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人來說,他所擁有的力量究竟算是什麼?
無論是有益或有害的力量,它們究竟是按照着什麼樣的準則去選擇其主人。有些人天生有殺人的才能,有些人則天生沒有。即便再鍛鍊多少次也好,總是存在着擅長與不擅長者。同樣的標準來看,即便是同一家庭中的雙生子,也同樣存在着擅長與不擅長。或者說,從人誕生之時,他的力量已經制訂了他所要走的人生道路。人與其自身的力量如同寄生的關係般,人需要挖掘出自己潛在的力量來度過難關及生存下去,力量則需要依附人類的身體才能發揮出其作用。但是對我們而言,這寄生於我們身體中的東西,又該怎麼樣去運用呢?
“咚咚”的敲門聲將我從睡夢中驚醒,明亮的陽光透過窗外直射到我的臉上,眼睛一時間無法承受這種強光,又閉了會兒之後。才坐起身,舒舒服服的伸了一懶腰。
“是我,先生。你起來了嗎?”
門外傳來了螢的聲音,這麼說來,她的傷勢已經好了也說不定。昨天回來以後氣氛沒有太大的變化,那位驕傲任性的大小姐一言不發的鑽進自己的棺材中合蓋睡下。而我也因爲疲勞了一天,再也沒有什麼精力去安撫她。幸好螢那時已然熟睡,才避免了尷尬的境地。我下牀打開了門,螢見打開了門,急忙好奇的湊了進來。
“這就是你的書房啊……”
“啊,不過沒什麼好看的。”
原本用來裝飾的兩個大書架時常不打掃都已成爲了灰塵的國家。兩條斜長的沙發被橫七豎八的拼湊起來放在書房的中間。至於後面那黑木製的書桌……可以說基本沒用過。我一個出租司機每天的工作是跑車又不是寫作,怎麼會用到那東西呢?
“還真是相當的另類啊……”
螢一邊仔細觀察我的書房,一邊小心的組織着措辭。直接說這裡髒亂差就行了,何必弄的和外交辭令似的。
“那位小姐呢?”
“啊,那傢伙此刻正躺在客廳的棺材裡睡大覺,不要管她了。”
“棺材裡?”
螢微微皺起了眉頭。
“那樣能睡的舒服嗎?”
“照我看那裝飾豪華的棺材肯定比我家這破爛的可以拿去做古董賣掉的木製牀要舒服多了。對了,找我有什麼事?”
“啊,對了。”螢似乎這時纔想起什麼,雙手輕拍了一下。“我做了早餐,要不要一起來吃呢?”
“哦?”
看來只有這種時候纔會發現家裡有位女性的好處啊,平日裡早餐都是在路邊小攤上解決的,幾乎都忘記了自己家裡還有個地方叫廚房。不過更讓我感到好奇的是,在我的記憶中,冰箱裡應該沒存在什麼可以用來入口的東西了。“對了,傷口沒問題了吧。”“嗯,完全OK。”螢轉了轉肩膀對我揮出了一個急具威力的上鉤拳,這傢伙傷纔好就開始活奔亂跳了啊……
來到餐桌前,我不經爲早餐的豐盛程度而感動。不管怎麼說,能在一日之晨吃到如此豐盛的……等等,肉包加菜粥外帶烤魚和水果甜點?這究竟算是什麼風格的組合……先不說這個,你究竟是什麼時候起來做的早飯?而且,我那貧瘠的冰箱似乎也沒有這樣材料啊。
“啊,這是優小姐一大早送來的。”
似乎是看穿我心中的疑問,螢向我解釋道。“而且還順便送來了愛莉莎的食物……雖然我覺得那個不太能入口……”
“嗯……”
不錯不錯不錯,一直都想試試在自己家而不是在路邊的桌上悠閒的吃吃早餐了,再看看電視的新聞。實在是一件再也好不過的事情啊……對我來說簡直如同做夢一般。
“對了。”
邊享受着豐盛的美味早餐,我邊對螢說道。
“事情已經處理完畢了,今天你就可以去見你姐姐了。這下總算是完了啊……”
我以爲螢會相當高興,但是不料她卻歪了歪頭,帶着驚訝和疑問望着我。
“我……有姐姐嗎?”
“哎?”
“昨天來的時候我記得向先生您說過了啊,我是獨女。因爲父母雙亡所以來到遠房親戚的您家受您的照顧,先生是不是睡糊塗了?”
當我衝進咖啡店時,優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對我微微一笑。
“歡迎光臨,凖先生。”
“是你乾的吧,優!”
我甚至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這傢伙究竟在想什麼。
“我在想什麼……不過是用了一點遺忘香和暗示香而已啊。”
“所以我纔要問你,幹嘛用那東西。”
這樣一來的話,除了住在我家以外,那傢伙還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嗎?
