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班車沒趕上,所以才上了你這趟末班車。零距離——不,負距離接觸 ——卷引 老婆的小吃店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即只差一名店員。不久她發的帖子也有了迴應。迴應者是一名嫁到河南的越南妹,她說她同村有個越南媳婦,很可能願意出來打工。約定時間後她叫來那個媳婦同胡麗清視頻洽談。應聘者名叫範氏娥,23歲,同樣來自湄公河三角洲,鄰近西貢的永隆。五年前她嫁過來,丈夫是一名礦工。 面試官並沒有急着詢問她的工作能力,而是對她的婚姻感情倍感興趣。在老鄉的追問下,範氏娥講述了自己外嫁的故事。那年她十七歲,本來同村有一個同她青梅竹馬的男孩,不料父親患了重症,得一筆鉅額手術費,否則就沒命了。這時一個做婚姻中介的養媽找上門來,說有位中國農民買老婆,如果她家女兒願嫁,對方可以支付5萬人民幣的彩禮。沒有辦法,總不能眼睜睜看着父親死去,她嫁給了一個大她十多歲的男人。他倒是個憨厚老實的人,家有老母和一個兄弟,因爲窮還要供弟弟唸書,所以一直沒娶上媳婦。他娶到越南老婆如獲至寶,關愛有加,一年後她生了一個女兒。老母不滿意,催着生二胎,結果二胎是一雙胞胎女兒,還交了雙份的超生罰款。丈夫沒辦法,爲了還債遠赴山西挖煤。她在家帶孩子,做農活和家務,生活艱難。有時候她想一走了之逃回越南,但又捨不得幾個娃娃。現在惟一的夢想就是能打工賺錢,改善家裡的生活。 小狐狸感動得直抹眼淚,立馬請她過來。對方說不要我做幾個家鄉菜裡瞧瞧嗎?面試官說不用費事了,“不過我這兒沒住的地方,娥姐住在店子裡行吧?”娥姐當然說行,於是敲定了。 小店開張了。我本來想讓她的店取名“西貢小吃店”,但怕工商部門來找麻煩,說外勞非法務工,所以取了個“南方以南小吃店”。出乎意料的是城管竟來賀喜,“鎮關西”和“八格牙魯”擡着一隻聖誕樹一般大的花籃,上掛一紅條幅題着“開業大吉”四個大金字,落款“市城管大隊敬賀”。二人像彌勒佛一樣笑眯眯的,點頭哈腰賠了一番不是。原來林敏把他們打人的照片乃至視頻發到自己的博客上,網上人神共憤罵聲如潮。城管局盯不住只得道歉,並解釋說“鎮關西”等人只是臨時工。這倆王八蛋爲了保住飯碗當然要來表示親善。這年頭一些牛筆的洗浴城開業,都會有很多管理部門送條幅道賀,像市政府啊、公安局啊、檢察院啊、法院啊、稅務局啊、衛生局啊、教育局啊、安監局啊、房管局啊、供電局啊、某某銀行啊、消防大隊啊、種子站啊等等,無非是顯擺其後臺硬靠山大。如今我老婆的小店開業,竟有橫掃小日本豎劈美利堅的城管來朝賀,這是牛筆中的戰鬥筆啊!不過,我讓她把花籃一直襬在店門口不是爲了顯擺,而是“開業大吉”的“吉”字,他們寫成了“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