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崑崙仙境
“崑崙仙境,我來了!”
崑崙仙境的山道上來了一個興沖沖的青年。
想到不用再回去看父親的臭臉,莫大海就興奮異常。
只是有點鬱悶的是,父親派來的保鏢是個悶葫蘆,除了不說話就是不說話。
“3號,你是哪裡人,叫什麼啊?”
“3號,你看那塊石頭好奇怪哦~”
“3號,你不悶麼,就是不說話。”
“3號,……”
可是無論大海怎麼引誘3號說話,他就是不開腔,大海只好放棄了這個打算。
順着山路往上爬,雲霧開始濃了起來,山路時隱時現。之所以沒有使用飛行遁術,是因爲崑崙仙境有個規矩,凡是上山來的,無論是誰,必須步行,聽說是古時一位大神通者留下的規矩,雖然年代久遠,卻仍舊無人敢逾越。
山道上來來往往的修者很多,原來每月15舉行的易物大會即將舉行了,今年更是百年一度的崑崙盛會,想要在大會上有所斬獲的人都是滿懷希望。對於修者來說,能夠得到自己所需的天材地寶或者是得到一件法寶,給自己的助力無疑是巨大的。
法寶自然又有優劣之分,分上、中、下三等,而按類別分,更有本名法寶和煉製法寶之分,煉製法寶相對獲得稍爲簡單些,只需要獲得相應的材料,再已相應的煉製手法即可煉製成功。而本命法寶的獲得則不那麼容易了,它需要一位元嬰修士每日以本命精元加以淬鍊,且耗時日久,方可煉成。修者原本就是鍾靈毓秀萬中無一的人中龍鳳,故而數量原本不多,能達到元嬰境界,身據大神通者自然更是鳳毛麟角,雖然修者壽命遠超常人,但修仙之路漫漫,豈是容易,所以終一生始終停在開光境界的都比比皆是。
更何況很多修士珍惜自己的本命精元,爲自己煉製本命法寶也就算了,哪裡又肯幫別人煉製?故而這本命法寶數量越發稀少,自然,其威力也毋庸置疑。很多小門小派即使擁有也是作爲鎮門寶物,而那些末流門派根本就不會擁有。
“停。”一直不開腔的3號突然出聲道。
大海就好像聽到了天籟之聲一般的抱住3號,“3號大哥,你終於說話了啊,蒼天終於開眼了啊。”
3號沒有說話,大海不知道,3號的嘴角翹起了一道難以覺察的弧度。
“少爺,到了。”3號十指打起一個印訣,一道金光從山道旁的山谷中升起,濃霧散去,恍惚間大海穿越了一道屏障,就來到了山門前。
“這是……”大海難以形容心中的震撼,這究竟是怎樣一座山門,兩邊的石柱不知什麼材質也不知有了多少年月,五色毫光直衝雲霄,崑崙仙境四字閃耀其上,玄冥宗的大殿也很恢弘,可同這山門相比,顯然是小巫見大巫。
山門旁有兩個人在檢查放行,原來第一次來崑崙仙境的人必須在這裡領取號牌以便日後出入。盛會在即,進入仙境的人開始多了起來,大海無意中發現一個古怪的老頭子老頭子坐在一邊的山石上自顧自的喝酒。
輪到大海檢查的時候,那個老頭子卻咦了一聲,然後又轉過了頭去喝自己的酒。
“前面這位兄弟,能否讓我先進去呢?”一個聲音在大海身後響起。
大海轉過頭去,“兄臺有急事?”