“凖先生,請不要忘記了……”
雖然優的笑容依然很溫柔,但是我的脊背卻猛的感覺到一股冷氣,彷彿鋒利的刀刃正對準我的脊髓捅下去般。
“我們異種的事是要絕對保密的。普通人類被捲入進來的話,只有死路一條。今次是特例,所以我才消除了她的記憶。還是說,你想讓她死比較好?”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說實話的確是忘記了有這麼一條規定,畢竟太少有能闖入我們世界的人類了吧。
“呼呼……這樣不是很好嗎?你可以和美少女同居一室而且是光明正大的。”
我說你這傢伙,最近是不是戀愛劇或者少女小說看太多了。
“這樣其實也很不錯,畢竟我也不想出手殺人的。”優得意的遞給我一杯咖啡。“而且,我還給她加了些相當不錯的小暗示,保證你會高興的。”
“嗯?”
雖然優的笑臉讓我非常不安,但是從她嘴裡也是問不出什麼。事到如今既然不能強迫那傢伙離開,看來只能暫時如此對應了。
“如果那傢伙的姐姐碰見的話怎麼辦?”
“沒有問題的,今天早上我都已經徹底完成了。”
“用暗示香嗎?”
“呼呼呼……”
優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再說話。但是我立刻覺得事態不妙,她只要笑超過兩次以上,基本沒有什麼好事。
“你下手了?”
“剎車失靈跌下懸崖……只是很普通的交通事故吧。”
“……爲什麼要這麼做?”
“這樣一來,那孩子就真的再也沒有可以去的地方了啊。”
殺人滅口,同時將我逼上絕境嗎?如果螢的姐姐還在世的話,那麼我也許哪一天會回心轉意將螢送回去也說不定。不過這樣一來,看來只能如此繼續生活下去了。優沒有做錯,她一直堅守着異種的規則,所以也沒有辦法埋怨什麼。見我不在說話了,優便拿出一個紙袋放到我面前。“這是螢的新身份……學歷……簡歷和各種證明,即使檢查也不會出現問題。”
我回到家中時,優正在客廳乖乖的看着電視,似乎正在播出什麼特別新聞的樣子。
“怎麼了嗎?”
“嗯,剛纔插播的特別新聞,似乎有個警官在辦案的過程中出事了。”
“是嗎……”
當我看見屏幕上打出的死者照片時,便已經明白了這一切。而播音員此刻正在用平淡的聲音向觀衆們講述着:“死者名叫歐陽鈴,22歲。市警察局重案組副組長,曾經破獲過許多起重大案件。這次事故初步斷定是機械故障所制,但是警方並沒有排除有犯罪集團對其進行報復的可能性……”
“這個警察,和我的姓一樣呢。”
“是啊……”
看着什麼都不記得的螢,我只能說出這句話。如果是前幾天的她此刻估計會哭的象個淚人一樣吧。正當我猶豫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時,擺放在客廳的棺材“支呀”一聲打開。愛莉莎大小姐就好像被鬼附身般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似乎在找尋着什麼。
“肚子好餓……”
“啊,優帶來給你的食物我放在冰箱裡了,馬上去拿。”
說着,螢站起身走向冰箱。大概是因爲剛醒來意識還未完全清醒的緣故,愛莉莎沒有再發更多的牢騷。而我則也將注意力放回了正在插播新聞的電視上。漠然的望着那放大的照片和旁邊新聞評論員喋喋不休的猜測。我和那女子也不過是數面之緣,根本談不上了解。但是卻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可以想象的到優用了怎麼樣的手法。在她手下的死者都不會感覺到痛苦,也許這次也一樣吧……
“先生……這是愛莉莎的食物……?”
螢的疑問將我從沉思中喚醒,她端的盤中那幾袋暗紅色看上去似乎是完全不應該出現在餐桌上的這東西究竟是……
“啊啊……”
還沒有等我思考完畢,愛莉莎已經抓起其中一袋,咬開邊角後直接開始吸食起來。看她一臉滿足的樣子真不知道究竟吃了些什麼好東西。我拿起其中一袋仔細看去,發現在封口處有“AB型”的字樣。
……
嗯,這種東西也只有這位小姐才吃的下去吧。話說回來我倒是想問優,你從哪個血庫偷來的……
平淡的午後生活就這樣過去,愛莉莎很難得的沒有再對螢發火,雖然螢一直努力和她溝通。但是換來的永遠是“滾開”“不要和本小姐說話”“區區人類而已”等等。普通人的話,早就放棄了吧。這位小姐估計就是在那種“貴族至上”的教育中長大的,以前曾經聽說過。不過能見到真品這還是第一次。正當我看着那位大小姐思考時,門鈴“叮咚”一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