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放不掉逃不開
看着趴在自己身邊沉沉睡去的兩個妹妹，莫伊揚小心翼翼地將她們抱到一旁的沙發上。Alice居然還睡得流了口水。他微笑着擡手幫她擦掉，放平她的身體好讓她睡得舒服一點。拉過兩張薄毯分別給她們兩個蓋好，他擡頭望了一下窗外，天都黑了。這兩天過得都跟打仗一樣，等他終於有時間可以鬆一口氣的時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掏出手機一看，該死，果然早就沒電了。莫伊揚快步走出病房，將門輕聲帶上。
“Robber，我要先回公寓一趟，這邊要先麻煩你了。等下Helen和Alice醒了的話，就先送她們回去。”莫伊揚對等在外面候命的Robber吩咐道。
“是，少爺！”
“還有，辛苦你了。謝謝！”
“這都我應該做的。倒是少爺您，這兩天都沒有好好休息，先回去好好睡一覺吧。這裡都有我呢，不用擔心。”
“嗯，那我先走了。”
“要不要叫司機送您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會叫車。”
莫伊揚這會兒一心只擔心着許唯一，不自覺就加快了腳步。昨天一整晚沒有回家，時間緊迫地甚至連發條簡訊給許唯一的機會都沒有，不知道現在一一是不是要急瘋了。
有人說，家，就是有一個人亮着一盞燈在等你。所以當莫伊揚老遠就看見屬於他們的小家窗戶是黑着的時候，一種焦急擔憂的情緒促使他連走都嫌太慢了。氣喘吁吁地停在公寓門口，他稍微調整了一下呼吸就去開門。
門竟然是開着的！慌亂地推開門，將屋子裡的燈打開，看到一絲不苟的擺放，他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遭小偷。但是一一呢，怎麼連門都不關？打開臥室的燈，他一眼就看到側躺在牀上的許唯一。
“一一，睡着了嗎？”莫伊揚輕聲叫着他的名字走過去牀邊。
許唯一睡着了，緊皺着眉頭的臉上明顯帶着哭過的痕跡。莫伊揚心下一痛，俯下身去吻在他未乾的淚痕上。
“一一，對不起，我又讓你難過了。”
被臉上溫熱的呼吸驚醒，許唯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近在咫尺的莫伊揚。歡喜的神色從眼底升騰，不消半秒卻又被生生壓抑下去。許唯一閉上眼睛，翻了個身，聲音裡帶着濃濃的倦意。
“回來啦！衝個涼早點休息吧。”
莫伊揚不由得愣了愣，剛纔明明就從許唯一的眼睛裡看到了歡喜的眼神，可是爲什麼眨眼間卻又不見了。而且自己出了這麼大的新聞，他不相信許唯一會一點都不知道。可是他現在居然真的就跟什麼也不知道一樣什麼都不問，這反而讓他更加不安。
“一一，你先別睡，我有話跟你說。”
“嗯。”背對着他哼出一個含糊不清的鼻音，莫伊揚知道他沒有睡着。
“我們回國的日期可能要往後延一延了。”
“嗯。”
“他還沒有醒過來，我沒辦法讓自己在這種情況下一走了之。但是我保證，只要他醒過來了，局勢一穩定，我們就回中國。”
“嗯。”
“我今天見到了Helen和Alice，她們是我的妹妹，都很可愛，你要是見到了也會喜歡她們的。”
Helen和Alice？應該就是下午見到的那兩個女孩子吧，確實很可愛。許唯一依舊閉着眼睛，就算現在看不到他的臉，可是光聽他說起自己妹妹時的語氣他也能猜到莫伊揚現在臉上的表情應該是笑着的。自己應該高興纔是，原本就是心疼莫伊揚這麼多年失去親人和親情，可是爲什麼想象着他沒有自己也可以笑得那麼幸福，許唯一就覺得一陣酸澀。
“一一，你在聽嗎？”
“嗯。”
“對不起，手機忘了充電沒有給你電話，讓你擔心了。”
“你沒事就好。”
“一一，你在生氣嗎？”
許唯一佯裝自己睡着了，緊閉着眼睛不出聲。
“一一，別對我這麼冷淡好嗎？你要是不理我的話，我會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的。”莫伊揚將頭靠在他的身體上，像個做錯事情祈求得到原諒的小孩。疲累的聲音竟讓人聽得那麼心疼。許唯一忽然轉過身來將他的頭抱在自己懷裡。
“傻瓜，我怎麼會不理你呢。快點睡吧，你都累壞了。”許唯一像哄小孩一樣輕拍這莫伊揚的後背哄他入睡。莫伊揚真的是累壞了，不到十分鐘就在許唯一懷裡沉沉睡了過去。許唯一怔怔地看着懷裡熟睡的臉，忙碌使得疲倦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記。伊揚，你一定累壞了對不對？雖然我好想自私地只想讓你屬於我一個人，但是這樣只會讓你更累吧。可是我該怎麼做呢？怎麼做才能拉近一點點我們之間的距離！
忙着挽救莫氏狂跌的股價，忙着重整公司的制度，忙着對付從四面八方殺過來的敵人。剛接任新董事的莫伊揚忙得像只陀螺。更煩人的是現在出去哪裡後面總是有一堆像蒼蠅一樣的記者跟着甩都甩不掉。如此一來他就沒辦法天天回公寓了，因爲他還不想那堆蒼蠅騷擾到許唯一。
雖然每天都會通電話，可是現在卻只能通過電視畫面纔可以見到莫伊揚的臉，許唯一突然覺得有點寂寞了。明明下定了決心不做他的絆腳石，原來真正要做到是這麼困難。
姜凱每日看着那張意氣風發的臉總是有憋到吐血的衝動。他不甘心，自己在公司熬了這麼多年眼看着就要出頭了，可是現在白白便宜了這個黃毛小子。他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我不會就這麼罷休的，莫伊揚，你給我等着！
看着手裡私家偵探拍回來的照片，姜凱笑得一臉奸詐，莫伊揚啊，莫伊揚，這一次，可別怪我這個做長輩的下手狠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