“是這樣,在下是翠微山天機宮掌教座下弟子方子山,還望兄臺借光。”那翠微山天機宮掌教座下弟子幾字咬得格外的重,神情也頗爲高傲
“沒聽說。”
方子山臉色變了,對方如此說,擺明是不想給他面子,他一向眼高於頂,以他年方18的年紀達到了心動期在青年一輩中負有盛名,眼下見大海不買賬,更是心理惱火。其實大海一向與人爲善,這次只是看不慣方子山那副盛氣凌人的樣子罷了。
“閣下是想找麻煩了?”方子山祭出飛劍,這次來崑崙,他師父可是把自己的佩劍魏武青虹都給了他,放出了氣勢,心動期!圍觀的人羣嘖嘖讚歎。
“果然是天才……”
“那孩子有麻煩了……”
大海也微微變色。
“識相的還是趕快退開,否則,哼~”方子山驕矜之色更加明顯了
大海心下也是氣憤,放出了氣勢。“也是心動期!”人羣爆發出一陣驚呼,而且明顯,大海年紀更小。只是他們還沒想到,大海已經隱藏了實力。
方子山一怔,旋即掩飾住心裡的嫉恨,收斂氣勢,彬彬有禮道:“兄臺不必見怪,在下與兄臺一見如故,有心結交,故而出手試探,還請兄臺原諒。”
大海眼見他自己找臺階下,也不再相逼,只道原來如此,兩人一起進入了崑崙仙境。
大海想去找外公,因此跟方子山道別分手。
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3號突然說道:“少爺,小心這個人。”
大海原本就對那方子山沒有好感,對方明顯是忌憚他的實力暫時隱忍,能屈能伸,倒也是個人物,只不過,這種人大海顯然還沒放在心上。正要趁機跟3號搭訕時,卻發現3號詭異的不見了蹤影。
3號是不見了。另外一個人卻來了,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漂亮女人。
女人四處張望,發現了大海,“小兄弟,看見了一個叫秦殤的男人了麼。”
大海搖頭。
女子似乎是不甘心,在原地找了半晌才離去。
大海看着女子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回客店的路上,果然發生了點小插曲。
一個女修扶着受傷的父親,悲憤的看着方子山,如果怒火可以殺人,方子山此刻已經灰飛煙滅了。
只不過這世界往往是實力說話,誰的拳頭大,誰的拳頭硬,才真正的具有發言權。以前中國在國際上被稱爲“只有政治聲音,沒有政治地位”的國家不正是體現麼?女修和他父親明顯築基都沒成功,又如何抗衡方子山呢。
女修的父親顯然受傷極重,加上年老體衰,若沒有靈丹救助恐怕時日無多,大海微微皺眉,這方子山已是心動期高手對方還沒築完基,出手未免太重。
女修眼見父親顯然不治,豁然起身拔劍直刺方子山,就是死,也要讓仇人留點代價!方子山冷哼一聲,青虹劍劍芒閃爍,削斷了女修的長劍。
眼見劍芒直向自己而來,女修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意料中的死亡並沒有到來。睜眼一看,一個劍眉星目的青年已經擋在了她的身前。
正是莫大海,那柄魏武青虹現在正在他的指間。
圍觀的人羣也愣住了,沒想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青年居然用兩隻手指擋住了修真界威名赫赫的魏武青虹!
“方道友對一個修爲比你還低的女人動手不免有失身份麼?”
“哼,修真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方子山若婦人之仁早死過無數次了。莫道友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的好,你若賣方某一個面子,日後定當圖報,若是執意要阻攔的話,說不得方某也要領教玄冥宗的絕學。”
“不知這女修與方道友有何嫌隙?”
“此女盜取我天機宮至寶九品青蓮,逃遁至此,我自當追回寶物-——”
“胡說!這青蓮本是我家傳之物,你想強搶過去,還這般詭辯!”女子氣急,打斷了方子山的話。
莫大海料想方子山說的不是實情,一股暗勁震開了方子山的長劍。方子山臉色鐵青,“那就領教閣下的高招了。”
大海嘆了口氣,雖然父親一再告誡他少管閒事,可是今天真叫他不管,他辦不到。
方子山是天機宮掌教弟子,必然得到天樞道人的真傳。大海也不敢造次,當下凝神戒備。
“若你今日能接下我天機九劍四招,今日之事就此揭過。”天機九劍,一劍比一劍凌厲,修習者每上一個境界方纔能修習下一劍。眼下方子山雖然只是心動期,但藉助魏武青虹他勉強可以使出四劍
魏武青虹光芒大盛,“第一劍,問天。”
大海身形不動,眼看着魏武青虹飛射而來。
“狂妄!”方子山冷哼一聲,天機宮長於靈魂攻擊,令人防不勝防,眼見大海準備硬抗魏武青虹問天一擊,方子山嗤之以鼻。
只不過眼前的景象讓他大吃一驚,魏武青虹在大海身前再難寸進,而且還有脫離他的掌控之象。當下再恰動法訣,控制飛劍施出第二劍,“迷情!”
