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好消喜!”
法正滿臉的喜色,看樣子真的有什麼好事。
羅徵訝道:“什以好消息能把孝直興奮成這樣。”
賈詡、荀彧、成英也扭頭望了過去,全都目露驚訝。
法正奮然道:“去歲在下託好友孟達、蘇則入川遊說西川士族,現已說動部分西川本土士族,有意將西川獻於主公,今西川士族代表就在堂外。”
“什麼?”
羅徵吃了一驚,“竟有此事!”
賈詡、荀彧、成英等也有些吃驚,這消息太突然了。
法正點點頭,慢慢冷靜了下來。
羅徵若有所思道:“看來孝直對西川還是沒有死心吶!”
法正昂然道:“西川士族民豐,人口充足,若能取之,則主公大業可期。只是主公戰略在中原,無法大規模對西川用兵,故爾在下託好友孟達、蘇則入川西川本土士族來降。”
羅徵點點頭,法正這小子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賈詡沉吟道:“劉璋重用龐羲、趙韙等東州士,而打壓西川本士士族,早在劉焉尚未亡故時,東州士與西川本土士族之間就已經矛盾重重,水火難容,劉璋繼位後更甚。若能說動西川本土士族來降,到真有可能兵不血刃而下西川,主公不防一線西川士族代表。”
羅徵把手一揮,“帶進來!”
法正答應一聲,立刻跑了出去,不一會帶了個又醜又矮的人進來。
“益州張鬆,見過將軍!”
法正介紹了雙方,此人拱了拱手,卻不躬身,顯的傲慢之極。
羅徵心中就是一動,見這張鬆面貌醜陋,就有些驚訝,面上卻不動聲色,更不以張鬆的傲慢爲意,一邊肅手讓座,一邊客氣地道:“早聞西川多俊傑,不知人物如何?”
張鬆想也沒想便道:“文有司馬長卿之賦,武有馬伏波之才,卜有嚴君平之隱。三教九流,出乎其類者,拔乎其萃者,不可勝記也!”
“好!”
羅徵輕輕擊節道:“果真是人傑地靈,本將軍欲入西川,不知足下有何見教?”
張鬆立刻放下了手上美酒,毫不退縮的審視羅徵半晌,才道:“在下有幾個問題,還請將軍賜教!”
羅徵心中一凜,知道接下來的纔是好戲。
能不能得到西川本土士族的支持,兵不血刃而下西川,全在此一舉。
賈詡、荀彧、法正、成英等也臉色一正,皆側耳細聽。
“足下想問什麼儘管說!”
羅徵正了正臉色,肅手道。
張鬆道:“嘗聞將軍惡士族而厚庶人,何也?”
羅徵神色從容,淡淡道:“本將軍名聲太臭,天下士族都視本將軍如虎狼,不願意給本將軍效力,唯有唯纔是舉,人盡其才,方能與天下諸侯一較長短。”
張鬆點了點頭,又問,“將軍緣何自絕於天下士族?”
羅徵道:“昔年本將軍曾爲董卓效力,奉命征伐關中,以退諸侯聯軍,軍令在身,不得不爲之。當然,就算沒有這個原因,本將軍又豈會受人制肘。肯爲本將軍所用者,本將軍自不惜榮華福貴,若不能爲我所用者,本將軍管他是什麼人,皆可殺之。”
張鬆眼神一凝,暗忖這可真是霸道到極點。
不過話說回來,夫梟雄者,哪個不是心思狠辣之輩,豈會受人肘腋。
其實羅徵是個什麼樣的人,天下諸侯哪個能不知道,西川士族更是心知肚明。
張鬆這次前來長守,就是一探羅徵的態度,才決定是否值要背棄劉璋,問這話也是想看看羅徵會如何解釋,不想羅徵卻赤裸裸的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見過奸詐的,見過狡猾的,也見過虛僞的。
張鬆卻從沒見過如此直言不諱的,沉默了一下,才道:“將軍能善我西川士人否?”
羅徵直視張鬆目光,片刻才道:“想來本將軍在西川士人眼裡也沒什麼好聲名,若直說能善待西川士族,只怕足下也未必會相信。若西川士族果真肯爲本將軍效力,本將軍可以不在西川推行關中和涼州的政策,將西川交給西川士族治理。但益州士族想要走出西川,那就要看西川士族能否捨棄一些東西,與本將軍同舟共濟了。”
張鬆眼神就是一凝,拱手道:“將軍赤誠,在下明白了。”
羅徵也不在問,當下把手一揮,朗聲道:“來呀,速設筵席爲張鬆大人接風。”
“遵命!”
