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原上寒風裹挾着雪花擦過臉頰,刺骨寒意,這讓落月打了個寒顫,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遠處烏青色的雪山座座,蒼松凌勁不畏嚴寒,這幅景象令她迷茫:“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兒?”
我是誰?
落月皺起眉頭,仔細思索,彷彿有無數片段在腦海中閃過,可是卻什麼都沒有。
想抓住那些片段,可他們就像是沙子一樣,握在手中,還是會隨風而逝。
腦海中彷彿有一根刺,輕輕觸碰便會覺得疼痛,她只知道她是三清山自在門的人,她要去找無情。
可是爲什麼要找無情呢?找到無情要做什麼呢?
汴京城的郊外,那時正值初冬,寒風呼嘯,雪落在肩頭只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寒冷。
“@&%!……”
雪原上忽然躍出幾個凶神惡煞的黑衣人,叫囂着奇怪的語音,總歸一個字也聽不懂就是了。
本能的往後退一步,沒想到自己竟如燕子翻身一般,輕飄飄落在數丈外。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輕功!
但是黑衣人沒有給落月思考的機會,帶着刀就攻擊了過來,落月一側身,步法輕盈的躲過了襲擊,再一伸腳,黑衣人便被絆了狗啃泥。
黑衣人目中厲色更狠,刀柄一轉,齊刷刷向落月劈過來,如鷹騖襲原。
若是一兩個打雖打不過,倒也還能躲過去,但是這一羣人,這也太……
此時一朵梅花倏地飛過耳畔,“叮”的一聲擊中刀柄,梅花還在飛旋,一連擊倒了七人。
雪自花瓣上簌簌振下,雪梅清幽的香味盪漾開來,她聽見了一個清冷的聲音。
“別怕,在我身後”
梅花曳地,瓣尖刨灑的鮮血在白雪上浸潤開來,很快凝結成了暗紅的冰。
一朵梅花就……?
好厲害,花瓣都能當做武器,若是遇到突發狀況,怕是手中沒有武器也能安然離去。
若是能學這一身武藝,就再也不用受人要挾,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多好啊。
可是想想,這天下哪有這般的好事,這天地,從來無謂公平二字,那都要自己爭取來的。
“閉眼”他的聲音暗含着命令,落月本能的閉上了眼睛。聽見了黑衣人紛紛倒地的聲音。
“沒事了”
落月睜開眼睛,這才發現他是坐在輪椅上,髮絲還因剛纔的出招在風中飛舞,他收斂了凌然殺意,始終面色沉靜,只看向蒼茫的雪,和我。
一連串的記憶隨着風絲往腦海裡鑽,交織成了一張似月的面龐,心中猛然一跳,定神看向他。
兩張臉龐重疊了在一起,被風雪吹得清晰而明亮。落月依稀能從他清淡的眼瞳看見自己臉上的茫然和無措。
“落兒,有沒有受傷”
落月心中驚詫,反問道:“你認識我?”
落月還在極力搜索有關於此人的記憶,又有一個錦衣華服的人出現了。
“無情大鋪頭,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了”那人如是道。
無情,好熟悉的名字,落月忽然一頓,猛然擡頭,問“你是無情?神侯府的無情?”
錦衣人察覺到異樣,微微側臉看了看落月,好似看一個突然闖入的小獸,落月很不喜歡他的那種眼神。
無情沒有回答,反倒是與錦衣人談話“想來方侯爺已經在這裡等了我許久”
錦衣人冷哼一聲,輕蔑道“哼,你們神侯府拿的到的線索,我豈會拿不到?”
無情手伸向錦衣人一揚,他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封密函“未必”
錦衣人不甘示弱“我不過來遲一步”
“此事已由神侯府接手,還請侯爺不要再節外生枝”
錦衣人靠近無情,壓低聲音道“在汴京,沒有我方承意得不到的東西”
“侯爺大可一試”
無情不再看他,轉向前方蒼茫的雪原,目似寒潭靜無波瀾。
方承意也沒有再說話,冷笑一聲就轉身離開了。臨走前又看了落月一眼,落月不甘示弱的瞪了他一眼,他似乎是笑了一聲。
“你剛剛說什麼”無情靜靜的看着落月,問道。
落月回想一下,然後又把那句話問出口“你是無情?”
他靜靜看着落月,清冷的眼底隱者無奈和笑意“三年不見,你就忘了我嗎?”
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還是肯定了此人就是無情,她要找無情,然後要做什麼呢?
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只是見到了這個人,心裡總覺得空落落的,又夾帶着很濃的悲傷,爲什麼會這樣?
定神看向無情,忽然看見轎簾上一隻栩栩如生的白鶴,似乎在哪裡見過,不禁問道“這鶴...”
“我雖在神侯府,但和你一樣,仍是自在門弟子”無情淡淡一笑“怎麼只許你有?”
遠處躍下兩個少年,一般高的個子,一樣的服飾。他們徑直走向無情行禮。不過一個面無表情,一個看起來有些頑皮。
“公子,您料的不錯,是那些遼人”面無表情的小童道。
遼人?是剛剛那些黑衣人?
此刻落月腦中一片混沌,原來一個人失去記憶可以這樣的徹底,不知過往,不知歸處。
另外一個小童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問道“這位姐姐好漂亮啊,是……”
“這是三清山葉師伯門下的葉雲知姑娘,你們先送她回神侯府”
銀劍露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是葉姑娘,我還以爲要過幾天才到,原來是這裡就碰上啦”語氣還帶着點驚喜。
金劍急道“公子是要一個人去查案?我也去!”
銀劍聽着也反應過來了“還有我還有我!”
“不必,你們照我吩咐去做”
無情看向落月,問道“你怎麼了?魂不守舍的樣子,問舟沒和你一起來嗎?”
問舟?問舟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