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玄冥宗
修仙大派玄冥宗的議事大殿內。
“事情處理完了麼……”陰暗的大殿裡,一個隱在黑暗裡的中年男子用略顯沙啞的聲音說道。
“父親,已經處理好了。”一個的年輕人恭敬的回答。
“沒有故意放他跑掉吧?”
“父親,那些世俗之人怎麼可能逃脫我們的手心呢?”
“回答我有還是沒有!”聲音了有了幾絲冷厲,“說了多少次,做事情就是要果決狠厲,別以爲我不知道,上次讓你去殺玄妙觀的那對母女,你那莫名其妙的同情心幾乎讓你丟掉了性命,如果不是我派的3號保你回來,哼~”
“父親,這次孩兒親自出的手,那石海絕不會有半分生機。”
“很好,做大事就不能心慈手軟,你這次做的很好,看來我也要考慮讓你崑崙盛會歷練一下了。”中年男子似乎很滿意青年這次的行動。
“謝父親!”青年大喜過望。
“好好幹,別丟我的臉。”聲音又恢復了原本的冷厲,“退下吧。”
“是。”青年面帶微笑退出了大殿。
一絲寒芒在黑暗裡一閃而逝。
“娘,娘……”青年駕着一道遁光向着一座光禿禿的小山飛掠而去。青年名叫莫大海,今年16歲,生的雖然不是英俊非凡,倒也劍眉星目,讓人見了頓生親近之意。
須臾間莫大海便到了一個山洞前,剛欲邁步進去,卻被門口傳來的一股巨力推得後退老遠,莫大海頓住身形,朝裡面喊道,“娘,是我。”
“你還認得我是你娘麼?”山洞裡傳來一個女子氣惱的聲音。
“怎麼了,娘……”
“哼,你跟他做的好事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跟他整天爲非作歹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你父親要是知道你……”女子突然頓住了。
“我父親怎麼了?”青年疑惑的問。
女子沉默了半晌,才悠悠嘆了口氣,“算了,都過去了……”
“大海,你進來,娘跟你說個事。”
莫大海大喜,待門口禁制一解除便衝了進去。只見莫大海的孃親坐在一個蒲團之上,敲着一個早已掉光了漆的木魚。口中唸唸有詞不知道頌着什麼經文。
莫大海剛想過去拜見母親,卻發現周身已經被制住,完全不能行動。“娘,這是幹嘛?”
女子睜開雙眼,轉過頭來,“大海,此後你就跟爲娘在此修行,不必再出去了,你跟他在一起,遲早是要出問題的,你說,你這幾天出去做什麼了。”
莫大海沉默無言。
“怎麼不說話,你……你真的殺人啦?……”女子聲音有點顫抖。
莫大海朝四周看了看,彷彿在躲避什麼。“放心,他還沒那個能耐監視這裡。“女子淡漠的說。
“我沒殺人,我找了個死刑犯的屍體易容放在那裡的。”莫大海這才說道,見母親顏色稍緩,立刻又嬉皮笑臉的上去抓住母親的手道:“你就別生氣了嘛,書上說,女人生氣會變老的。”
女子繃緊的臉綻放了開來,笑道:“都那麼大了,還沒個正經。”她捋了捋莫大海的頭髮,“你來找我做什麼,你又惹麻煩了?”
莫大海立即眉飛色舞,“娘,我就要魚入大海,困龍昇天了!”
“怎麼回事。”
“父親叫我去參加崑崙盛會,這樣母親就不用擔心父親讓我去殺人了。到了那邊,還可以看見外公他老人家,還有青青妹妹,還有……”
“瞧你美的,這也是好事,省的的跟着他學壞了。”女子慈愛的看着莫大海。
莫大海聽見這話,猶豫了一下,這才小心翼翼的道:“娘,你要不要跟我過去,這裡生活太清苦了。”
女子幽幽的嘆息了一聲,“當日我我對天盟下重誓,此生不踏出玄冥宗半步,況我早已習慣這裡的生活,又何必再出去徒生煩惱呢。”
莫大海還欲多言,見母親似有憂慮,便嚥下了要說的話。
“你出去吧,我要誦經了。”
莫大海道了聲諾,便退出了山洞,只是,他並不知道那蒲團上的身影早已淚痕滿布。
莫大海回到自己的臥房內,卻發現他父親早已等候在那裡。對於父親,他也很難言明自己的感覺,父親冷厲,行事狠辣,做事從不留手,這與他從母親那裡繼承來的善良的天性格格不入,雖然反感父親的做法,他卻不敢當面牴觸,因爲他知道父親心一旦硬下心腸來,哪怕自己是他的兒子,也沒好果子吃,這一點,他幼年的時候早有深刻的印記。
“去哪了。”
“在母親那回來。”
玄冥宗主莫問天的雙眼裡射出兩道逼人的目光,“你說什麼了?”
