔物已經摧毀了他的故鄉,殺了他的親人。

花王揹着他的弓箭回到了百花仙谷,他憤怒的打開了‘腐敗之井’,趨勢腐敗物質進入他的身體,腐敗物質使他的戰鬥力大增,花王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復仇者,他的弓箭變的無堅不摧,他走遍周圍的山川獵殺那些殘害他親人的魔物,終於爲親人們報了仇。但是,被腐敗物質腐蝕的他從此也成了新的‘腐敗之神’他流下了一滴眼淚,把最後一枚箭矢刺進了自己的喉嚨。

花王從此消失了,只因爲仇恨,他給百花仙谷帶來了可怕的災難,腐敗物質侵蝕了他的身體也污染了大地,百花開始枯萎。新生的牡丹還沒來得及開放就枯萎了,烏梅掙扎着想用她發達的根系去尋找沒有被污染的突然,但是沒有成功就枯萎了,成片的雛菊花瓣散落了一地,芍藥掙扎着開出最後一朵花,結果花蕊處騰起一陣黑煙。我奄奄一息的依附在崖壁上,身邊有幾株彼岸花正在凋落,百花仙谷死寂一片,只剩下我還勉強活着。

看着身邊的夥伴一個個枯死,我也聳拉着腦袋等待着死亡的到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魔法師冒冒失失的闖進了山谷。也許是對生的渴望讓我產生的變化,我突然晃動藤條纏住了那個魔法師,就在這一瞬間我變成了一株藤狀食人花,我用我藤條上的刺,刺進魔法師得身體把他消化成了我的營養,我暫時活了下來。從此,被污染的大地不再是我的威脅,我在山谷裡迅猛的生長,我的藤條遍佈整個山谷,我吞噬闖入山谷的每一個活物,成了不折不扣的食人妖藤。

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我的食物越來越少,周圍的人或動物都知道百花仙谷是個有去無回的地方都躲的遠遠的,百花仙谷也從此被稱爲:死亡谷,並且隨着大地被污染的日漸嚴重,周圍也越來越淒涼,我的食物幾乎沒有了,我再一次面臨着枯萎的威脅。

我奄奄一息的伏在山谷中,眼看就要枯萎了,一陣腳步聲突然傳來。我趕緊打起精神,準備捕捉獵物,來者是一個年輕的女子,面目清秀,我的藤條剛剛要纏向她的脖子,她突然喊了一聲:“拉拉,不要這樣。”

“嗯?你說什麼?”作爲植物的我第一次與人類對話。

“拉拉,不要這樣。”

“你叫我拉拉,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拉拉,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我是蘇米啊,花王的女兒蘇米。”

“啊?你是蘇米?不可能,別騙我了,都幾百年了,蘇米怎麼可能還活着。”

“沒錯,以前的蘇米確實已經死了,可是我經歷了幾世的輪迴都沒有去喝那孟婆湯,我就是不想忘記你,你是我最愛的薔薇,我的拉拉。”

“真的是你嗎?你來看我了嗎?可惜我已經成了食人妖藤,再也不是以前的紅薔薇,你快走吧,我馬上就要死了,就算我吃了你,我也就能多活幾天,像我這樣,活動都是罪惡。”

“拉拉,不要怕,我是來救你的,你不會死,聽我說,你堅持住,我下到谷底找你的根,我會把你的根移植到我的體內,這樣你就可以佔據我的身體,以另外一種方式獲得重生。”

“不行,那樣你就會死的。”

“沒關係,我是人,我有靈魂,還可以輪迴,而你不一樣,如果枯萎了就什麼都沒有,堅持住,我去找你的根。”

“不要,不要,,,,”我竭力阻攔蘇米的行動,但是我已近沒有力氣了,蘇米順着我的藤條下到谷底,在那個烏煙瘴氣的地方找到了我的根。我的根被轉移到蘇米的體內,我的藤條漸漸包裹了蘇米的身體,腐敗的藤條隨風飄散,我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從昏迷中醒過來,此時的我已經以另外一種方式重生了,我的藤條和蘇米的身體結合到了一起,成了半人半植物的花妖。我躺在寂靜的山谷裡慢慢適應新的身體。山谷底下,我發現了一根法杖,是那個被我吃掉的魔法師留下的,我拾起法杖,法杖在我手中融化,魔法的力量開始流入我的身體,我獲得了能量。我邁開還不怎麼會走路的雙腿,離開了生活了幾百年的山谷,向着人類生活的地方走去。

我給了自己一個新的名字:蘇拉,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蘇米,只有用她的名字懷念她,有沒有顏面直接改用她的名字,所以纔有了蘇拉這個名字。我開始在一個農場裡給人家幹活,這裡沒有太多的人,適合我居住。白天的時候,我在陽光下工作,我綠色的頭髮就像葉子一樣進行光合作用,有時候還會在頭上開出一朵薔薇花,晚上的時候,我睡在地上,我的腳踝和胸口出會長出根來,吸收大地的營養。我不需要吃人類的食物,但是需要喝足夠的水。

這種平淡的日子只過了短短的十年,我工作的農場主突然帶來一羣人來到農場,他們手握砍刀,長槍等武器,把我團團圍住。原來,我在這裡工作,容貌十年沒變,在加上綠色的頭髮和腦後的花,早就讓人懷疑我的身份。知道有一天,農場的一個雜役偷偷趁着夜色流進我的房間,他看到我腳踝和胸口生出的根在吸收大地營養,他把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了農場主,農場主決定殺了我,斬草除根。

