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處,原本準備給羅邪一個驚喜的趙九歌竟然意外的發現沒有看到人,住處空無一人,隨即思量了一下發現今天正好是月初,應該都去聆聽執教授道去了。
等待不住的趙九歌又連忙朝着玄天峰教堂的地方奔去,離的近了就聽到了周執教那依舊火爆嚴厲的聲音,正孜孜不倦的教導講解着什麼。
當趙九歌那張臉呈現在衆人面前的時候,空氣都彷彿短暫的凝固了,隨後衆人也不顧及周執教在場,爆發出轟然的聲響,全部簇擁到了趙九歌的面前,眼眸裡的欣喜分明做不了假,只有一些世家子弟神情有些尷尬礙於情面沒有上前,只不過相同的是眼眸裡同樣充滿了歡喜。
周執教眼帶笑意的看着這一幕,右手情不自禁的又摸着自己下把的鬍鬚,隨後上下打量了趙九歌一番,輕輕的點了點頭,“不錯啊,差不多一年沒見,氣息更加凝實了幾分,下個月就去執事堂吧。”
一年以來趙九歌的所作所爲沒有誰比周執教更加的清楚了,而且掌教都有些許吩咐下來,周執教表面不說,心裡卻是着實有幾分歡喜,玉不琢不成器,一塊好玉也得經過長時間得打磨才能暫放出光芒。
上前拍了拍肩膀,周執教就沒有對趙九歌有任何言語,錯身離去,只不過離去的時候眼眸裡都是欣慰。隨後回頭望向那二三十個弟子說道,“今天就到這,有什麼疑惑下次再說,下次是最後一次講解的機會了,然後你們都去執事堂領取任務磨練去。”
對待這羣弟子,周執教可不向對待趙九歌那麼好說話,話語嚴厲。
待到周執教離去,剩下的弟子們在也沒有了什麼顧忌,一個個三言兩語唧唧咋咋的詢問着趙九歌一年來的近況,爭先恐後,讓趙九歌都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性子急躁的羅邪顧不得其他人,記過身來對着趙九歌就是一個熊抱,神情有些激動,當日趙九歌被帶走去思劍崖關禁閉,沒有誰比羅邪更內疚了,趙九歌完全是因爲自己才落得如此下場,短暫了抱了一會,兩人分開,看着羅邪因爲激動在顫抖的嘴脣彷彿想說些什麼但是又說不出來的樣子。
趙九歌笑罵了一聲,隨後一拳打在了羅邪的肩膀上,“你小子這一年了怎麼還是這個德行啊,修爲和堅決修煉的如何了啊。”
哪知羅邪還是那個德行,有些尷尬的抓了抓頭,憨憨了一笑,哪裡還有半分邪氣,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說道,“修爲倒是精進了許多,已經和你一樣到了化靈境中期,但是劍氣通玄篇依舊領悟的不得要領。”
說完後看着趙九歌那渾身感覺到有些不一樣的氣息,也許想到了自己,羅邪又嘿嘿的傻笑了兩聲。
“我們兄弟兩晚上秉燭夜談小酌兩杯,馬上一年之期到了,到時候就可以去執事堂領任務賺取門貢了。”趙九歌拍了拍這個和自己同住一室的兄弟,眼神裡滿是溫和的笑意,說完就不顧羅邪了,應付旁人的話語。
因爲這一屆弟子分別被三位執教帶領教導,所以這個教堂才只三十餘人,所以趙九歌好多熟人都沒有見到,不過有一位分明還記得,那就是周大虎。
此時的周大虎臉紅脖子粗,看到趙九歌歸來的時候,立馬就吩咐了旁邊的一人出去了,不知道去通知誰了,然後一臉侷促的站着旁邊看着趙九歌和羅邪寒暄。
和羅邪寒暄完後,趙九歌終於看向了自己,周大虎頓時有有些拘謹了起來,不知道如何開口打招呼,倒是趙九歌輕笑一聲,“周大虎,一年不見,你小子又漲結實了啊,後來沒有和他們在發生衝突了吧。”
面對着趙九歌的詢問,周大虎立馬激動的猛烈的搖起了頭,連帶着雙手都在揮舞着擺動,連忙快速的回答道,“沒有沒有,自從趙師兄走了後,大家都在安心的修煉,不少人修爲都突破了,現在就等着修行劍訣,然後去執事堂領悟任務磨礪一番。”
