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也好,那就出去玩幾天吧。”
說完,李子其擡起頭向皇太子微微地彎了下腰,目光頗有些耐人尋味,臉皮子扯動了一下笑,轉身快步跟上了那些擡着皇上的侍衛們。
皇太子看着李子其走遠了,扭過頭來對吳少爺說:“田兒,你外公……他的臉?”
“呵呵,我外公啊,他在對你笑呢。”吳少爺老實地回答。
“噢,我這是第一次看到丞相有這種表情,他有何事跟我笑呢?”皇太子追問着。
吳少爺雙手一攤聳了聳肩膀說道:“你問我,我問誰去啊,難不成你想讓我問我外公?嘿嘿,算鳥吧,這老頭子不想說,任誰也問不出個屁來。走吧,咱們回‘都藍宮’去,沒聽我外公說嘛,這幾天不能在宮裡亂竄了,萬一讓人逮住有嘴也說不清。”
兩人向着皇太子住的方向走去。
皇太子打小就害怕丞相李子其,雖然這老頭教給了他不少的知識,對他也挺關心。但從皇太子的心裡,依舊是轉不過彎來,過去見過李子其時,他永遠都是一張古井不波的老臉。象今天這樣據吳少爺說的,丞相大人竟然笑了,皇太子的心裡無來由地抖動了一下:天啊,丞相大人不會是猜到昨晚的事。
想到這,皇太子有些不放心地問吳少爺:“田兒,你說,丞相大人是不是知道昨晚上的事是咱們乾的了,要是萬一丞相大人問起來可咋辦啊?”
吳少爺一付沒事人似的說道:“嗨,我說鱗哥們,你那腦子進水了不成,誰看到咱們昨晚上出去過?再說了,這事兒你我不說,籽籽寶蛋兒不說,沒人知道的,放心吧。”
因爲可以出宮玩幾天,不一會兒皇太子就把這事忘了,他的心情大好,一路上向吳少爺問東問西的沒停過嘴。
兩人回到了“都藍宮”。
剛一踏進院門,吳少爺就大聲喊叫起來:“寶蛋兒,你丫的死哪去啦?”
寶蛋兒慌里慌張地從大殿後跑了過來:“少爺……殿下,您們回來啦。”說着,雙手搓了一下上面的泥土。
吳少爺一看說道:“你幹嘛去了,怎麼身上也是土?”
寶蛋兒連忙向院門方向看了一眼,把頭向吳少爺伸了過來,低聲說道:“少爺,我去把昨晚上的衣服埋了,萬一被人發現可就壞事了。”
吳少爺聞聽此言不由地愣住了,擡起手打了自己腦門子一下低聲說道:“嗨,鱗哥,怎麼把這茬忘啦。嘿嘿,好,寶蛋兒立了一大功,日後……待會兒太子殿下定有重賞!”
這賞銀當然得太子殿下出啦,還不全都是爲了他咱纔去冒的險嗎?
皇太子在一邊不住地點着頭低聲咐合着:“今日寶蛋兒爲本王立了大功,嗯,本王定有重賞!”
聽到二位主子的讚賞,寶蛋兒連忙把身子站直了,一付做成了大事的奴才得興,臉上也樂開了花。
無論如何封鎖,泛藍國皇帝病重的消息還是傳出了皇宮。
兵部緊急調兵入京城,出入內皇城的盤查極嚴,就連外城的街道上也有大隊的士兵荷槍實彈地日夜巡邏。
由於前期皇帝陛下已下令全國進入戰爭準備,軍隊時刻處於戒備狀態,那些海外諸國竟
然暫時停止了軍艦在海上的活動。
李子其和朝中衆大臣們正在皇宮前的議事大殿中商討國事。
慕榮嘯天和李子其坐在相鄰的兩張大椅上,慕榮嘯天低聲地向他詢問皇上的近況:“子其兄現在兩家可是準親家了,當然這稱呼也要變一下,聽說劉貴妃被人殺死在房中,這事兒有沒有什麼進展,不知是誰下此狠手?”
李子其擡起頭看了一下大殿中坐着的官員們,低聲說道:“慕榮兄,我看是不是要讓那兩個孩子早日成親啊,你家的姑娘歲數也不小了吧,要不,過了這個年就給他們把親事辦了,你看行不?”
慕榮嘯天一聽李子其在跟他打哈哈,頓時就不樂意了:“嗨,我說你個老傢伙,我問你正事呢,別打叉,那事兒也不急。我怎麼聽說劉貴妃的房裡發現了……”
李子其打斷了他的話,低聲說:“慕榮兄,這裡人多,說話不方便,回頭我上你家去咱們細細聊。”
慕榮嘯天點了點頭,心說:這個老狐狸一直在宮裡待着,肯定知道里面的不少事。不過也是啊,現在說這話指不定被人偷聽去個一句半句的,傳出去就會變了味。
他壓下了想打聽清楚的衝動,繼續小聲地說道:“子其兄,你那孫兒一直住在宮裡嗎?你爲啥讓他去給太子陪讀呢?嘿嘿,是不是又在打的什麼鬼主意啦,呵呵,你個老傢伙啊,整天價動那麼多的歪腦筋不累嘛,小心短命哦。”
李子其扭過頭看着慕榮嘯天的眼睛,過了一會兒說道:“嗨,我說你個老東西,我那也是爲了讓田兒進宮多長點見識嘛。再說了,他日後不也是你家的人嘛,將來他有出息了,您那臉上不是出光彩嘛。哼,竟把我想的那麼陰險。”
慕榮嘯天“嘿嘿”一笑說道:“你是不是陰險的緊你自個兒知道。哎,皇上身體咋樣了,我是不是要去請個安?”
