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然後就思什麼來着?
李煦安排我與楊紫住一間。楊紫吃完飯就和曉婷一道出去壓馬路了,我卸完妝,舒舒服服地窩在浴缸裡泡澡呢,苦瓜的腦袋忽然從泡沫堆裡冒了出來,“說好的獎勵呢?”
我一愣,隨即想起了在去整形醫院時安慰苦瓜的話。我現在在洗澡誒!你跑進來要獎勵?
“你先出好不...”不是我說話語速太慢,是他吻上來的速度太快。冰涼的舌頭在我口中肆意的侵襲,貪婪地汲取着雲津,“唔。”苦瓜的手很不安分地向上移動。
進度快了點喲,我挪開苦瓜的爪子,將他驅逐出浴室,“好了,獎勵給你了,出去出去!”
“呼!”洗完澡,拉開窗簾納涼。
一隻手橫空出世,攥住我的衣領將我拽出窗戶,這可是七樓啊!
“哼哼,下去吧,貝戔人。”是李誠的聲音。他想要摔死我?
李誠猛然撒手,遵循着牛頓第一定律,我筆直地摔向地面。“雷動山河噬魄令!”我喚出兩枚噬魄令,齊齊轟向身下的水泥地。可這無法減緩我下墜的勢頭,“嘙”我落在了某人的懷中。
“又是你!”李誠瞧見我沒能摔死,立即對我還有搭救我的人施以重擊,“吾奉神尊令,強體有金光,應令覆吾身。鬼妖喪膽,精怪亡形!”綻放在盛夏的金光好似靚麗的煙花,只是這煙花很有攻擊性,而且針對的目標還是我本人。
金光破黑霧,苦瓜的肩頭被金光所傷,傷口在燃燒。金光燃燒靈體的原理是;靈體屬陰,金光屬陽。苦瓜沒空顧忌肩膀上的火勢,將我放下後,飛身去戰李誠。李誠又用他自創的神尊令凝出長刀,長刀與金光一樣,可以輕易的破去黑霧。而此時的我已經沒有餘力喚出泰阿劍了。
我的血屬陰,我猛地記起葉老筆記中的話‘修練馭鬼術之人,在緊要關頭可用血代替陰氣。’筆記裡所說的血,自然就是施法者本人的血,我就說要將用過的姨媽巾攢起來的吧...“忍着點咯。”我運上陰氣劃破手腕放血,一柄血紅色的泰阿劍緩緩成型。
“你在做什麼傻事?”苦瓜嗅到了血腥味,與李誠交戰中仍不忘向我傳音。李誠會在李煦面前龜縮,在苦瓜面前可不會。他一腳踹在了分心的苦瓜身上,憤憤道:“你我生死相搏,你還敢分神做別的事?”
苦瓜落在了我的身邊,我握緊拳頭,擡腕在他肩膀上澆了些血,金光火熄滅了。苦瓜神情複雜地瞪了我一眼,拿起血泰阿,遙指李誠。我有些胡鬧過頭了,失血過多的我頭重腳輕,隨時都有暈過去的可能。
李誠蓄勢多時,當空劈下一刀,其威勢就好比是懸掛在九天之上的瀑布在斷流後,驟然恢復了湍急地流量。刀風颳至地面,苦瓜決然舉劍,以劍心爲軸高速旋轉,點對線,攻出逐電追風之姿硬接李誠那可謂先聲奪人、酣暢淋漓的刀陣。
李誠的修爲終究是優於苦瓜,磅礴大氣的刀勢將苦瓜的衝勁消磨殆盡。時值李誠的巔峰狀態,第一刀攻勢剛老,第二刀便接踵而至。苦瓜乃是被迫接招,李誠換招他未換,失了一步先機,步步皆錯。
血泰阿在李誠的瘋狂劈砍下,損耗巨大。苦瓜能與李誠爭鬥至今,血泰阿功不可沒。眼看着兵器就要損毀了,苦瓜心底焦躁不已。
他在着急,我何嘗不是呢?要不再放點血,替他做一柄劍吧?
