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我沒有等刀疤等人下來就下達了命令。
之所以這麼急着開始,一個是因爲我們的這場戰鬥就是要動作快,否則讓那些碉堡或是指揮部裡的越軍有所準備,我們一時半會兒攻不進去而越軍又從其它方向趕來增援的話,那我們就真是要被越鬼子給全殲了。
另一個是我擔心再拖下去的話會讓崖頂的越軍發現我們已經從懸崖上索降下來並及時給懸崖下的越軍發出警告,那時我們的計劃也就很難展開了。
從這一點來說,刀疤等人暫時留在崖頂對我們的計劃還是有幫助的,因爲這能讓越軍以爲我們還在崖頂“負隅頑抗”,甚至還有許多越軍在心裡暗自高興,以爲這是中國軍人想衝出包圍圈結果慌不擇路衝到絕路上去了。
當然,這對我們也是有一點負面影響的,這個影響就是我們的人只下來一半,也就是我們得以一半的兵力完成原本該由一個連完成的計劃。好在我們本來就是以每一條繩索的每一個班爲單位分配任務,所以雖然兵力減半但任務分配卻不會受影響,於是還是可以順利的按原計劃進行。
事實也證明我的決定是正確的,在戰場上往往是時間和戰機比兵力更重要。
就像現在一樣,雖然我們在崖下的兵力略顯不足,但重要的是佔據了先機,越軍碉堡及指揮部對我們一點防備都沒有,甚至我還在黑暗中看到幾個忽明忽暗的吸菸的火光,照想是幾個越鬼了以爲敵人離這還遠。所以就躲着吸菸呢。
由於在制定計劃的時候我們都分配好了任務。所以我一聲令下戰士就在班長的指揮下貓着腰各自朝自己負責的碉堡潛去……戰士們對碉堡的方法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這是在我們還沒到這者陰山時就記下的。其最初是來自陳依依的情報,情報裡將這些碉堡的位置、指揮部的位置、它們之間的距離等都說得一清二楚,我們甚至還按照這些碉堡的方位進行過幾次戰前訓練。
這戰前訓練要做起來並不困難,我們只需要在相應位置上堆上十幾個石頭堆當作碉堡,然後在夜色裡一次又一次的讓戰士們從各個位置也就是有可能的索降點出發去尋找指定碉堡,這樣多走個幾回也就不會搞混了。
區別只是,原計劃我們是快打快撤的,而現在卻是要將其佔領並堅守。
這看起來似乎區別不大。但實際上難度或風險卻成級數的增加,因爲如果按原計劃的話,我們似乎只需要往碉堡裡塞炸藥包就可以了。但現在……因爲擔心碉堡裡的彈藥會殉爆或者機槍等會被炸壞,我們必須儘可能的用槍解決問題。
我和陳依依、陳巧巧等人一組負責越軍指揮部。
這一方面是由於陳依依等人對越軍指揮部的位置熟悉,另一方面也是因爲指揮部的重要性,我們需要像陳依依、陳巧巧這樣會一口流利的越南語的人與越軍對話,畢竟指揮部與其它地方有點不一樣,就算越軍這時沒有準備但戒備級別還是會高一些。
不一會兒我們就在陳依依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能同時容幾人通過的巖洞前,在陳家姐妹麻利的解決掉了洞口把守的兩名警衛後,我們幾個人就端着槍挑開掩在洞口外的黑布走了進去。
往裡走了一段後還有一層黑布……這是越鬼子經常做的事。
這麼做並不是多餘的。要知道如果只有一層黑布的話,那麼只要一挑出黑布裡頭的燈光很快就會泄漏出來。也就是在有人進出時敵人很容易就會從燈光上判斷出這裡很有可能是個重要目標。
但如果有兩重黑布就完全不一樣了,只要進出的人稍小心些,也就是隻要避免兩重黑布同時掀起,都不會導致燈光外泄。
從這一點來說,越鬼子的經驗還是要比我們豐富得多。
不過他們也應該要比我們豐富,要知道他們可都是從美越戰爭中打過來的,而我們卻是幾十年都沒打過仗了。
到第二層黑布的時候,我就依稀聽到裡頭傳來的說話聲,聽起來他們是在開會……我心下不由一喜,這麼一來正好就是一鍋端了。
後來才知道他們的確是開會,開會的內容就是因爲意識到中國軍隊這一次很有可能會對者陰山發起大規模的軍事行動,於是就召集了附近幾個高地的主要幹部商討應對的方法。
我剛要伸手去掀黑布衝進去,卻被陳依依一手拉住了。
“報告!”陳依依用越南話朝裡叫道:“特工二十一營有敵情彙報!”
