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長!”沒過多久步話機裡就傳來了刀疤的聲音:“敵人開始逃跑了!”
“唔!”我從彈坑裡探出頭來一看,果然就看到黑夜中到處都是阿軍撤退的身影。
會出現這種現像並不意外,畢竟無線嶺上的阿軍是受到我軍和sas的突然襲擊,而且還是兩面夾擊,沒有多少戰鬥的阿根廷陸軍當然承受不住。
另一方面,打仗這個東西是千萬不能縱容逃兵,尤其是在戰場上。
原因很簡單,一旦出現了逃兵而沒有及時制止的話,那麼原本還在戰場上作戰的戰士一下子就心裡發虛了……這些人大慨的可以分成兩個部份,一部份是原本戰鬥意志就不強,但又因爲軍紀或是榮譽感之類的問題處在中間狀態,也就是想跑又不怎麼敢跑的那一類。
這一類人就不用說了,一看見別人逃跑都沒事,那不用想了……憑什麼別人都可以跑我就不能跑?
應該說這一類人佔大多數,這也就是爲什麼戰場上往往要激勵:頂:點:小說 士氣或是樹立榜樣的原因,其目的就是爲了讓這類人能夠放棄中間狀態而鐵了心作戰。
另一部份,自然就是在戰鬥之前就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並下定了決心在戰場上要與敵人決一死戰的。
就像之前所說的一樣,這類人在任何國家的部隊中都不是主體,就算是在中國或是越南的軍隊裡也同樣是這樣,除非是某些精銳部隊。
但如果在膽小的和中間狀態的兵都開始逃跑的時候。這類作戰意志堅強的人就會很無奈的發現……就剩他們幾個人在戰場上堅守陣地就成了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於是也不得不跟着撤退。
我想現在在無線嶺發生的事就是屬於這種狀況,之前逃跑的一小隊人成功的通過粗鑽石高地逃到了二線。於是很快就引發了無線嶺防線的全線崩潰。
要避免發生這種狀況的辦法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嚴格執行戰場紀律,也就是一開始就要將那一小隊的逃兵當場擊斃讓其它人意識到逃跑只有死路一條。
這裡的重點就是“一開始”,現在已經發展到了阿軍全線崩潰的這種狀態,很明顯執行戰場紀律已經來不及了……除非阿軍能狠下決心把這所有的逃兵都殺光以震攝全軍。
阿軍有這樣的決心嗎?
不管是歷史上還是從現在的現實來看都沒有。
這就決定了阿根廷必然會丟掉馬島並承受失敗之後的代價。
“全體都有!”看着眼前這副情景我當即就下了命令:“停止戰鬥,裝作阿根廷軍隊的樣子跟着他們一起撤退!”
“是!”刀疤想也沒想就應了聲,長期與我一起作戰的他已經養成了不管出現什麼意外都堅決執行我的命令的習慣。
“什麼?”步話機裡傳來了徐建平的聲音:“跟着阿根廷軍一起撤退?上校。這跟原計劃不符,威爾少校想知道爲什麼!”
我不由皺了皺眉頭,但是又能理解威爾少校爲什麼會在這節骨眼上問這話。
按照原計劃。我們應該是在這無線嶺接應sas部隊也就是在這裡與sas部隊會師,然後再以sas爲先鋒用最快的速度殺進四公里外的阿軍炮兵陣地……換句話說,我們到現在能打下無線嶺任務已經完成一半了,剩下的基本就是sas爲主導了。於是原本就對這次任務抱着消極態度的威爾少校就更傾向於我們繼續在這裡等着sas。畢竟sas可是特種部隊。與他們會師無疑就會使我們戰鬥力大增。
“威爾少校留在這裡接應sas!”想到這裡我就對徐建平說道:“你讓他告訴sas,不必理會粗鑽石高地的威脅,繼續按原計劃進攻敵炮兵陣地,並注意與一排互相識別!”
“是!上校!”徐建平應了聲。
“行動!”
隨着我一聲令下,戰士們就跟着我一隊隊的從掩體裡爬了出來往後“逃走”。
應該說黑暗幫了我們很大的忙,否則的話,我想我們的亞州面孔就足以暴露我們的身份了。
另一個因素就是這時的阿根廷士兵個個都只顧逃跑……這時他們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身後有可能追上來的敵人身上,又哪裡會想到這身邊的“戰友”還會是敵人。
於是戰場上就出現了戲劇性的一幕:敵對的雙方竟然如此和諧的跑在一起。甚至有時候彼此之間還會互相幫一下忙……當然,這幫忙其實是我們爲了掩飾自己的身份而做的。在路上扶着幾個受傷或是跑不動的阿根廷人就足以魚目混珠讓人無法分辯出真假。
戰後湯姆回憶起這一幕的時候,就感嘆道:“至少有一點我認爲威爾少校是對的,上校就是個瘋子,因爲我不覺得有什麼正常人會下這個命令,更讓人難以想像的是……我們竟然還成功了!”
