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水月洞天

沈緩的驚訝被顏欣看在眼中,這個花形難道不應該存在嗎?她又低頭看那圖案,此時粉色的湖水慢慢變成淺粉,直至消失不見。依舊是藍色的湖水,依然平靜無波。她們在上空待了一會,湖水仍舊似鏡面,彷彿那粉色的花形似幻覺一般。

落在湖畔之後顏欣開口問還愣神的沈緩:“沈姐姐,那是什麼花?挺漂亮的。”聽聞顏欣的聲音,沈緩方回過神。若不是顏欣亦見她真以爲是錯覺呢。“黑炭猴不是告訴你那個傳說嘛,這花是那個上古神自創的品種,名爲若箐。不過自她隕落,洪荒便再無此花。”

“莫非湖底真有上古神之心?”顏欣望着粼粼湖水,似自問般輕言。隨搖搖頭,若真是魂飛魄散,怎可能有心魂?這不過是衆上古神和靈獸們對她的一點依託,只是給自己心靈安慰,畢竟誰也不想她就那般離去吧。

感覺不到沈緩的氣息,顏欣回首方發現她已轉身朝原可他們而去。只有小烏靜靜地趴在地上,這樣跟平素的它相差甚多。“小烏,我們也過去吧。瞧他們那神情,應是要離開這裡。”見他們只等自己,她抱起小烏順着茵茵草地飛行,卻忽略小烏的反常。

顏欣行至距他們約百米處,而沈緩則已離開在前領路。這許久湖面仍沒有異樣,許是她多想了。原可和莫離在原處沒有行,是因原可在等顏欣來之後方走,而莫離打算尾隨他們。

然而湖水此刻卻似沸騰般滾動,在中心處有金色光芒若隱若顯。原可知大事不妙,急忙拉住顏欣飛速而去,莫離跟行之後。湖心中似升起太陽般,那球形的金光浮出水面,終似承受不住般,金色球炸成一束束光芒朝顏欣追去。

僅僅是瞬間,顏欣便被包圍在光芒之中,而懷中的小烏和拉着她的原可均被光芒彈開。前面的沈緩察覺有異,不過她的眼眸中卻是微微的期待,並不似原可般緊張。

那光芒籠罩住顏欣後,便已急速帶着她欲回到湖水中。顏欣被困住,卻絲毫沒有覺出有生命危險,反而覺得這光芒有略微熟悉之感。故她沒有呼救,只是不知它會帶她去何處?

回到湖心之前,經過莫離之時,她沒料到這個魔帝竟會伸手相助。他的右手穿過光芒緊緊抓住她的左手,而光芒不但沒有彈開他,只是將他一同籠罩住。顏欣揉揉眼睛,依然不敢相信他所作所爲。

很快顏欣便發現,在眨眼的瞬間,他們已經被帶到湖心處。腳底是散發微涼之氣的湖水,翻滾的湖水慢慢將他們淹沒。

“黑炭猴,再不救他們都要淹沒了。”不過原可可以聽出她語氣中小小的愉悅,自是應該,除掉一個貌美之人她怎能不痛快。只是望着湖心處的顏欣和莫離,不知是否因光芒的原因,他竟覺得他們似一對眷侶。那拉在一起的手,卻灼傷他的心。

待原可和沈緩飛至湖畔時,他們已經被湖水吞沒,翻滾的湖水依然恢復平靜。而他和沈緩用法術搜查好幾遍,皆探尋不到他們的氣息,他們兩者似憑空消失一般。

“奇怪,湖中竟沒有。”沈緩頓一下,又道:“而且剛纔誰也沒有呼救。”的確,縱然事發突然,可誰會在這般情形之下還能沉靜,且剛剛那光芒讓莫離通過,這又是爲何?

一個個謎團浮現在原可的腦中,忽然他記起顏欣和沈緩來湖畔的情景,問:“湖水可曾有異?”沈緩點頭後道:“是,出現一個粉色的若箐圖案。莫非她可是她?”怎麼可能,世間會有如此荒謬之事?

“若箐花,你沒有看錯?”原可似不信般反問,在洪荒消失甚久今日卻浮現,而金光獨獨追逐顏欣。難道她是那位上古神?開什麼玩笑,明明逝去何會復現,兩者的差別何止是萬千。

他拋開這些胡思亂想,直直望着湖水,欲把它看穿一般。忽跳進湖中,前去找尋。留在岸上的沈緩暗罵傻子猴,法術都尋不到何必如此。此刻她發現不僅顏欣和莫離消失,連那個大尾巴的松鼠也不見蹤影。看着和顏欣挺親密的,關鍵時刻無影無蹤,神界的獸類也不過如此。

待原可重新回到湖岸亦是一個時辰後的事情,看他垂頭不用問也知曉結果。她沒有開口,只是無聊的看着那道瀑布。原可亦沒有出聲,唯安靜的瞧着湖水,等待他們回來。

直到日至中天,依然無任何動靜,沈緩用眼神詢問原可的意思,是繼續留守還是離去?既然湖中無人,那很有可能被捲到別處,且在芒之谷還要提防那個妖孽。原可則伸出三根手指頭,告訴她等待三天。若三天還未有消息,則多半已然不幸。

“小烏,你在哪裡?”顏欣用靈識詢問小烏,可遲遲沒有回答音。後想起小烏不在此處,這裡只有她和莫離。他們在洪荒中幾乎沒有獨處過,而顏欣知他沒有放棄自己體內的法力,那自己不是很危險。

莫離見金光已消散,湖水相擁而來,急用一個避水術。四周環顧下,這湖底除一個洞穴,別無其他。“跟上。”音剛落便走至洞穴前,那洞穴的石匾上有四個大字:水月洞天。

顏欣見莫離進洞,不得不尾隨而去。邊走還邊想,今天莫非他吃錯藥,要不怎會相救?她當然不知莫離是因感知此番之行與離開洪荒有莫大的關係,否則他能出手。此刻顏欣沒有發現,那湖水是避開她的。

步入水月洞天,她見洞中佈滿形態各異的血珊瑚,被銀色的光輝籠罩。現在不是白晝,此洞怎有明月?擡頭方見洞頂有一輪彎彎明月,而四周是閃爍的繁星。銀色光輝照在洞中,竟真的似位於墨染蒼穹那點點璀璨的星空下。

真是洞如其名,果然是一個水月洞天。自己那櫻花林與之相比,真真是天和地之別。神奇的是那明月似指引他們一般,一直在他們前方指路,引着他們直到洞穴盡頭。

此刻那明月和繁星方不再變換,而顏欣纔看出那並非真的明月繁星,只是一種水生植物而已。那水生植物太小,微微泛着銀色淺光,聚在一起卻似星月般。

洞穴盡頭是血色珊瑚,它們的排列有些奇怪,顏欣細看道:“若箐花案。”的確,這裡的珊瑚和方纔粉色湖水都是若箐圖案。只不過在血色珊瑚那花案中,花蕊處有一個墨色彎月形。

“若箐花,上古神。”莫離只說了這六個字,便不再言語。這和她究竟是何種關係?他想不透。若能解開此謎,想來距離開洪荒不遠矣。望一眼顏欣,她只是對着珊瑚沉思。一時無言,唯有洞頂的明月繁星相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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