“進來!”裡頭回應着。
原本位於我身後的陳巧巧把我往後一拉,搶在我前頭與陳依依並排闖了進去。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裡頭就傳來一連串的槍聲,接着當我端着衝鋒槍和其它戰士進去的時候,就發現在忽明忽暗的煤油燈的燈光下五、六具越軍官兵的屍體要麼躺着要麼背靠着椅子,各種姿勢都有,但無一例外的都是手裡拿着槍或是手握槍盒,很明顯他們是發現不對勁想反抗的時候被陳家姐妹給擊斃的。其它的十幾名軍官就滿臉驚愕的看着我們。
“誰還想反抗就跟他們一樣的下場!”陳巧巧惡狠狠地說着,從她臉上的表情來看,她似乎還希望有人反抗。
跟在我身後的戰士哪裡還不知道這時該做什麼,忽啦一下就圍了上去,一邊用槍頂着他們的腦袋一邊把他們的武器給下了。
這時我纔有空認真觀察了下坐在正中的一名越軍軍官……原本我還以爲是個營長,但沒想到看他軍銜卻是個上校,也就是說應該是個團長級別的。
想想也覺得正常,這者陰山上的駐軍七七八八的加起來就有一個團了嘛,而且成份這麼複雜,絕不是一個營部能管理得過來的,看來我們這次是抓到大魚了。
“上校同志!”我走到那越軍軍官面前,伸出手來用越南語說道:“很高興與你見面,如果拋開你我的敵對立場不談,這場戰鬥你指揮得相當出色!”
我這倒不是說假話,原本我們可以說早就功成身退乘坐直升機回到自己陣營了,但到現在才走到這裡,而且還經過幾番周折九死一生的走到這一步……這都是面前這名越軍軍官指揮有方。
從防空導彈起,到援兵調譴、迫擊炮轟炸、無線電干擾……這一系列的動作都展開得十分快速而有效,也正因爲這樣纔給了我們合成營一定程度的傷亡。
這名留着八字鬍和小分頭的越軍軍官一陣錯愕,這時才意識到我就是被他圍在山頂陣地的中國軍人……從這一點來看,他甚至都不知道我們已經放棄了山頂陣地。
不過這也不奇怪,要知道從我們放棄山頂陣地到現在也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而這附近的無線電都受了干擾,越軍無法快速的彙報戰況,再加上越鬼子通訊員又不可能像我們一樣沿着懸崖索降……於是我們甚至都趕在越軍消息到達指揮部前佔領這裡了。
越軍上校不由咬了咬牙,沒有伸出手來,而是生硬的問着:“你們是怎麼到這裡的?”
“很簡單!”我說:“我們有繩索,從懸崖來的!”
越軍上校聞言不由半張了個嘴巴,良久才一灘泥似的倒在椅子上,喃喃自語的說道:“完了,完了……”
“你們不要高興得太早!”一名不識趣的越軍軍官站起身來色厲內荏的說道:“你們在我們的重重包圍之中,想要活命的話就放了我們,我們放你們一條生路!”
“你以爲我是小孩子嗎?”我不由笑了笑。
“我……外面就是我們的碉堡羣!”這越軍軍官還不甘心。
他話音未落外面就響起了一陣緊過一緊的槍聲。
“對不起!”我說:“那些碉堡羣現在已經是我們的了。”
看着那軍官勿自不信的表情,我就說道:“讓我來告訴你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吧,我們會利用這些碉堡羣以及碉堡內的工事進行防禦。原本我只是打算防禦到我軍大部隊發起總攻並拿下整個者陰山,你們應該知道……現在我們已經能很輕鬆的就做到這一點。”
我這話是什麼意思就不用多說了,當然就是指越軍指揮部已經在我們的控制中,者陰山已基本處於一種無指揮的狀態。
“那麼現在呢?”越軍軍官問了聲。
“現在我改主意了。”我說:“或許,我可以假裝我們還沒有攻陷指揮部,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困難,我只需要在外面放幾個然後往這個方向打打槍。這麼一來……”
我話還沒說完在座的越軍軍官臉上都露出驚恐之色,他們都不笨,當然知道我是在用“圍點打援”那一招,這就逼得外面的越軍不得不全力對指揮部外的碉堡羣展開進攻。
這種進攻,無疑就是拿人肉跟子彈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