青虹化爲一團紅色雲霧將大海捲了進去。
“哼,進了迷情大陣,還想脫困麼。接我第三劍,彷徨!”無盡劍光逐漸匯聚,朝着紅色雲霧中央的大海殺去。雲霧褪去,原地空無一人。
“結束了,你自找的。”方子山一撇嘴角道。
“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方子山眼神驟縮,大海的身形在原地漸漸顯現。“不可能的,以你的修爲不可能從迷神陣出來的。”方子山知道,即使元嬰期的高手也不肯能如此之快的就脫困而出。
“很抱歉,不知道什麼原因,我自小就對幻術免疫。”大海無所謂的表情讓方子山想上去痛扁他一頓。
“那就接我最後一劍吧,幻滅!”幻滅是九劍中爲數不多的殺劍之一,以方子山目前的狀態還不能完全駕馭。
魏武青虹劇烈的顫動,旋即化爲九柄小劍,小劍再一化爲九,最後竟然化爲漫天劍雨,朝大海飛射而來!
大海眼神逐漸凝重,漫天劍光早已封死他的一切退路!方子山忍住翻涌的氣血,看向大海的眼神裡充斥着殺意與憎恨。
只是他沒能如願,一盞小小的燈飛上了大海的頭頂,吸收了全部的劍雨!方子山吐出一口精血,魏武青虹失去靈力控制,跌落在地。
“方道友,按照約定,我已接下你四招,今日之事就此揭過,如何。”大海道。
“青冥燈!”方子山咬着牙吐出這三個字,對方有這東西,跟莫問天關係定然匪淺。他雖然嫉恨大海,卻沒有貿然上前糾纏,眼下還不是跟玄冥宗撕破臉的時候。況且對方至始至終連地方都沒移過,顯然修爲不在自己之下,自己犯不着在崑崙盛會前跟他血拼。當下冷哼一聲,收起飛劍,揚長而去。
大海轉頭去尋找那負傷女修的時候,卻發現她已經不見了。
“不用找了,那女娃現在在我那裡,很安全。”
大海循聲望去,說話的竟然是那個喝酒的老頭!大海用靈識打量着老頭,沒有任何波動。
這是一位可以跟他父親比肩的絕世高手!
老頭打量着大海,連連道。“赤子之心,很好很好。”說完大笑三聲,飛遁而去。大海原本想問及那女修的情況,但這老頭速度極快顯然追及不上,只好無奈的放棄了。
大海獨自一人回到客店,發現3號獨坐在桌旁喝着悶酒。這是他第一次看見3號喝酒,他似乎看見3號原本漠然的眼神裡多了一種情緒——傷感。
“你跟那姐姐認識?”
3號沉默。
“秦大哥,你爲什麼不把心裡的事說出來呢,我感覺你在難過,我很小的時候你就守在我的身邊,我一直拿你當我的親大哥,雖然你不肯跟我說話,可是當你需要,你隨時可以來找我。”
“她告訴你我的名字?”3號突然開口了。
“我猜他問起的就是你。”
3號依舊是沉默。
大海嘆了口氣,不過他並不氣餒,因爲他知道那個神秘女子一定會成爲他打開3號心結的關鍵,他們之間的故事還遠未結束。
“想喝酒麼?”說完大海直接對小二喊道,“來兩壇酒!”他知道問題在3號那裡是沒有答案的。
兩個男人,一大一小開始了一場奇怪的拼酒,沒有言語,也沒有碰杯划拳,只是,空酒罈逐漸增多,店裡的客人逐漸減少。
最終,還是大海先倒了下去,3號神情複雜的看了眼大海,發出了一聲飽含蒼涼的嘆息:“假作真時真亦假,不知道真相,糊塗一世,也許會更快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