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墨珈在
邊,錢勒德傷腿雖未復原,卻已不覺疼痛。那錢勒德也甚是伶俐,見墨珈待自己頗爲親厚,便抱住傷腿在地上翻滾哭泣,那般可憐
狀便是鐵石心腸也看不下去,更何況是一向心善,見不得孩童悲苦的墨珈?
雖然從沒有過選擇離開烏有鄉的人重新回到烏有鄉的先例,但在墨珈看來錢勒德腿上帶傷行走不便,心知把他放在這裡只怕會被山中野獸叼了去,唯有暫時破例將他帶回去,治好傷再作打算。
風麒麟雖然不贊成,但畢竟客隨主便,不好置喙太多。
何況這小鬼雖處處透着詭異,但到底年幼,當真扔他在這裡自生自滅也是不合
理。
錢勒德看似一瘸一拐,墨珈本打算揹他回去,風麒麟怕他耍花樣,於是主動上前言道:“兄弟皮糙
厚,粗長一
蠻力,還是我來背比較穩當。”
那錢勒德雖懼怕風麒麟,見得墨珈首肯,也只得趴在風麒麟背上,只是不免渾
發顫,一顆心幾乎從腔子裡蹦躂出去。
風麒麟揹着錢勒德,跟在墨珈
後穿越密林,回到烏有鄉。
一路上聽得錢勒德心跳如雷,想是萬分懼怕自己,若非其
不正,也不至於如此。
然而事已至此總不能再將這小鬼扔將出去,唯有
後多加小心,料這小鬼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
錢勒德的歸來倒是叫烏有鄉中衆孩童頗爲意外,去而復返難免叫人心生芥蒂,是以大多有意無意的疏遠於他,唯有墨珈不計前嫌對他悉心照顧,不多時已經恢復如常,可自行在烏有鄉中行走,四下張望。只是偶爾瞟見風麒麟抄手立於遠處,目光森冷,不免有些惴惴不安,慌忙收回眼神,不敢直視。
是夜,衆人各自歇息,山野幽靜,只有流泉潺潺不覺。
月上中天,衆人的美夢卻被一陣狂暴的犬吠之聲驚破,各自出洞查看,只見烏有鄉外的密林中人影幢幢,點點火光搖曳,人聲,腳步聲,犬吠聲響成一片!
風麒麟暗叫一聲不好,潛
入林,只見密林薄霧中一條幽幽閃亮的細線在地上蜿蜒,長不見頭,而線尾則直通烏有鄉!
他蹲下
去,伸手一粘,卻是些細碎粉末,指頭捻捻,對着月色一看,俱是青碧之光,卻是暗夜可見的磷粉!
風麒麟霍然驚醒,背心早出了一
冷汗,難怪
間那小鬼不停發顫,原來並非完全是驚懼不安,而是暗中將暗藏的磷粉抖落在地。
想這密林蒼莽,白天固然會惑於樹叢植被密集難已通過,而到了漆黑夜晚,則只需要順着地面的磷光就可以覓得進入烏有鄉的道路,只需要沿路砍伐,就可以進入這化外仙境!
那小鬼果然是包藏禍心,而今外面人聲鼎沸,想必是湯老爺的人馬到了!
風麒麟急中生智,取出腰間匕首,自地上挖掘鬆軟泥土,沿途將地上的磷光一一掩埋.
約莫走出半里地,就見得前面林木頹然傾倒,卻是被人砍伐。
風麒麟隱在一邊,只見來者人數衆多,比之先前上山之時還要多出好幾倍!
風麒麟暗罵一聲,卻也無可奈何,只得飛
趕回烏有鄉報信。
回去見得墨珈,只見眉頭深鎖。
衆孩童無不驚恐萬分,唯獨不見了那始作俑者錢勒德!
風麒麟心中憂慮,卻見墨珈寬慰幼童,方知烏有鄉外尚有一道屏障,卻是林間薄霧,若非有人引路,則須得心如赤子,方纔可以看到近在咫尺的烏有鄉。
難怪那班人馬雖已到谷口,卻依舊原地踏步,無法入內。
不多時,只見寬闊的谷口已經站滿了人,火炬通明,粗略看來竟然有三四百人之衆,估計是湯老爺重金之下,將這鎮上的壯丁全都僱來,想來是對烏有鄉中的絕品墨玉志在必得!
烏有鄉中衆人見得外間人羣個個躊躇滿志的興奮表
,難免心驚
跳,唯有相互擁抱,藏於墨珈和風麒麟
後,卻不敢哭喊,只是低低抽泣,唯恐被數丈之外的人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