“噢,皇上一直意識不清,你去了他也不知道,還是算了吧。不過……這事兒回頭我去你家再細說吧。”李子其說完,起身站了起來。
李子其轉身招手叫來了一個內官專門在議事大殿內的雜役低聲地交待了他幾句,回頭跟慕榮嘯天打了個招呼,向大殿外走了出去。
慕榮嘯天看着李子其拐出了大殿門,心裡一直在想:都說這李子其陰險狡詐、詭計多端,待人接物先看此人對他有沒用處,想給他送個禮走個人情的,難啦。
但是,自從兩家結了兒女親家以後,走動的多了,這李子其好象跟外界傳言的有些不同,最起碼沒看出他有多麼陰險,許多的事還是爲別人着想的呢。
這人嘛,心眼多了證明他做事有心機,比別人看的長遠。
看人可不能單從外表取捨:長的醜俊不是可以選擇的嘛,誰不想天生就是一付正人君子的相貌呢?
剛纔他說想讓昕兒早些嫁入他李家去,就是爲咱着想的:昕兒比李子其家的外孫大八歲,今年二十歲冒了頭。
要是再等個幾年那個吳玉田長大成人,昕兒不就成了老姑娘了嘛。
想到這裡,慕榮嘯天也不打算在這議事大殿裡耗下去了,得快點回去跟兒子鐵英商量一下,早點給李子其回個信兒,這老傢伙不是說得空要去登門拜
訪嘛,也好給人家一個準備的時間吧。
慕榮嘯天站起身,也不跟別人打招呼,徑向大殿外走了出去。
李子其離開了議事大殿,沿着皇宮裡的長廊向皇上寢宮“成德殿”走着,身後跟了一大隊的侍衛。
他低着頭走着,心裡正在想着剛纔跟慕榮嘯天說的事:這老傢伙的孫女眼看就二十歲了,前陣子聽人說有人膽敢上門去提親,還說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戶,什麼大戶,我咋沒聽說過?難道當我李子其不存在是嗎?
不過也難怪,自打田兒跟那慕榮家的丫頭訂了親,一直也沒正式地向外宣佈。因爲慕榮嘯天那老頭名聲兇得狠,也沒有人敢去他家裡提親。
要不是前幾天田兒問我他要到多大才能跟慕榮家的丫頭成親,我還真把這事兒拉下了呢。嘿嘿,田兒也不小了,過了年就十三歲,這在好多人家早就成了親。
過去就說這田兒一見慕榮家的丫頭就會流鼻血,我還以爲田兒身子弱內火旺呢。後來江承兄說了,我才知道他那是見不得漂亮的女娃兒。
按照正常男子的年齡發育來看,田兒好象也該到了有男女意識的年紀,嘿嘿,也難怪啊,聽說慕榮家的丫頭貌美如仙,除了脾氣不太好以外,那可是萬里挑一的俊俏呢。
李子其胡思亂想着,就走到了皇上住的寢宮“成德殿”。
“成德殿”高大的院牆和大門外,全部都是持着大刀的宮中侍衛,因爲皇上病重,這護衛更是不能鬆懈。
爲此,李子其把內務府統轄下的各司衙門的護衛抽調入了皇宮:這些人全都是身懷不弱功夫,平日裡也是擔負着各司衙的護衛工作。
李子其進了“成德殿”,直接來到了皇上的寢室。
屋子裡只有許江承和烏吉春二人,皇上休息的大牀上,厚重的帷幔垂着,看不見裡面的情況,空氣中有一股濃濃地藥草味。
看到李子其進來了,烏吉春連忙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李子其向他擺了下手,徑直走到許江承跟前輕聲問道:“怎樣?”
許江承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不容樂觀: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噢。”
李子其應了一聲,走到一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繼續輕聲問道:“那你看還有。”
許江承知道李子其是問皇上還有多少時日。
他低下頭想了想,擡起頭來低聲說道:“嗯多則一月,少則十天。”
“啊。”
李子其低呼了起來:他本以爲皇上只是一時的氣血攻心,只要過去這一陣子就會好轉。沒去想到皇上的情況竟然如此兇惡,一時間沒了主意。
許江承看李子其呆坐在那裡,知道他在爲皇太子繼位問題犯愁:那皇太子是個未成年的大孩子,整天的就知道跟吳玉田那鬼小子瞎混在一起,兩人不知道在搞什麼鬼,只要見到許江承,都是一付做了虧心事的樣子。
因爲兩人在許江承的眼裡都是孩子,他也懶得去過問。
但是這兩天卻更加奇怪了:籽籽和寶蛋兒一見到許江承就繞着走,就是遇了面也是一付跟他們主子一樣的得興。
許江承心裡想着這些事兒,不由地苦笑地搖了搖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