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關。
“見過軍師!”
夏侯淵率領一干將校迎出東門,向匆匆趕來的郭嘉施禮。
郭嘉風塵僕僕,身邊只有百餘親兵隨行護衛,連忙還了一禮,下馬迎上夏侯淵,邊往裡走邊問道:“洛陽戰事如何了,西涼軍可否已出函谷關?”
“尚未有消息傳回!”
夏侯淵納悶道:“軍師不隨主公去官渡迎擊袁紹,怎的來了虎牢關?”
郭嘉灑然道:“主公身邊尚有程昱、劉曄、荀攸幾位先生爲謀,多嘉一個不多,少嘉一個也不少,唯西涼羅徵狼子野心,欲毀主公根基,不可不防!”
夏侯淵心下恍然,暗忖原來軍師是來對羅徵那廝。
旁邊一小將鏗然道:“我軍在虎牢關一線足有五萬兵馬,羅徵那匹夫不來便罷,但若敢來犯關,吾定當將之殺個片甲不留,好叫其知曉某的厲害!”
郭嘉急側目視之,卻見是主公長子曹昂,不由暗暗苦笑一聲。
夏侯淵雖性情勇猛剛烈,但他領兵多年,可不似曹昂這等初出茅廬的小子,又豈小看威名赫赫的羅徵,聞言忍不住直皺眉頭,斥道:“休要狂言,羅徵豈是那麼好對付的。”
曹昂不敢和夏侯淵爭辨,面上卻是極爲不服。
郭嘉也不理曹昂,和夏侯淵進了關城,直奔中軍大營。
剛剛進了夏侯淵臨時官邸,就有一騎斥侯探馬縱騎飛奔而來。
“報——”
斥侯探子催馬奔到近前,大聲道:“稟將軍……呃,軍師也在,稟軍師,羅徵親率三萬西涼騎兵殺到洛陽,李傕已經開城投降了。”
郭嘉眼神一凝,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夏侯淵揮手道:“知道了,再探!”
斥侯騎兵也不廢話,當即領命去了。
進了內堂,郭嘉打了個眼色,夏侯淵會議,立刻屏退了所有人。
郭嘉臉色轉爲肅然,問道:“妙才將軍,河水截道之事進行的可曾順利?”
夏侯淵道:“已經按照軍師的吩咐,全都完成了?”
郭嘉道:“不會引起西涼水軍的注意吧?”
夏侯淵道:“問題不大,某按照軍師吩咐做了許多佈置,西涼水軍只會認爲我軍將河水截道是爲了阻止西涼水軍從水路直下官渡,應該看不出來。”
郭嘉這才鬆了口氣,點了點頭道:“這樣就好,此番能否將羅徵的八萬西涼大軍盡數留在中原,令其十年之內再無舉兵東進,影響到主公統一北方的大業,萬萬輕忽不得。”
夏侯淵臉色也轉爲肅然,道:“軍師放心,在下理會得!”
郭嘉又道:“虎牢關的大軍可曾撤回?”
夏侯淵道:“軍師放心,在下已經分批將虎牢關大軍撤回汜關水,今虎牢關只剩下千餘老弱殘兵。某已按軍師吩咐,於平津渡口架起兩百架拋石機,備下石塊上萬,西涼水軍若不來便罷,但若敢來,便亂石齊發,至少也能將西涼水軍阻上個五六日。”
郭嘉道:“能將西涼水軍阻上個五六天,也足以掩護我軍的秘密了。”
夏侯淵點了點頭,忽的面露憂色,道:“此事太過兇仔,縱然能將羅徵的八萬西涼大軍盡數留在中原,但汜水關也極有可能不保,關中兩萬五千將士只怕也不能倖免,軍師不如去管城吧,這裡有某盯着便好,斷不會出什麼亂子。”
郭嘉灑然道:“妙才將軍不必擔心在下,嘉身爲隨軍謀士,又豈有讓將士們在前方浴血廝殺而躲在後方享樂之理。汜水關雖然年久失修,但護得我軍將士周全還是沒問題的。”
“可是……”
夏侯淵不放心,還待再說。
郭嘉斷然道:“妙才將軍不必再勸,在下身負主公重託,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的。”
“哎!”
夏侯淵嘆了口氣,只好不再勸了。
洛陽,西涼軍大營。
“主公!”
賈詡匆匆進了內堂,向羅徵道:“高順、張遼諸位將軍到了。”
羅徵‘哦’了聲,放下把玩的傳國玉璽,精神略振道:“大軍到了?”
“正是!”
賈詡答道,目光只掃了一眼被羅徵隨後放在桌案上的傳國玉璽,就收回了目光。
羅徵道:“既然大軍到了,那就去虎牢關吧,這洛陽城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不過在李傕府上找到了傳國玉璽,運氣到是不錯,文和過來看看。”
“傳國玉璽?”
