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看到娘娘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死而復生的人,不過娘娘放心,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傅流年並不算威脅的話還是令長歌出了一身冷汗。
他是第一個知道她身份的人。
“我叫娘娘來,不是以此爲威脅,讓娘娘辦什麼事情,所以這點娘娘更不用擔心。我這一生,無慾無求,別說用到娘娘了,今後你走出這院落,我替你辦完事,我們兩不相欠,恐怕連見面的必要都沒了。”傅流年把長歌的顧慮打消。
“那你的意思是……”既然不是威脅,那麼,告訴她這些的目的又是什麼。
傅流年下巴一點書本:“你再仔細看看。”
長歌不明所以,可還是照做了,越往下看,臉色越加蒼白。
傅流年從她手中拿過書,翻了幾頁,講述的死而復生之人的死穴。
“其實娘娘不必擔心,只要你注意自己的心頭血,保你今生無恙。否則,萬劫不復。”
傅流年,原來是在幫她。
“爲什麼幫我?”鑑於他剛纔的忽冷忽熱,對俗事的不聞不問,雖然答案漸明漸暗,她還是想確定傅流年的可信度。
傅流年攀上梯子,把書放回原位置:“第一,我聽琴兒說,你治國有方,是難得的人才;第二,你是皇上的心頭肉;第三,你忠心耿耿。”
下了梯子,拿錦帕擦了擦手,看着長歌:“還需要別的理由嗎?”
長歌看着他,不說話。
傅流年忽然認真起來:“這件事一旦解決,之後不論朝堂、後宮紛爭如何,我都不想參與其中。”
長歌點頭:“好,本宮答應你。”
傅流年打開房門,做了個請得姿勢:“第四,你答應我一生不入漩渦,我報答你保命。這個理由,娘娘滿意嗎?”
長歌沒有答是或否,道了謝離開。
她又想起傅易之口中敘述傅流年的話。
傅流年因爲是宮女所生,從小到大受到的被人忽視,卻也因此躲過被暗算的劫難,因爲唯有他是最沒資格,也沒野心覬覦皇位的人。
長歌心想,傅流年,是用最不引人注目的方式保全了自己。所謂的明哲保身,這應該算是最高明的手段吧。
出塵見長歌安然無恙的出來,一直吊着的一顆心總算落了地。
近些日子,曼羽都沒有什麼動作。
自從長歌流產之後,曼羽確實洋洋得意了一
段時間,不過,一切都在長歌掌權之後消失殆盡。
她沒有想到傅易之竟然把皇權交給了長歌,這代表什麼?這代表曼羽在傅易之心裡根本沒有位置。
曼羽對此十分惱火,再想有什麼動作,可也要顧忌着長歌現在手上握着的皇權。
荷霓給她出謀劃策:“皇后娘娘,我聽說今天朝堂之上,淑妃已經決定要前往邊塞尋找皇上。這可是個大好時機。”
曼羽眼睛一亮:“這樣的話,在路上把她解決掉,也沒有人會懷疑到本宮身上。”
荷霓點點頭:“右相讓奴婢告訴皇后娘娘,他已經爲您挑選了二十名精裝的武士,只等您的吩咐。”
曼羽摩拳擦掌,嘴角掛着冷笑:“她什麼時候出發?”
“下了早朝就已經開始着手準備了,由無方護送,兩人只帶影衛十名。”
“好,告訴右相,待長歌一出發,緊跟其後,在荒山野嶺把他們解決掉!”曼羽只覺心口一股氣順暢不少,想到日後沒人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傅易之專寵自己,嘴角的冷笑越發陰森恐怖。
“是,奴婢遵命。”只是曼羽沒有注意到,荷霓臉上浮現的,是比她更殘忍的殺戮之氣。
長歌要去邊塞尋皇上。
謝言和宋鍥一百個不放心,出塵更是苦苦哀求,想要一同前往。
“你們放心,我自有分寸,不會一直找下去,一個月,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找不到他我就回來。”除了愛情,她現在還身負國之重任,根本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出塵,你爲人聰明靈活,我讓你留在宮裡,是讓你時刻觀察宮中變故,隨機應變。有什麼事情不能獨自處理的,就和謝大人、宋大人商量,切記不要意氣用事。”
好說歹說,出塵總算願意留下來。
謝言和宋鍥在一旁對着無方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一定要保證好長歌的安全。
謝言變戲法似的拿出十張生死狀。
長歌臉色一垮:“師父,你太誇張了。”
宋鍥第一次就謝言的舉動稱讚有加。
在謝言的堅持下,長歌讓十名影衛簽了生死狀。
無方有些哭笑不得:“他們都是皇上精心訓練的死士,就算沒有生死狀,也一定會拼命護淑妃娘娘安全。”
謝言不以爲然,把十張生死狀細細收好:“那不一樣,他們捨命是職責所在,我要生死狀是爲了安心。”
一句話,在場人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長歌瞬間溼了眼眶
。
第二百零三章
“我適應不了沒人叫師父的日子,所以長歌,一定平安回來。”
謝言大概第一次說這麼深情的話,往常玩笑慣了的眉眼此刻正經起來,長歌忍不住含着淚笑了:“師父放心,一定。”
無方看了眼出塵,欲言又止。
出塵勉強笑笑,走到無方身邊,踮起腳尖,欺身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無方眼睛一亮,脫口而出:“真的!”引來長歌等人注目,兩人瞬間紅了臉頰。
出塵小聲嘀咕:“我還騙你不成。”
無方一個勁猛點頭:“放心吧,我會的。”
謝言八卦因子又作祟:“出塵你是不是允諾他什麼了,回來之後嫁給他?哎喲,這可比我的生死狀管用多了。”
出塵瞪他,無方笑着,手握上劍柄。
“怎麼着,這還沒成親就一致對外了,再怎麼說你還是淑妃身邊的人,小心我不讓她放你走,看你們怎麼辦!”謝言的頑劣性子又上來,開起玩笑來沒輕沒重。
無方急得看向長歌,引得衆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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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笑容,長歌作別:“若是在此期間皇上回來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翻身上馬,一行人離開帝都城。
帝都城外,五里之外的小樹林,埋伏着崔浩天的武士,待長歌一隊人馬經過時,悄悄跟了上去。
如約的,第八日的時候,宮中傳出七皇子重病,臥牀不起。
這下可急壞了崔浩天一干人等,雖說是個傀儡政權,可沒有他在,擁立新君的事情就沒有着落,崔浩天想要掌握朝綱一事也不得不擱淺。
長歌見傅流年果然遵守約定,心中一塊大石落下,把心思盡數放在尋找傅易之這件事上。
正值夏季多雨時節,狂風一陣席捲,天邊耀眼白光閃過,隨後轟隆隆幾聲雷,傾盆大雨瞬間淹沒了前面的道路。
無奈,長歌只能率衆人躲到一個破舊的廟裡。
連日來趕路的燥熱一下子沖刷掉不少,涼風夾雜雨絲,洋洋灑灑斜着透過屋檐灑在衣衫,長歌忘斷水汽茫茫的前方,卻不知道何時才能尋到傅易之的身影。
無方湊過來:“娘娘,去裡面吧,這裡一會兒就淋溼了。”
長歌搖搖頭:“我怕進去之後一覺睡過去,怕醒來之後突然就失去了找他的信心。我憑着一口氣一路趕來,我很怕那口氣隨着時間的流逝,輕而易舉的泄掉,然後剩下的日子在無助和絕望中度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