我鬆開按着靜脈止血的手,血卻未能如我所願流出。這是爲什麼呢?有人不讓我繼續自殘了唄,一股溫暖的炁滋養着被割傷的皮膚。
李煦來了;他催持五道炁,遙控着它們去進攻李誠的幾處大穴。李誠的子戶穴首先告破,氣門受創,李誠的動作登時一緩,剩下四道炁跟着沾光。李誠傷了五處大穴,情況很不樂觀,爲求自保,他只得強自催谷劈出一記刀陣,足有他十二分巔峰時期的勁道。
“估不到,你還有些斤兩。”李煦脫下外套,擰成一根長棍的模樣。然後御炁拔地衝天,他採取的方式與苦瓜一模一樣,都是以點對線。李煦所使得‘混元勁’乾脆利落地捅破了刀陣,長棍脫手擲出,給了李誠一個透心涼。
李誠故技重施,扔出兩團白色的炁,爆炸過後,他已遁得無影無蹤。
我想跑着過去看看苦瓜的傷勢如何,其實最該被關心的人就是我自己,我才邁開步子跑了幾米,就一頭栽下去了.....
我並非是陷入了昏迷,我只是進入了一種很玄妙的狀態;我能在一個灰白的空間裡感知到周圍的一切動靜,但我在這裡只是作爲旁觀者,比靈體還不如。我看到苦瓜握着我的手,目光呆滯地凝望着我,曉婷、楊紫圍着‘我’團團轉,李煦親自爲我輸炁續命。我想告訴他們,我沒事,可惜我做不到。
“有人在嗎?有人在的話就過來,快過來,過來呀。”這道蒼老的聲音是在召喚我麼,我順從地走了過去,有個已經無法用老來形容的老怪物蹲坐在房間的角落裡。出於良好的尊老傳統,我還是用上敬語吧,“您叫我?”
老怪物撥開滿臉的發鬚鬍渣,盯着我瞅了幾眼,“你是我們孔家的後人吧?”
“孔家?”時隔一年了,我再次從外人嘴中聽到了我姓孔的事實,“是啊,您是?”
“我是!!!!”老怪物正要告訴我答案,一股彷彿是來自異世界的強大引力將我暮地吸走了。是的,我回到了肉身之中了。剛纔發生的一切只是個夢吧?應該只是一個特別真實的夢!
初到韓國的頭一天就經歷了兩場惡戰,也不知雅鬼整個容要花多少時間,總之我有不好的預感。
我失血的量不小,需要靜養。李煦見我已轉醒,便帶着一干閒雜人等退出房間。今兒過的太充實了點吧,我眼睛才合上,就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了足有四十多個小時,一覺醒來,我稱了一下,兩天顆粒未進的我瘦了足足五斤。這是最神奇的瘦身法,有木有(我還給它取了個好聽的名字,不吃飯矇頭睡大覺減肥大法...)?
曉婷與楊紫都在隔壁套間裡擺弄這兩天血拼來的化妝品呀、包呀什麼的。我一毛錢沒帶,所以什麼都買不起。於是我就打定主意,要乖乖躲在房間裡看電視解悶,哪有光看電視不吃零食的道理?嘿,知我者,李煦也,他在電腦桌上整理得擺放好了我喜歡吃的開心果、話梅等等的小零食。
我不是低血糖了吧?突然起身去拿東西,頭暈得很吶。我輕揉着兩側的太陽穴,眩暈感愈發強烈,這可不是好兆頭呀!
哎,不好,我又進入那玄奇的狀態了。
我四處轉了轉,沒能見到那位老怪物,這灰白空間裡,該不會只有他一個人吧?說曹操,劉備就來了。一隻體型、長相都與家貓無異的老虎出現在了我的背後。它舔了舔嘴脣,像是在極力剋制一口將我撕碎吞下的慾望,“吼吼吼。”
老虎採取步步爲營的方式與我展開周旋,他前進的每一步都很小心,一旦他前進了,我就後撤,“你是小貓咪,還是老虎啊?”
有了毛魀這種先例,如果這隻老虎會開口說話,我也不會太過吃驚,“你會不會說話呀?”
老虎對於我的話充耳不聞,我和他相互交換位置,走了一圈又一圈,“孽畜!他是我的子孫!你還不給我滾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