事實上,那日趙九歌走了後,不但因爲周執教留下的話語和威脅讓這些弟子們不敢在放肆,而且還因爲趙九歌那日瘋子一般的作爲,讓這些世家少年忌憚的同時還多出一絲佩服,最後竟然直接出頭擔當了全部的責任,本來其實沒有什麼仇恨的世家子弟後來都沒有在惹事的念頭,雙方的關係反融洽了幾分,只有白子墨依舊不罷休,但是沒有表露出來,而是將那份心裡的恥辱一直埋藏在心,等待他日在報復。
倒是那個慕子俊從那之後就很少路面,一心修煉,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了。
聽到周大虎的回答,趙九歌就安心了,生怕這些少年又被欺負,因爲從小生活的環境,趙九歌受夠了冷眼和欺負,明白那是一個什麼滋味,所以比常人更深有體會,對那些欺軟怕硬的傢伙心裡厭惡了不行。
趙九歌本來就眼裡揉不得沙子,就算事情與他無關,他也會出頭,自己修煉本就是圖得一個心安理得,殺盡天下狗輩之人,管盡天下不平之事。
和身邊的十幾位寒門弟子交談了幾句,那些觀望的世家少年慢慢的也簇擁了過來,帶着淺淺的笑意和趙九歌不輕不重的問候了幾句,趙九歌也沒有嫉惡如仇般不搭理他們,畢竟雙方都需要一個臺階下,而且同爲玄天劍門弟子又不是有個什麼深仇大恨。
不深不淺的交談了幾句,那七八位世家少年就說了聲告辭離去,雖然趙九歌如今回來,面對着這麼一號猛人不能得罪,但是要這些世家少年熱臉貼冷屁股去結交也做不到,好在如今有了一個好的開始。
對於這些見識過人心複雜的趙九歌心知肚明,趙九歌也樂得和他們修復關係,畢竟這些少年心性不壞只是心高氣傲了一些,當初跟着慕子俊和白子墨湊熱鬧。
只是想起那個如同毒蛇的白子墨,趙九歌心情就一陣陰沉,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
就在趙九歌正準備開口問羅邪和周大虎哪裡去的時候,不遠處劇烈的嘈雜腳步聲音響起,回頭望去,不下四五十人,男男女女臉色表情各異。
趙九歌都有些驚愕,看這個情形,應該是這一批弟子除了極少數人以外都來了,趙九歌心想,自己何時有這麼大的面子了,不就是關個禁閉出來了麼,引得這麼多人激動?
殊不知趙九歌在這批弟子裡面,本來就不是無名之輩,況且去思劍崖關禁閉,大家都是第一次聽說,大家都想知道回來後的趙九歌變成什麼樣了,而且更想知道思劍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那裡有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
爲首之人腳步急促,當看到趙九歌臉龐的時候,冷如風就豪邁的大笑了起來,“你這個小子,回來的可真是時候,前幾天才用一百第一次收集藥材得到的一百點門貢都換取了一些靈酒,你這個小子今天就回來了。”
嘴巴上雖然是如此說道,但是冷如風嘴角的溫潤笑意出賣了他自己內心的想法,看到這個小子回來了,他打心眼裡高興,畢竟人生知己難求啊。
趙九歌上前一步和冷如風相擁,一切盡在不言中。
知己難求,何況兩人一見如故本就是相見恨晚。
“哈哈,既然這樣,那我們今天晚上就把酒言歡?”趙九歌一直以來被關在思劍崖枯坐修煉,最多修習一下劍訣,除了紗紗偶爾來可以說下話,平常一個人說話的對象都沒,今天回來看到了這麼多的熟人,心裡何嘗不是高興。
“好!不醉不歸。”冷如風痛快的一笑,雙手拍打在趙九歌的肩膀上,激動之餘眼角餘光打量着。
想必九個月前,如今的趙九歌氣質更加的內斂,氣息更加的凝實了一些,看來這個傢伙關禁閉的時候也沒有閒着,進步很大呀。
只有趙九歌自己知道,說的難聽是關禁閉,說得好聽明明就是提供一個安靜得位置供自己閉關嘛。
身後一片人影,大多數都是那些世家少年和一些少女,好奇的看着回來的趙九歌,當看見趙九歌的氣息更加的內斂有了很大的變化後,心裡都暗自忌憚了起來。
