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望春寒

似練找了一輛馬車,我安安穩穩的坐在馬車上,真是舒服。馬車上有水果,有點心,有梅子茶,困了就在馬車上睡,醒了就下車轉一轉,真是愜意。似練不像我那樣貪睡,他總是望着窗外的風景,喝着上好的銀葉茶。不過想一想,我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練武了,等哪天早點起來,

似練歪在靠墊上,望着外面的風景。我憋悶的久了,便與他說話。

“似練,你說,這個世界上有神仙嗎?”

“有”

“你知道嗎?我夢見過仙女!”

“仙女好看嗎?長什麼樣子?”

“好看啊,比你好看,比你好看太多了。只要她肯對我笑,我覺得就算丟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月華的品味就是與一般人不同”說着,他便笑了。笑的一臉春風。

“你是沒見過,你若是見了,你肯定不這樣說。我若是會畫畫,我一定畫下來。”

突然外面的車伕將車停下,在簾子外對我們說,“二位公子,湘南城就要到了,前面就是湘南城的郊外,我想兩位公子一定會想要下來看看的”。

聽車伕說完,我連忙打開簾子,跳下了車。眼前的美景真是讓我震撼。我們走的這條路的兩旁都是山,而山上開滿了各色的花兒,前方一處平地,平地上全是桃樹,而桃花開的正旺。尤其是天上盤旋的兩隻藍色的大鳥,更是讓我震撼。那兩隻大鳥,在滿是雲彩的天空下徘徊,時而發出兩聲長鳴,蔓延千里。我和似練欣賞着美景,不再坐馬車。走了大約二里,便出現了兩塊巨大的石頭,石頭上刻着字。

“一入湘南,忘春寒”我輕聲的念出了那刻字,覺得那字體十分的瀟灑大氣。

“公子看來是沒來過湘南。現在啊,已經改了。應該是一入湘南,望春寒。”

“不是一樣嗎?”

“不不,忘字不同。”

“爲何不同?”

“這句詞是扈大將軍初來湘南時有感而發,爲湘南城提了字。而幾年後,湘南卻來了一位名叫春寒的女子。那女子,真是天香國色,來這裡的遊客大部分都是爲了一睹芳顏啊!那女子不僅漂亮,人也是十分的厲害,剛入湘南,便在這裡立了教派。不過數年,這教中女子已然過百。”

“真想見見春寒教主。”

“喲,春寒教主可不好見。不過你們也是幸運,湘南每三年舉辦一次玉蘭節。到時春寒教主便會出現。”

“她們的教派叫什麼?”

“玉蘭教”

到了城中,似練結了車錢後,我們兩人就走進了玉蘭客棧。

“似練,你發現了嗎?自我們一路走來,見過的女子少之又少。大街上全是男人。”

“恐怕是這裡的女人們都不愛露面吧!”

我們吃完了飯,有些睏倦,我便上去休息了一會兒,

而似練坐在樓下喝茶。等我下樓時,他便對我講了些他聽到的事情。

“據說那位教主來這裡十二年了,剛來時便帶來十二個女子,立下教派,而且廣招弟子。玉蘭教派的宗旨是女子的自由。只要是女子,只要她想要回一個做女子自由的權利,那麼不問身份,無論老幼,皆可進入玉蘭教。如果教內弟子有了婚嫁之意,也可隨時離開。玉蘭教有一個織染坊,教內所有花銷均來自那裡。這十幾年來,湘南城中就有不少已嫁或未出閣的女子進了玉蘭教,從此導致了湘南城內女子越來越少。爲此,湘南城內的男子們便對玉蘭教恨之入骨,曾集結外城衆人合力圍攻,想以武力解散該教,把自己的妻子或女兒帶回,但卻被官兵鎮壓。雖說自此之後,再沒有類似的事情,但是依然有些不死心的人對玉蘭教存有不善之心。就在剛纔我還聽說,正有幾個人在討論在玉蘭節上殺了那教主呢!”

“男人不是都會憐香惜玉的嗎?春寒教主如此天香國色,爲何還有人想要殺她?”

“將自己心愛女子奪走的人,應該是會對她心存怨恨吧!”

“那些女人不是自願去的嗎?”