早有親兵領命奔了出去,迅速安排。
張鬆容貌醜陋,一直不爲劉璋所喜,在羅徵這裡卻受到了禮遇,賈詡、荀彧、法正等人無一不是人精,頻頻勸酒,將張鬆捧的心花怒放,竟是酒到杯乾,喝了個酩酊大醉。
等次日酒醒,方纔感慨人之不人不同,果真是天差地別。
劉璋闇弱無能,不思進取,只想守着西川稱王。
羅徵氣量如海,雖然有些霸道無禮,但卻另有一分赤誠,自有其人格魅力,難怪能得到諸多能臣干將的誓死效忠,以寒微之身打下一番基業,果真非是僥倖。
張鬆在心裡將劉璋和羅徵一對比,越發覺得劉璋無能,不值得自己賣命。
更重要的是,西川本土士族現在岌岌可危,被龐羲、趙韙等東州打壓的喘不過氣,唯有投靠羅徵,才能拿回屬於西川士族的一切。
本來想盡快趕回西川,與費詩、王連等人商議,看是否要迎羅徵入川。
不想卻又被羅徵攔下,好生款待了三日,觀看了長安大營軍備、錢糧倉廩,纔在羅徵率心腹文武的相送下,離長安踏上了返回西川的官道。
長安南門。
羅徵目送張鬆遠去,這才收回目光,喟然道:“做了這麼多功夫,也不知能成事否!”
賈詡道:“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張鬆既然不惜跑一趟長安,探主公態度,就說明西川本土士族已經有了背棄劉璋之意,該做的主公已經做了,就看西川士族如何選擇了。”
荀彧道:“這個張鬆能代表西川士族前來長安,定然是個有本事的人,彧觀此人面貌雖然醜陋了些,且不修禮儀,放蕩不羈,但才智卻甚是不凡。”
法正連連點頭道:“長史大人說的沒錯,這張鬆雖然容貌醜陋,但卻極富才智,不然也不會被西川士族推選前來長安直面探詢主公的態度了。西川士族能否下定決心,迎奉主公入主西川,幾乎全在此人身上。若此人肯投效主公,這事就成了大半。”
羅徵‘嗯’了聲,問道:“送的那些財貨收了沒?”
法正道:“沒收,這麼張鬆不是財貨能收買之輩。”
羅徵面露訝色,頓了頓,才道:“蘇則、孟達不惜隻身犯險,入川遊說西川士族,想來所求不過晉身之功耳,此二人有所求,孝直說說吧!”
法正忙道:“此二人早有出仕之心,因在下食君之祿,卻無寸功在心,常自難安,欲爲主公取西川千里沃野,故請二人前往西川一行,不若招此二人前來,主公量才適用?”
羅徵點點頭,欣然道:“也罷,速召此二人前來,只要是人才,本將軍自會給他們一個展示才幹的機會。能讓孝直託以重任的,想必也不會是平庸之輩。”
法正道:“在下稍後便召此二人前來。”
羅徵‘嗯’了聲,沒有再說什麼,徑自回城去了。
不大會功夫,法正果然引二人前來。
羅徵勉勵了幾句,就命二人爲帳下從事,負責和西川本土士族聯絡,若能得西川士族投效而得益州,再另行封賞,既安了二人之心,又給足了法正臉子。
等法正和二人下去,羅徵才問賈詡,“文和觀此二人如何?”
賈詡道:“孟右可爲一郡之守,蘇則可大用。”
羅徵略一思忖,便明白過來,賈詡這是有所保留。
沒說能力如何,是因爲不瞭解二人,才幹什麼的這東西也看不出來。
賈詡只說二人能用到什麼程度,是對此二人的人品心性的初步看法,而且對孟達和蘇則的評價也有區別,說孟達可爲一郡之守,自然是孟達最多隻能做到一郡之守。
這種評價,說明賈詡對孟達此人並不看好。
而對蘇則的評價則是可大用,就說明蘇則可以放心用。
羅徵對賈詡看人的眼光還是極爲信服的,而且這老狐狸始終羣而不黨,就算自己從來都沒在乎過,這廝也從不跟麾下一衆文武走的太近,時刻謹守爲臣之道,更不會因爲這兩人是法正推薦而刻意打壓,這也是羅徵一直信任他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過用人之道,防而不疑。
就算一個小人,也有可利用的價值。
再英明的君主,身邊也不可能全是忠心耿耿的賢臣,必然也會有小人存在。而這些小人之所以能得到重用,正說明他們並不是一無是處,必然在某一方面有所長。
如果真是個沒本事的飯桶,又如何能得到君主的重用。
那些能在歷史上留下賢名的明君,更不是傻子,能用一些小人,就說明這些小人能爲人所不能,就看你怎麼去用。要是用好了,小人同樣能辦許多事,只要時常敲打一下,讓其明白什麼念頭該有,什麼念頭不該有,這纔是君主要考慮的。
羅徵轉了一陣念頭,問道:“曹操和劉表打的怎麼樣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