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顏欣眼簾的是蔥蔥郁郁的樹林,地上是各形各色的繁花,三兩隻彩蝶翩翩飛舞。最爲神奇的是一種碧草,其葉橢圓,整株卻是鏤空之形,肉眼可見草心處閃爍着七色光芒,很是耀眼。這奇異的碧草令顏欣不由多望幾眼,在心神恍惚中竟欲伸手摘取。
“小心。”原可發現顏欣的舉動,匆忙中用手拍掉即將觸到碧草的她。其力道之大令顏欣微微皺眉,此刻他方想起其實是可以用法術制止的。見顏欣皺眉道:“此草名爲籠草,令觀望者迷失心神。若觸到,必被它吸食法力。輕者失去十分之一的法力,重者會喪失全部,故碰不得。”
顏欣點頭,原是如此,對原可露出歉意的微笑。看來還是小心點,畢竟這裡不是她熟悉之地,惹上什麼麻煩就不好了。“白孔雀,這裡是它的私地!”原可衝着沈緩道,語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整個洪荒中僅此處有籠草,難道還會認錯。怎麼以前沒有發現那處花海竟有這樣一處天險之崖,而崖底卻通往此處。他心中暗歎一聲,此番尚不知能否順利逃脫。望着沈緩的眼神略略陰暗,你自己尋死爲何要拉着他們這幾個墊背的?
“這裡靈獸很多?”顏欣問道。她能感覺出這裡瀰漫在空氣中濃郁且充沛的靈氣,若此處聚着大量靈獸,他們怎麼能出去。
原可收回眼神,對着顏欣搖頭,答:“不是,僅有一隻。”語氣彷彿沒有衆多靈獸,甚是遺憾。顏欣一想方知,此處若有衆多靈獸很正常,可僅有一隻證明那隻靈獸強大到何等地步。想必就他們幾個捆一起,也不夠人家磨磨牙呢。
“都別發愣了,難道想坐以待斃嗎?”越看原可那張臉沈緩越是生氣,那百年難得一見的溫柔令她雞皮疙瘩都掉好幾層了。這模樣比和她掐架還令她難受,所以在語畢後,隻身往前而去。
見沈緩離開,他們隨即跟着前行,而莫離則走在最後面。他自是有自己的打算,前方有何異常他都可隨機應變。不過若真是遇到這裡的靈獸,估計他反應再迅速也難逃一死。洪荒畢竟是洪荒,他自來這裡似剛臨世的嬰孩般脆弱。這巨大的反差更加堅定他返回魔界之心,再多的艱辛也是心甘情願。
走了沒有多少路程,依稀聽見嘩啦啦的水聲,這聲音應是瀑布。果然,行一炷香的時間,便看見那道瀑布。這瀑布非比尋常,不是從山間流落,而是自天上而來,懸掛於天際。
那道白色的水幕飛流而下,濺起朵朵水花。那些水珠映着陽光,竟似珍珠般耀眼。在瀑布流落的下方,是一個靜止無波的湖。這一動一靜如此極致的兩者同時出現,給他們的衝擊卻無比震撼。
天際半空懸掛着一道七色彩虹,這般奇異的瀑布令他們詫異,駐步觀看起來。這等異景,即便時隔那麼多年再次觀看,還是一樣的震撼。而顏欣和莫離則徹底震驚,何曾見過這般景緻。
“現在觀依然壯觀,只是傳說不可信。”沈緩的語氣是深深的感慨,這樣的瀑布是該有個符合實際的傳說。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她不能形容當時的心情,只是這樣的景緻卻被那個妖孽霸佔。被看她在外面橫行,卻沒有膽色來此再觀,除非嫌小命活得太久了。
顏欣稍有興趣,凡具有傳說的都有故事,且理應有寶貴之物。“原可是什麼樣的傳說?”即便得不到,聽聽故事權當分分神吧。一路行來,她不是看不出他們的戒備。還是她坦然,若真碰到靈獸,誰還能逃得出去嗎?
原可知她的意思,將這裡的傳說講給她和莫離聽。他盤膝而坐,回憶的同時輕聲言語,語氣中還有那麼點傷感。畢竟這是洪荒中衆靈獸不願提起的往事,芒之谷中的這個瀑布更是那傷心之地。
彼年是洪荒中數百萬年來最大的一次浩劫,被封印在暗崖的無影靈獸竟衝開封印在洪荒中大開殺戒。當時洪荒中處處可見點點血紅,似盛開至極的妖冶玫瑰,朵朵綻放在蒼茫之地。
想當年還是十大上古神聯手才成功封印的無影靈獸,而不巧的是有一位外出不在洪荒中。其餘的九位上古神拼盡全力方和他打得勝負難定,這般下去耗盡法力也不能制服於他,洪荒勢必亂矣。
當他們一籌莫展之際,其中的一位上古神捻指默唸咒語,一時金光四散纏住無影靈獸。上古神們一愣,她何時學會的彤雲法術。彤雲法術,雖可以讓被施者魂飛魄散,同時施用者亦然。此等法術,是同歸於盡之法。
金光纏繞的無影靈獸和那位上古神落身而下,跌至地面上。在衆者的親見下化成萬道光芒消失於空際中,自此十大上古神缺一,成爲永遠的九上古神。在上古神和衆靈獸悲痛之際,聽聞一道驚雷聲。
只見剛纔他們打鬥的上空出現一道瀑布,似自天上而來。那瀑布之水流淌在地面上,漸漸成爲一個湖泊。且這裡自那日之後,也瀰漫着濃郁的靈氣。這些異狀無從解釋,只能看做是那位上古神隕落後化成的。
頓現的瀑布天天流淌不息,似是無窮無盡一般。而漸漸在靈獸中傳言,此處有遺失的上古神之心。當然這僅僅是傳說,畢竟他們都見證那位上古神化作點點塵埃。然此事後,那位上古神的靈獸思念她,將此處靈獸全然轟出去,獨自霸佔着。那靈獸便是沈緩口中的妖孽,也是這芒之谷中的唯一靈獸。
語畢的原可,收回心神方發現沈緩和顏欣不知所蹤,只有莫離百無聊賴的聆聽,觀其樣早已神不附體。四下環顧才見她們在湖邊,專心的盯着湖水似湖中有什麼一樣。
難道是他講的太枯燥乏味?看顏欣那模樣不是沒有興趣,怎麼會這樣?他當然不知道,在他剛剛開始的時候,小烏已經大致告訴顏欣。而在小烏堪堪講完,沈緩已經看到湖水的異樣,顏欣只是好奇的跟去。
莫離知事有異,必有因。且這位靈獸久獨居,越是孤獨者內心越難以尋常測之。不過他只是擺着那神遊之態,在暗中觀察她們。且心中提防不減,時刻準備着逃生。
剛還是淺藍的湖水此刻泛着點點粉色,那粉色越來越多,漸漸聚集成一個圖案。她們在湖邊瞧不出所以然,同時飛昇在湖面上空觀看。只見湖水依然平靜無波,那粉色的湖水似從湖底直直飛上,所成的圖案是顏欣從未見過的某種花形。
反觀沈緩則沒有顏欣般平靜,她的眼眸中是震驚。這個圖案她怎麼能忘記,那刻在內心中的場景浮現在她的眼前,一幕幕似真實般存在。不可能,不可能,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