“他們(中國軍人)做得很像!”徐建平是這麼描述的:“當我看到他們那麼自然的扶着阿根廷士兵一起逃跑時,我幾乎就產生了一種認錯人的感覺,但看到他們肩上分明就有一條白毛巾,才確定自己錯了!”
十幾分鍾後我們就跑到了粗鑽石高地前,這時就出現了一個意外……
隨着粗鑽石高地上的一陣朝天的槍響,上頭就響起了一陣用小喇叭放大的聲音。
雖然我聽不懂西班牙語,但猜也能猜到這是粗鑽石高地的阿軍讓逃軍停止逃跑的意思。
這倒不是說阿軍要讓這些逃軍回到無線嶺上繼續戰鬥,而是因爲這時的他們已經意識到這些逃兵裡很有可能混進了敵人。
他們也應該知道這一點。
一個是因爲粱連兵那個排已經暴露了,那麼很顯然的,粗鑽石會遭到僞裝的敵人的攻擊,無線嶺自然也會。
另一個更重要的,則是粗鑽石高地的阿軍狙擊手配有夜視儀,所以他們能很清楚的看到無線嶺上的混亂,由此他們也可以猜到是有敵人混進了無線嶺的部隊。
於是,爲了自身的安全同時也是爲了粗鑽石這個陣地考慮,他們必須得阻止逃兵的腳步並用一定的時間進行敵我識別。
開始我還不知道他們會用什麼方法識別,但在看到一些逃兵趴在地上的時候就發覺不妙……他們這是讓逃兵趴下然後爬上粗鑽石。
毫無疑問的這的確是個好辦法,一方面這樣做不會擋住他們的視線,另一方面這樣一來逃兵也就無法對粗鑽石山的防線造成衝擊,而是慢慢的一批一批的上去接受“檢驗”。
我當然不會坐等這種情況出現,於是當即對着步話機大喊一聲:“行動!”
接着隨手就拉響了一枚手榴彈朝前方的逃兵羣中甩去……
霎時槍聲、爆炸聲以及逃兵們驚慌失措的喊叫聲就混成了一團,而恰恰在這時從無線嶺方向又傳來了一片槍聲……sas已經衝上了無線嶺的山頂陣地。
於是逃兵們很快就亂成了一團,急着逃命的他們這時哪裡還會顧得上趴下識別這些問題,撒腿就往粗鑽石陣地上跑,一邊跑還一邊大喊着西班牙語,希望能夠以此來證明自己的身份。
但很明顯的是……在這黑夜中而且是在逃兵這麼密集的情況下喊聲並沒有多大的用處。
這時守在粗鑽石高地上的阿軍很快就陷入兩難了。
他們這是開槍好還是不開槍好呢?
開槍的話,那麼打死的很有可能是自己人,甚至可以說絕大多數都是自己人。
不開槍的話,等待他們的就是被敵人滲透進自己的高地,這會是什麼結局就很明顯了……無線嶺所發生的一切很快就會出現在粗鑽石高地上。
就在我帶着戰士們一邊跟着逃兵往上衝一邊想着粗鑽石的阿軍指揮官會做哪個選擇的時候,讓我意外的一幕發生了……粗鑽石上的阿軍守軍竟然也加入了逃跑的行列。
確切的說,他們不是加入了逃跑的行列,而是搶在逃兵的前頭逃往斯坦利港方向。
這看起來似乎有點不可思議,但後來想想,我覺得也許這纔是一個最正確的選擇。
因爲很明顯的,這時的粗鑽石山已經守不住了
先不說現在的阿軍在這片地區已經敵我難分,就算是他們還能識別出敵我……粗鑽石山只不過就是一個小山丘,這個山丘更適合做爲無線嶺的支援陣地而不適合堅守,同時也容不下那麼多人,更何況他們知道要面對的還是英軍特種部隊sas。
當然,這時的他們並不知道我們不是sas,他們只是有前車之鑑……英軍在攻打聖卡洛斯港就是讓sas化妝成牧羊人混進去搞破壞的,再加上這一次又是來援助sas突圍,於是阿軍想當然的就以爲我們也是sas。
所以,粗鑽石山的阿根廷軍隊做出逃跑的選擇其實是相當明智的,只是做爲一箇中國軍人的我,因爲在越南戰場上看多了彼此之間的寧死不讓有點無法適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