這些人只是來瞧個熱鬧的,看看如今的趙九歌風采是否依舊如同當日。
站得近一些的一二十位少年都是寒門子弟,這些都是當日一起打過架的,如今一個個看着趙九歌的目光裡滿是崇拜和敬畏,還有一絲歡喜,就好像有了主心骨一樣。
人生三大喜事,一起打過架,一起逛青樓,一起同過窗。
而如今這些少年們在年少的時候就佔了兩樣。
多年以後在回想起來那年少輕狂的放縱歲月,想必他們都很懷念當初吧。
在那些少年打量着趙九歌的同時,趙九歌也在細細的打量的他們,一二十道身影中,一個個氣息明顯的更加厚實了,就幾道身影更是突破到了化靈境。
“不錯啊,如今又多了幾位化靈境,說來慚愧,這一年我修爲還是如今那樣化靈境中期,停滯不前呢。”趙九歌讚歎了幾句,望着這羣少年溫和的笑着。
“哪裡啊,這麼長時間一個個都安心修煉,修爲靈力是突飛猛進了不少,但是修煉的劍訣上依舊好多沒有頭緒,這樣下去能進內門的估計少啊。”冷如風聽到趙九歌的話後有些嘆氣,無奈的說道。
雖然一進內門如鯉魚躍龍門,但是在外門修煉也不見得沒有出息,照樣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換取高深劍訣,只要你修爲始終能夠進步。
趙九歌掃了一眼最後的那羣身影,沒有看到柳櫻兒和白青青,這讓趙九歌心裡有些納悶,但是當前也容不得他去詢問。
趙九歌豪氣的一揮手,大喝了一聲,“走,喝酒去,反正冷如風的酒不喝白不喝,我倒要看看靈酒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一二十道身影齊聲應了下來,個個興高采烈的叫囂着,只有冷如風有些鬱悶,無奈的搖擺着頭,用手指着趙九歌。
隨後趙九歌領着二十多位少年回到了住所,和衆人一起盤膝而坐,至於別人自然也不會參與進來,也融不進來這個圈子。
當冷如風拿出幾罈子酒得時候,趙九歌猴急的就搶了後來,打開後一陣酒香瀰漫開來,衆人都能清楚的聞到,這讓冷如風有些肉疼,這可是花了不下一百門貢換取的。
雖然不是什麼好酒,只是靈酒中用最差的靈果醞釀而成的,但是畢竟也是靈酒。
傳說中那些好的靈酒,價值不亞於一件威力無窮的法寶。
喝了之後不但靈力可以凝實幾分,還能改造着體質,弄清楚了靈酒是個什麼玩意,趙九歌絲毫不理會冷如風肉疼的眼光,大叫着喝了起來。
一時間,庭院裡,二十多人互相叫囂喝着醇厚的靈酒,這一喝夜幕都已經降臨了下來。
靈酒易醉,何況是這些少年沒有用自己的靈力壓制,大多數都已經臉色通紅面若桃花般醉倒趴在地上,只有趙九歌一手環抱着冷如風的肩膀,一手拿着酒罈子,半醉半醒的躺在地上看着染起了夜幕的天空。
冷如風早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和趙九歌靠在一起,時不時的嘴巴說着幾句醉話,看着冷如風那醉酒後的樣子。哪裡還有平常得那麼淡定老成,這讓趙九歌由心一笑。
“趙九歌,我最佩服你了,來喝,希望以後的修仙路上,我們還能是兄弟,像現在這樣。”醉酒的冷如風本來迷迷糊糊的低着頭,突然一句醉話把趙九歌嚇了一跳,隨後聽到醉話的內容,趙九歌臉上的笑意更加的溫暖了。
慢慢修仙路,人心險惡,爲了法寶或者寶物,再好的情義也會立馬翻臉背後捅你一刀,今天的這二十多人有多少在以後還能像今天這樣?
提起手裡酒罈仰頭喝去酒罈最後的一天酒,趙九歌感覺到自己也要醉了,開始不行了,躺着看着漫天的繁星點點。
心裡最後想到,若干年後再回首,是否還能如今天這樣把酒言歡?
隨後不勝酒力的趙九歌也徹底的醉了過去。
晚風輕拂,吹在了這羣年少的少年臉龐,吹散了淡淡的酒氣,卻吹不散他們曾經那在一起那年少輕狂的歲月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