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

魘璃點點頭,蹲身抱起小鋣對魘暝說道:“鋣與我情同姐弟,加上他這忘淵皇子的身份特殊,對於當今天道局勢而言不容有失。

這一路逃亡只怕尚有無數險情,煩請暝哥哥代爲照料。”

魘暝聞言點點頭,伸手將鋣接了過去,對魘璃說道:“皇子鋣的安危小璃不必勞心,爲兄自會小心在意。”

鷹隼心想這帝女執意帶上鋣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難怪當初執意不肯隨自己出逃,而是選擇冒這許多風險。

起初見她將滕州別院裡的幾十號活人當做餌食吸引魔藤,手段頗爲狠辣,

原來用意並非只是爲了迫使時羈放衆人出宮躲避,而是爲藤州之行削減風險。 wωw ◆ttκa n ◆C O

聲東擊西遣走重兵,又刻意安排大皇子在臨近運河的南門接應,終憑着大皇子的御水之術力挫守軍逃出生天。

擒時羈爲掣肘風郡;救鋣,也爲拉攏忘淵,用意全在大局,而今棄赤風關而取道滕州絕境更是出人意表。

看她年紀雖輕,卻大有運籌帷幄之能,難怪連大皇子也對她言聽計從。

思慮之間俯身去提橫在地上的時羈,卻被魘璃叫住:“且慢,這廝由我來押解,你只管保護好阿蘿便可。”

卻是魘璃深知沅蘿弱質芊芊不諳半點護身之法,

要在險境長途跋涉,少不得一個威武謹慎的人物貼身護衛。

這些時日朝夕相對,早知曉鷹隼行事小心謹慎,且在場諸多將領皆是初識,相對而言自然最信得過他。

鷹隼因琉璃燈之事對沅蘿心有芥蒂,聽得魘璃之言不由心想這帝女真是好關照,

明知自己不願理會那麻煩女人,卻偏偏派下這等差事。

於是開口言道:“這廝雖中了帝女的血禁咒,但絕非等閒之輩,只怕……”

魘璃不以爲然道:“且取了繩索將其捆了。待到進了滕州地界,他身上的靈力自會被藤州的結界壓制削減大半,自然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

說罷拉了沅蘿交到鷹隼手上:“總之,阿蘿就拜託你了。”

沅蘿聽得魘璃安排鷹隼保護自己,不由得心念一動,

心想她曾拿我做餌引時羈入局,而今倒也非全然不顧我的生死。

現在有鷹隼保護,這一路就算有何等艱險,也必定可以平安度過。

從今開始,這近千年任人魚肉的噩夢,也算是做到盡頭了。

言語之間,衆將領已然推開了城門。

隨着高聳厚重的城門咋咋開啓,城外的沉沉夜色中露出一片微微移動的影子來,卻是十餘匹高頭大馬,無一不是軀幹壯實而四肢修長,皆是上好的腳力。

一旁早有一人架了時羈拖到馬匹旁邊,魘璃自是跟了過去,

只見他自馬鞍下得褡褳中取出繩索,熟練的挽過幾個繩結,將昏迷的時羈五花大綁打橫縛在馬背之上。

魘璃心想這人倒是個弄繩的好手,自是不免多看他兩眼,

只見其身材魁梧而面容卻顯枯瘦,相對於其他將領來說,年紀較長,細細看來倒有些眼熟,

於是開口問道:“這位將軍好生眼熟,是否曾在夢川見過?”

那人忙拱手應道:“帝女好記性,微臣蒯肅,乃暝殿下麾下北溟大營參將,帝女幼時客居北溟大營曾見過幾次。”

魘璃微微沉吟,開口言道:“原來是蒯將軍。”

隨後將身一縱落在馬背之上,轉眼看着身後被綁得像糉子一樣的時羈,

心想大皇兄爲救我而拋下的兵權,還得着落在你的身上才能取回。

沅蘿跟着鷹隼走到近處,聽得蒯肅與魘璃的言語,不由心念一動,

心想她來風郡之時還是幼女,身爲帝女自是養在深宮由專門照料帝裔的帝裔司撫養照料養尊處優,

怎會小小年紀客居軍中,可以說是相當不合常理,況且這五百年來也不曾聽她提過半句。

想到此處自是腳步遲緩,便聽得鷹隼言道:“請沅蘿帝女上馬。”

沅蘿猛醒,只見一匹鬃毛飛揚的大馬近在咫尺,忽而“灰兒”一聲打了個響鼻,

一股食草動物獨有的難聞氣息發散開來,頓時叫她嚇了一大跳。

待到尋到馬鐙,卻死活也爬不上去。

鷹隼無奈,只得伸臂將沅蘿抱上馬背,隨後飛身落在沅蘿身前跨騎馬背之上沉聲言道:“一路顛簸,請帝女抱緊在下。”

沅蘿嚶嚀一聲,伸臂鎖住鷹隼腰間,將早已酡紅髮燒的臉貼在鷹隼冷硬盔甲之上,

一顆心如小鹿亂撞,卻又覺安全無比,心想便是再顛簸,有他在也是無恙。

那晚他如天神一般降臨在璸琿宮中,更從那如虎似狼的時羈手裡救下了她的性命,一切的一切,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鷹隼哪裡知道沅蘿心中所想,只是聽得背後的沅蘿心跳如擂,心想這等柔弱女子自是膽子小了一些,

轉眼看看魘璃的背影,見得她背上皮甲刀痕破口處隱隱露出的幾道肌膚在冷月下顯得分外皎潔,

自是不免想起那幾道刀痕的由來,心想這帝女負傷回來隻字未提,第一句便是問詢沅蘿的安危,

再見得適才與大皇子重逢情狀,可見她對一切都豁得出去,唯獨是對大皇子和這沅蘿無比在意,對親厚之人的執念大約也是因長久的孤寂而起。

而今冒險生擒時羈,或許真可以使得即將到來的天道大戰消於無形,

倘若再起變故而致使大皇子拿不回那隻執掌北溟大營的兵符,又不知道這位帝女會做出什麼樣的瘋狂舉動來。

衆將皆已上馬,圍定魘暝魘璃及鷹隼的坐騎,一行十五騎奔西南方而去。

鋣還在魘暝臂彎沉沉熟睡,沅蘿擁着鷹隼忍耐着策馬馳騁而帶來的顛簸,

而魘璃卻在飛馳之中不由自主的回頭看了一眼那一片隱在夜色中,漸漸遙不可見的巍峨城池。

只一眼,那個如同金絲鳥籠一樣禁錮她五百年的險惡之地,

那些閃現着惡意的窺視眼光、

那一片數之不盡時時威脅着她的性命的箭陣……

一切不堪回首都被她遠遠的拋在了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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