賈詡雖早有猜測,但剛纔並沒有多看,此時聽羅徵親口說出,也不禁深及了口氣。
傳國玉璽雖然沒有多大用處,但這東西可是皇權的象徵,在一定程度上,能夠代表大義和正統的名分,在某些特殊的時候,能夠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正是傳國玉璽。”
羅徵喟然道:“其實也就是一塊璽印,並沒有多大的用處,可自秦漢以來,然自始皇鐫璽以來,傳至兩漢,卻被賦予了其特殊的象徵意義,甚至令有些野心之輩心懷不詭。其實說穿了這種東就是個玩物,象徵意義再高,朝廷根基腐朽了,天下一亂,區區一塊玩物又豈能代表得了皇權。不過這東西本身的材質到是不錯,來,文和也看看。”
賈詡搖頭道:“此乃神物,主公還是收起來吧,在下就不看了。”
羅徵也不強求,隨即將璽印收起,道:“這東西沒多大的意義,也不足爲神器,用之代表國運更是有些荒謬,還是一帝一印爲好。”
賈詡怔了下,隨即目露深思,沒有說話。
次日,大軍休整一夜後,羅徵留下兩萬兵馬駐守洛陽,隨即親率大軍直撲虎牢關。
與此同時,甘寧的一萬水軍也押運軍糧從平陰渡口登船順水而下,先行兩日出發。
黎陽,河北軍大帳。 ●ttκǎ n●¢〇
天剛剛亮,袁紹的中軍大帳裡就已經人頭攢動,心腹謀臣和統兵將領齊聚一堂,文有田豐、沮授、許攸、郭圖、審配、逢紀、辛評、辛毗、田楷等,武有張合、淳于瓊、顏良、文丑、高覽、潘鳳、蔣奇、鞠義、韓猛、呂曠、呂翔等,濟濟一堂百餘人,好不鼎盛。
袁紹高居主位,身穿鎖子黃金甲,外罩一件大紅披風,容光煥發,神威凜凜,眼看麾下文武之鼎盛,不由得生出一種天下捨我其誰的豪情。
那一瞬間,不論是中原的曹操,還是盤踞關中的羅徵,都不被袁紹放在眼裡了。
有了河北三十萬雄兵,能臣戰將無數,何愁羣寇不滅,天下不平。
“好了。”
袁紹忽然把手一揮,朗聲道:“說說曹軍的動靜。”
大帳中立刻安靜下來,負責情報的郭圖輕咳一聲,道:“主公,細作回報,曹軍已經從各郡集結北上延津、白馬。據許昌傳回的消息,曹操此次出動的兵力大約在七萬左右,其中救援延津、白馬一線的兵力約在兩萬,曹操已經親率五萬軍隊北上官渡!”
沮授問道:“曹軍在淮南、虎牢關一帶的兵力如何?”
郭圖答道:“曹軍在淮南有三萬大軍,鎮守淮南的是曹操族弟曹洪,虎牢關一線有五萬大軍鎮守,主將是夏侯淵,另外宛城、軒轅關尚有少量兵馬駐守,其餘全在集結北上。”
田豐沉聲道:“也就是說,曹操麾下總兵力當在十六萬左在了!”
郭圖點頭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數了。”
沮授臉色肅然,凝重的道:“聽說曹操平定徐州、淮南,擊破宛城後,雖然收編了大量的降卒,但卻將許多老弱裁撤了下去,不想還有十多萬兵馬,實力不可小覷吶!”
袁紹哂道:“區區十餘萬兵馬算的了什麼,只有我軍的一半不說,還要分守各地,區區五萬兵馬就想擋住吾的三十萬河北雄兵,曹阿瞞這是找死啊!都這個時候了,虎牢關一線的五萬大軍都沒有調動,曹阿瞞那廝還真是畏羅徵如虎!”
田豐道:“主公且勿小看曹操的這五萬兵馬!這五萬軍隊中至少有三萬人是追隨曹操東征西討、身經百戰的精銳老兵,可謂是精銳中的精銳,剩下的一半也是從揚州降軍和徐州降軍挑選出來的精銳,絕對算得上是百戰精兵,主公萬不可掉以輕心!”
袁紹不以爲然道,“曹軍再精銳,又豈能擋吾之三十萬河北雄兵?哼,元皓就不必長他人志氣而滅自家威風了罷,這一戰,吾定要將曹阿瞞趕出中原。”
田豐嘆息一聲,沒有再勸,心裡卻是沒來由地掠過了一絲陰霾。
郭圖接着說道:“另外江東孫策大軍正在陽石城方向集結,看向子不用多久,只要我軍與曹軍一開戰,孫策就會渡江北上,趁機攻打淮南、廬江二郡。”
袁紹頓時大皺眉頭,道:“區區孫策小兒,也敢跑出來趁火打劫,江東不毛之地,孫策這小兒不龜縮在江東,靜待吾平定中原後舉衆來降,還蹦躂什麼!”
沮授忍不住道:“主公,孫策雖然年輕,卻極富勇略,亦爲梟雄心性,不可小覷吶!”
袁紹極爲不悅,道:“區區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兒,難道還能與吾相提並論不成?”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