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得沉,淡淡的薄霧籠罩着整個京城。一道黑色的身影以極具輕盈之態縱向城外,而他不遠不近的地方始終跟着一條紅色的尾巴。
“呵,大晚上的不睡覺肯定不幹好事兒!”藍衣漢子飛身跟上。
書生面無表情的將他送出天下樓,轉身將酒樓打烊。待到滅燈時,一條黑影從天下樓飄出,身形之快直追清風,步伐之飄渺恍若煙雲,迅速追向藍衣漢子離去不久的方向。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要忘了還有獵人!銀蛇郎君,這麼晚了你這是要去哪裡呢?最奇怪的是,東廠第一軍師還緊緊咬着,不去看看他就不是燕雲藏。
納悶之際袁天涯撫了撫胸下的傷口,只是擦破一點皮肉,可是那透骨釘的質地偏寒,所以很是不舒服。那傢伙被自己的透骨釘打中,差點傷及肺腑。然而他可不管自己的傷勢,一路急趕這必然是有什麼事情是他非做不可的!眼看已經到了城外的山下,他這是要去哪裡?
有趣,實在是有趣極了!她從來不知道除了幫王振做事,盡顯他銀蛇郎君的威武神勇,還有什麼事能夠讓他這般急切!
白淨的小臉上揚起一絲微笑,猶如午夜盛開的曇花,清冷而孤傲。雖說已有十五歲,並且縱橫江湖三年有餘,幾次生死徘徊。可那張小臉依然稚氣未脫,沉穩之中透着濃濃的稚氣。然而在她殺人的時候這張臉卻又是足可刮下一層寒霜!
忽然,前面的黑色身影一個躍起閃入半山腰。密密的樹林看不真切裡面是什麼,袁天涯眨眨眼睛,飛身跟上從另一邊隱入。
藍衣漢子一個旋身穩穩落在一個大樹的樹冠上,腳下的樹枝被瞬間壓彎。可是他卻又巧妙的控制着身形,既不讓樹枝壓斷也沒有發出丁點兒的聲響!“不會吧,臭小子和小姑娘來這裡幽會?”乾笑兩聲,精明的雙目在夜色中越發透亮,
猶如夜出的貓頭鷹。稍作停頓矯健的身姿伸展在夜空下,縱身飛向斷情離開的方向。
本應落後藍衣漢子一大段的黑色身影如風一般飄過,立在藍衣漢子站過的樹冠上。但看那樹枝便可知道,他高大的身軀居然好像一點分量也沒有,完全沒有壓彎樹枝!
“哦,原來你對那小子有興趣,可是人家不好惹啊!我對小姑娘比較有興趣,東廠第一軍師嗎?我倒要看看你有幾斤幾兩。”說着一陣風似的跟上了袁天涯,高大的身軀閃了閃便悄無聲息的消失在林子裡。
參天古木森然可怖,斷情立在高大的樹下,朝着黑色樹身凸起的地方敲了三下。地面輕微的晃了晃,樹根處的地面便分開,好似一頭巨獸張開血盆大口。
袁天涯吃驚的看着這一幕:好傢伙,這城外的山裡居然還有這樣的存在。都怪自己平時把太多的時間花在了練武上,不但對外界的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而且就算江湖掀起風雨,自己也是很晚才知道的。不僅如此,過分的努力還有部分武功的修行使得處在發育中的身體一度陷入病態。
若不是深厚的功夫撐着怕是早就力竭而死。現如今就算沒有病入膏肓也影響了她的身體正常生長,以至於年方十五的妙齡少女依然處在三年前的體態,那張小臉除了越發秀麗稚氣也是越來越濃!
遠遠的看向那個入口,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到。可是一身夜行衣的斷情卻從衣襟裡掏出一張面巾將自己的臉給遮住。這傢伙偷偷摸摸地是要幹什麼?平日裡就算去殺人他都不願將自己那張還算過得去的臉龐遮住,以至於銀蛇郎君的名號只在半月時間內就傳遍大江南北!
現在矇住臉是要做什麼勾當?難不成想要做的事情和東廠無關?還是王振私底下交給了他什麼任務?不可能,王振什麼事情都不會瞞住她,因爲當下東廠一半的事務其實
都是她頂着東廠第一軍師的頭銜在打理。
蒙面的斷情利落地跳進了那個洞,之後那地面緩緩合上,似乎永遠地消失在莽莽叢林中。然而,長袍舞動,飄身落在參天古木下,她袁天涯可是斷情口中的惡魔,又怎會就此放他離去?
裡面有什麼她不管,今晚只要能將他殺了也不枉她帶着傷夜出狩獵!邪邪的笑了起來,怪異的笑讓蟄伏在草叢中的藍衣漢子一陣背脊惡寒!
小小年紀便有如此脾性,身在東廠真不知是天下的福還是禍!算了,他只做自己該做的事情,餘下的不該他操心的就不用操心。因爲他已經沒有時間去管閒事,爲數不多的幾天了,若還是不能完成任務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就算……哼,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伏在草上的雙手將手下的草抓的粉碎!
學着斷情的樣子打開了洞口,迎着那彎新月的雙目散發着冷冷的寒光,如同一隻獵豹奔向自己的獵物,飛身躍入黑洞洞的入口。
不待那洞口合上,還能容下一人側身的空間,藍衣漢子忽然躍出叢中如一隻青蛙似的瞬間彈入那越來越窄的洞口。
然而,在那洞口快要合上之際,一條黑影閃電般竄過去,沒入合上的土地!
曲曲折折的地下通道越發寬闊,直到斷情站在一道門前,一片寬闊的地下廣場由八根巨柱鼎立支撐,如同地宮般的地底城,如果那八根巨柱上雕着盤旋而上的龍,就要讓人以爲來到地底皇陵了!
石門的上方几個巨大的纂體字:幽冥地宮。原本空曠的地方忽然傳來陣陣腳步聲,斷情退後幾步一個白鶴亮翅飛上頂端,將自己的身子緊緊吸附在巨柱之後。
幾個身着灰色統一服裝的漢子帶着一個被蒙着眼睛的男子來到廣場之上,那幾個人朝着石門齊齊單膝跪地:“冥王,人已經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