當然,我不是好惹的,我擁有人類身體的同時也擁有食人妖藤的能力,我可以從手腕、胸口和嘴裡生出藤條,或者從腳踝生出根來扎入大地,在從不遠處的地理長出藤條,這些藤條雖然不像我還是食人妖藤時候那樣可以把人或動物消化成我的養分,但是如果被纏住,那也是非常難受的,更何況我本身是薔薇,薔薇是有刺的。

我一氣之下把圍困我的人都捆了起來,我想殺了他們,但是我沒有,我已經殺生太多了。我離開了農場,等我走後,捆住他們的藤條就會因爲缺少營業而枯萎,當然,那個時候我早就走遠了。我要重新找一個適合我生活的地方。

穿過草原,翻過大山,我來到一片原始森林,我想,我就住在這裡吧,雖然我依然是個異類,但是這裡沒有人類,不會有類似農場裡的事情發生。時間一晃又是幾十年,我開始有些厭倦了森林裡煩悶的生活,我開始四處遊蕩,不知不覺的又闖入了人類的地界。

這裡是一座城堡,爲了不引起騷動我本應該退回我的森林,但是一時的好奇心然我想去看看這座古老的城堡。我悄悄溜了進去,本以爲不會被發現的,結果剛一進門就被一個穿黑袍的人抓了個正着,“哪裡來的女子,居然能來到我的城堡。”

“啊,我,我只是好奇,我這就走。”

“別走了,既來之則安之,好好玩玩再走吧。”

“啊,真的?”不懂世事的我別提有多開心了。

就這樣,我在城堡裡住了一段時間,有一天,黑衣人找到我,對我說:“小姑娘,我要離開這裡呢?你怎麼辦?你的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我,我沒有家,我是個••••••”

“你是個薔薇,但是現在擁有了人的身體,別怕,既然無處可去就跟我走吧,我會保護你的。”

“啊,真的,多謝恩人。”

“當然是真的,我帶你去的地方你一定會喜歡的。”

“好的,太好了,哎呀,忘了問您怎麼稱呼?”

“我在家排行十三,你就和其他人一樣,叫我十三。”

“好,我知道了。”

我跟着十三走了好遠好遠,終於到了十三所說的我喜歡的地方,果然這個地方和農場不同,沒有人會懼怕我,他們似乎非常喜歡我控制藤條的能力。我在這裡快樂的生活着,認識了很多朋友,只是,這裡不知道爲什麼,經常見不到太陽,我不能充分的進行光合作用,久而久之,我的頭髮也變成了黑色,花也落了,爲了維持生命,我除了每天要喝水,要吸收大地營養,還要吃食物,並且我的食物還不是一般的食物,必須是新鮮的血液。因爲我藤條的能力可以幫助十三辦很多事情,我開始替十三做事,他提供給我賴以生存的血液,喝了鮮血的我可以不用吸收大地營養。

十年又十年,我跟十三一起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有一天,十三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條被剝去龍鱗拔去龍腮的小龍女。他讓我給小龍女收拾出來一間房間,讓小龍女好好休息。然後又給我安排了一項任務,說完成了這項任務之後我就不用天天爲他幹活,他還是一如既然的爲我提供血液。他給我的任務也不難,只是讓我去採一株草藥來救小龍女的命。我很快的完成任務回來,他也遵守他的承諾,不再給我各種任務,還一如既往的爲我提供鮮血,當然,這些血是從哪來的就不得而知了。我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是不可以和那個小龍女接觸,不可以讓她知道我的存在。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突然有一天晚上,十三把我從夢中叫醒:“蘇拉,起來,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幫忙。”

我睡眼朦朧的跟着三來到了一個屋子裡,屋裡有一張奇怪的牀,牀上躺着一個女子,“她是誰?”我問道。

十三沒有回答我,只是從牀頭上拿起根注射器。我正納悶兒呢,十三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注射器的針頭刺進我的脖子,把裡面的藥物注射進了我的體內。我眼前模糊,失去了知覺。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那張奇怪的牀上,十三還是一身黑衣不知道在收拾些什麼東西。我想問他這是怎麼回事,突然覺得自己無法控制自己,我的意識還在,但是身體不受我的控制,我的身體自己從牀上起來,完全不受我的控制。不對,我突然看見躺在牀下的人,那不是我自己嗎?怎麼,我又被換了身體?不對,我還是不受控制,自己走到了躺在地上的自己身邊,手放在胸口上,然後躺在地上的我開始融化,慢慢的進入了現在的身體。

“水月,我們終於成功了,妖藤已經與你合二爲一。“十三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

“嗯,從此,我的功力會越來越厲害。“嗯?這是我在說話嗎?到這個時候我終於明白了,十三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把我的身體和這個叫水月的女子合爲一體,我的生命還是存在的,但是隻能生存在水月的體內。我有自己的意識,但是我沒有身體的控制權,我的薔薇藤從此被水月所控制,我的靈魂也同水月共用一個軀體,只是我完全沒有存在的意義。

“師父,你把妖藤移植到了我的體內,那麼蘇拉呢?她死了嗎?“

“沒錯,你還吞噬了她的身體,她本來是一棵薔薇,現在她只是你的一部分。“

怎麼?他們還以爲我死了,我還沒有,可是我怎麼才能從水月的身體裡出來,讓我死吧,讓我的靈魂去輪迴。我試着想霸佔水月的身體,但是做不到,我想死又死不了,我就像一個附身在水月身上的陰靈,開始了一生當中最痛苦的一段時光,終於有一天,水月用我的藤條去監視一對狗男女,我的藤條突然有了意識,我藉着這難得的機會,把藤條刺向了水月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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