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神的賽跑開始了。我記起登山包裡還帶着一條長綢帶,取出來系在腰上。寒風吹起三四十米長的紅綢帶,飄擺在凸起的雪崖上,應該很打眼。我倆抱着並彼此監督不讓對方睡去,因爲一睡着就很容易凍死!我感覺到一種獨特的悽美的詩意,不由想起當年洪七公和歐陽鋒在華山之巔大雪中五天五夜的決鬥,也不過如此了。人家是世外高人尚死於山巔,我們兩個肉體凡胎還能撐多久? 八點了,仍無一點援救的跡象。小狐狸不停地祈禱上帝,但上帝似乎把我們忘記了。此時便攜溫度計顯示接近零下20℃!我的手腳幾乎失去了知覺,身體也變得僵化。她比我強不了多少,我清楚我們正在凍傷。如果在這裡凍一整晚,即使命大不死,肢體也會凍壞而需要截肢手術!後來我甚至開始說胡話,更可怕的是我們的精神愈來愈差,當時間朝九點移去時,我們幾乎連說話的氣力都沒了。 就在絕望之際,小狐狸突然隱約望見雲霧中閃現一個橙黃色的亮點,UFO? 緊接着聽見馬達的聲音——是直升飛機!! “飛機!鴿子…我們有救啦!!”她重重地拍我。 我們興奮地幾乎脫口大喊“我們在這”,但怕雪崩只能強行咽回。 一道探照燈掃來,很耀眼,接着我們的耳麥響了,是飛行員的呼叫:“懸崖、懸崖,我是天空!我看到一根飄動的紅絲線,是你們嗎?” “是我們……快來救命!”我使出最後的力氣喊道。 “天空收到,請懸崖做好準備。” “天空…請注意,不能……靠得太近,會雪崩。”我提醒。 “天空明白,請放心,我們將放下一百多米長的救生繩。” 爲避免引起大風直升機緩緩下降,但隨着隆隆的轟鳴聲我們腳下的雪層在震顫! 長繩墜下來——救命稻草啊!我們正興奮忽聽腳下“咔嚓”一聲雪層裂開! 我想抓住頭頂的吊鉤手卻不聽使喚! 小狐狸冷靜而迅速到把吊鉤鉤到我胸前的安全栓上,接着鉤她的,不料腳下一沉——雪崩了! 就在下滑的一瞬她雙手箍住我的腿!“轟隆隆”整個雪層坍塌下去!她兩腳懸空,死死拽着我的腿和衣服像小白兔爬樹一樣往上爬,我多麼想幫她一把但手和腳均無法動彈! 萬幸的是她年輕,18歲的年齡血氣和生命力正旺盛,加上體重才90多斤,終於得以爬上來,把安全栓掛到吊鉤上,緊緊抱住我! 救生繩開始上升。 好險!活着真好!上帝我們愛您! 我們被滑輪拽上軍用直升機。上面有四人,倆飛行員、一醫護和一攝像記者——當地電視臺也介入了。獲救的場景現場直播,觀衆們歡呼,BC大本營一片歡呼! 我平靜地望着窗外遠去的背景,默默一聲:別了,愛情的聖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