莫大海感覺到話語裡的凌厲,此番如果沒有回答好,定然沒什麼好事,搞不好崑崙山也去不成了,於是壓下心裡的緊張,道:“近幾日孩兒外出辦事,對母親格外想念,於是前去探視了一下,並沒有提及旁事。”
莫問天語氣稍緩,“你母親近況如何?”
“一切安好,母親終日誦經打坐,孩兒猜想,母親想必早已參透《大悲普善咒》第七境界。”
莫問天雙目精光暴射,旋即又收斂淡去。“如此甚好……——明日你便啓程去崑崙山吧,不必來稟明我了。”說完便突兀的消失在了空氣中。
“這便是大乘期的神通——瞬移麼。”莫問天雖然羨慕父親的法力精深,但是他有自信,自己也將達到甚至超越父親的境界,因爲他已將《玄冥經》練到了第四層,相當於元嬰期。父親當初凝結元嬰的時候早已到而立之年了。
這修仙共分築基,御空,心動,元嬰,出竅,分神,合體,大乘,渡劫,九個階段,似他這般16歲就修到了元嬰期的,放眼中土修真界,也算箇中翹楚了。
暮色漸起,晚風送來一縷如怨如慕的笛聲,宛若嫺靜的西子卓然而立,凝視着鏡花水月。不勝清怨飛來,引動無數的思緒,水晶簾動,弱柳扶風。笛聲彷彿打碎了一池春水,整個夜色也隨之盪漾了起來。
這首曲子,大海自打來到世上就在聽了,如今已經是第16個春秋了,他已經習慣了在這柔美的曲聲中入眠。笛聲來自他的母親,他總覺得曲聲中隱藏着無盡的幽怨,每當他向母親問起,母親總是幽幽的嘆息,不肯吐露一字。
“也許,有一天母親會自己告訴我吧。”大海這樣想着,盤腿而起,默默的頌起心訣,入了定。
山洞外,莫問天陰沉着面孔,一語不發。
“你走吧,我不會見你的。”
“那麼多年了,你還不能忘掉他麼,我已經答應了你的條件,你爲什麼不能履行你的諾言!”莫問天怒氣衝衝,作爲一宗之主,他的命令從來無人敢違拗,只是每到妻子這裡,他便無計可施。
“我已經遵守了我的諾言,我答應你從此不踏出玄冥宗半步,我已經做到了,只希望你同樣遵守你的諾言。”女子聲音轉冷。
莫問天見事不可爲,轉身離去,須臾,他似乎不甘心的又折了回來。“那件東西到底在哪?”
“我也不知道,當初不是你親手拿走的麼。”女子冷哼道。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上面玩了花招,就算你能藏起那東西,你未必能藏得起你那死老爹。”莫問天顯然動了真怒,當下撕破臉皮了。
“你如果敢動我父親,你永遠別想得到它!”
莫問天氣急,袍袖一揮,罡風四起,周遭山石盡皆粉碎。“哼!”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莫大海見他父親走遠,這才賊頭賊腦的從一塊山石下面爬了出來,跑到洞口,“娘,父親他這是怎麼了。”
山洞裡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大海,此事與你無關——你爲何深夜來此。”
“我明天就要啓程去崑崙仙境了,十分捨不得,想來這看看你,沒想到看見父親在和你……爭吵。”
“你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哦。”大海失望的踢着腳下的石子,想不到今晚目睹了母親和父親的爭吵場面,心情自然低落。“父親說娘還惦記着另外一個人,難道是娘不喜歡父親麼,父親那般脾性,跟娘明顯合不來,娘怎麼會嫁給他呢。”大海猛然發現自己居然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當下一驚,把這些胡思亂想跑之腦後,回到了臥房。
大海方纔所站之地,閃現出了莫問天的身影,“大海啊大海,希望你不要叫我失望啊。”旋即莫問天喝道“3號!”
“見過宗主。”一黑衣人單膝跪地。
“你跟少爺辦的事,確實妥當了嗎?”
“秉宗主,少爺此次辦事幹淨利落,頗有宗主您的風範。”
聽到這句話,莫問天發彷彿放下了一宗心事。
“3號,你跟我有20多年了吧。”莫問天忽而感慨的說。
“有23年了。”
“你跟隨我多年,我對你十分信任,眼下大海要去崑崙仙界,他年紀尚輕,尚需好好歷練。你沿途要緊密跟隨,護衛少爺安全,不到必要時刻,不必出手,明白麼。”
“屬下明白。”
“退下吧。”
黑衣人應諾又退入了陰影中,彷彿跟夜色融爲了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