“剛開始我也不解。但後來我想,倘若你也去了玉蘭教,從此再也不出來,恐怕我也會想要殺了她。這樣我就能理解那些人的心思了。”

“……”當我聽到他這樣說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心跳突然之間停了一下。然後臉就開始發熱。

似練看着我,眼睛亮亮的,似是心情很愉快。

“你發現了嗎?街上好多女子都穿白衣,而且白衣上畫着藍色鳥兒的圖案。那就是玉蘭教的標誌。藍鳥與玉蘭都帶一個蘭字,或許那教主與蘭字有聯繫。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現在的女子都這樣膽大了。”似練一邊說一邊望着窗外。

我見他望着窗外,也向下看去,真的就看到了一個這樣的女子。那女子身上的白衣衣質可比我身上的好太多。一想到自己可是明月山莊的大小姐,就想着一定要給明月山莊爭口氣,一會兒就要去製衣店買最好的衣服穿上。可是我身上沒有錢。若是想到會被劫持,說什麼也要攢幾個月的零花錢啊!可是,月華已經是個被土匪劫持的人了,怎麼能出現在如此熱鬧的城市呢?若是想要繼續闖蕩江湖,還真的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呢!

“還有一個月就是玉蘭節了,我們便在這裡等一個月。”

“你,有錢嗎?”我問出了我最想問的問題。

“我沒錢。”

“沒錢?沒錢怎麼辦?”我立馬就慌了,難道還要我像上次和無方那樣住在荒郊野嶺或是破廟裡嗎?當時至少會有一個讓我心情舒暢的無方在。而似練,一看就是養尊處優慣了的,難道讓我照顧他嗎?

“你不是有金羽嗎?到了明月山莊的鋪子,隨便拿點就行了。”

“我的金羽可以這

樣用嗎?”

“當然啊!見金羽如見莊主。”

當時我還是沒能理解那句話的含義。當我從鋪子裡拿到金黃金黃的金條時,我立馬就明白了。月痕,真有錢,太有錢了。只要有了錢,我就可以爲所欲爲了。想到這,心情真是特別的愉快,誰也阻止不了的愉快。似練靜靜的站在我旁邊看我拿着金條傻樂,我自顧自的傻樂。我以爲,有了錢就有了全世界。可是我不知道的是,這個世界不是由金錢組成的,這個世界是由天空大地和各色各樣的生命組成。

“城中有一家十分出名的書畫店,我帶你去看看吧!”

“好”

我們走到那家名叫雲書畫的書畫店的時候已經是晌午。陽光毒辣的厲害,我的臉在黑紗帽裡熱的大汗直流。似練恐怕也是熱的很,拿着扇子不住的扇風。奈何那風全被紗布遮住,效果甚微。

進了書畫店以後,才稍稍有所緩和。店裡人不多,店中夥計安排我們坐下,又貼心的爲我們倒了兩碗冰涼的梅子茶。我們將黑紗摘下,似練從懷裡拿出手帕爲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我環視四周,發現最惹人注目的就是那副藍鳥圖了。

“這畫師真是厲害,畫成了真的一樣。”

似練點點頭,很贊同我的想法。這時店裡的下人爲我們拿來的畫冊,然後靜靜的等在旁邊。我打開畫冊,每一幅畫都是如此精妙,真是愛不釋手。

“二位公子可有喜歡的?如有喜歡的指出來便是,我會爲您呈來真作。”

我繼續往下翻,當我看到一位女子畫像的時候,更是驚呆了。那女子身着白色衣服,那衣服真不是一般的衣服,那白衣上有藍色的鳥兒,在白衣的背後繫上藍紗。那女子姿態優雅,神態大氣悠然,又瀟灑不羈。她的頭上有一個藍色的鳥頭飾品,襯着她白暫的皮膚真是別有一番景象。畫中似是風起,那女子迎面而來,藍色的紗被吹起,像是藍鳥的翅膀,加上那女子眼角下的藍色雲影彷彿那女子是正迎風飛來藍色鳳凰,美的動人心魄,讓人移不開視線。你望着她的每一秒都是不同的動作,都別有一番美的感受。

“美極了。”我不由讚歎道。真沒想到,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如此佳作,竟是就在這湘南城中。倘若這畫師也能爲我作一幅畫?

“這位公子恐怕還沒見過春寒教主吧?畫中女子正是春寒教主。”

我依然處在震驚中,難以回過神來。似練在我旁邊說話了。

“請問,畫師可在?”

“不巧了,我們畫師去了玉蘭教,恐怕今日不會回來了。”

“你見畫師幹什麼?”我不明所以的問着。

“畫是畫師畫的,讓人如此震驚的畫作,想必畫師的心纔是最能讓人震驚的了。”

“……”完全聽不懂似練在說什麼。畫師的心,他能看見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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