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祁府

清晨,鳥兒未出巢,祁珺暉已醒,睜開眼第一感覺有些頭疼,第二感覺就是覺得手中暖暖的,好像有什麼軟綿綿的東西,目光移到手上,這時纔看到他抓着她的手一夜了,輕輕的放開了她,慢慢起身,本想抱她到牀榻上睡,不想自己起身的動作將她弄醒了。

妤冰睡得輕,醒來後便緩慢起身,整了下衣物,便朝祁珺暉點頭,微笑依舊掛在臉頰……好不燦爛。祁珺暉怔愣了下,道:“今日去休息吧,不必伺候着了!”一個晚上坐在地上,定會受涼,還是讓她去休息,自己會好過點。

妤冰看着他點頭,準備離去,不想剛擡步,腿就軟了,身子就這麼的倒了下來……一個晚上那樣坐着,她的腿早就麻了,剛纔也是勉強能站起來,本想着要堅持到出他的房門的,沒想到一步都走不了。

祁珺暉見她軟綿綿的身子倒了下來,迅速上前接住。妤冰就這麼穩當的躺在了他的懷中……

擡眸看着他,目光炯炯且有些深邃……

他看着她,軟綿綿的在自己的懷裡,不由的心有些慌了,趕緊將她扶正,放開了她……

“舒柏!”對着門外輕叫了一聲。“三少爺,舒柏在!”舒柏趕緊進門,看了眼妤冰,再看祁珺暉,原來一個晚上什麼都沒做。

“扶着冰兒去休息,今兒她不必伺候着!”祁珺暉揉了揉額角。“是!”舒柏上前扶着妤冰出去。出了門,妤冰給舒柏比劃了幾個手勢,舒柏明白道:“一會兒,我會給少爺送早點,你放心!”妤冰點點頭便隨着舒柏扶着自己回了房間。

在書房的祁珺暉,一直回想昨晚,喝酒,喝醉了後發生什麼不知道了……

“三少爺,這是東北二城的賬簿,您看看!”舒柏抱着一大落藍皮賬簿對祁珺暉說。“先放下,昨夜酒喝多了,還有些乏!”祁珺暉實在想不起昨夜的事兒,搖搖頭道。“是!”舒柏將賬簿放在了內閣書案上,退到了門外。

祁珺暉看着書案上那張已經表好的字,有些出神,這種表字法是江南特有的,卷軸兩端的掛繩是黑色麻繩,帶着金絲線,顯得有些貴氣,在這副字的另一端,卷軸上掛了個同心結,大紅色的有些扎眼,卻很得體。祁珺暉眸中有些許讚賞,心情也有些好轉。

“冰兒……”祁珺暉想問問這個同心結如何編起來的。進門的卻是舒柏:“三少爺,您說讓冰兒休息,不得打攪的,現在要奴才去將冰兒叫過來麼?”

“哦……不必了!”這時纔想起她坐地上睡了一個晚上。“過來跟我一起查賬!”祁珺暉對舒柏道。“是……”舒柏回答。

待二人查完帳,已是晌午,二人因查賬而不知餓,此時才聽到自己肚子叫喚。舒柏暗笑,少爺的肚子聲兒比自己的大。“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就傳什麼吧!”祁珺暉沒有尷尬之意,冷峻道。

“是……”舒柏迴應着已經出了門。到門口很意外的看到了妤冰端着端盤站在了門口,對舒柏微笑。舒柏自是很開心,一餓就有吃的,還是有女人在身邊好啊……幫着妤冰一起將飯菜端進了門,“少爺,餓了趕緊過來吃,冰兒早就準備好了飯菜!”

聽到她的名字,這才擡頭看了她一眼道:“休息好了?”

妤冰點頭,手上的動作不慢。碗筷擺放好了便敲了敲桌子,朝祁珺暉做手勢。祁珺暉看她點點頭道:“舒柏也去吃吧,一會吃完了再來伺候!”舒柏出去。

妤冰將筷子用帕子擦拭了下遞給祁珺暉。祁珺暉接過手,她這樣細緻的動作,不由的讓祁珺暉遲疑,她曾經也是小姐,而此時卻須得她來照顧自己,心中竟有些不忍。妤冰再做手勢,意思是希望祁珺暉快吃,祁珺暉皺眉看她,看到她的笑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繼而低頭吃飯。

這飯菜是祁珺暉平常喜愛吃的……

“你吃過了麼?”祁珺暉飯飽後道。妤冰搖頭。“收拾了便去吃吧!”祁珺暉揮手道。妤冰利索的將空盤子端走。

“冰兒,你可來了,我等你一起吃呢!”舒柏見妤冰前來,忙的去接她,她纔來沒話卻讓人親近,舒柏喜歡和她在一起,喜歡和她說話。

妤冰朝他笑笑,坐下吃飯。“冰兒,吃完了我帶你去前院玩,想必都沒見過其她丫頭的,一個人在這後院挺冷清的!”舒柏道。妤冰看了眼舒柏,轉頭指了指祁珺暉書房的方向。舒柏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繼而道:“少爺每日有午睡習慣,所以這段時間,我們不必伺候!”舒柏諂笑道。

妤冰見着舒柏這副賊眉鼠眼樣子,也笑了笑點頭。

舒柏看着妤冰慢慢吃飯的樣子,不由的有些怔住,她吃飯動作都不似一般的下人,淡定而又閒適,讓人覺得很安靜,難怪三少爺沒有將她趕走。

吃過飯,舒柏樂得跟個彌勒佛似得,拉着妤冰就往前院跑。妤冰也藉此機會好好觀察這個大院,剛來的時候,迷迷糊糊的就被帶進了後院,直接伺候祁珺暉,所以還未來得及看看這裡。

宇廊方長,廊圍是湖水,且湖水是活的,湖中假山屹立,湖的對岸有船隻,妤冰知道,船是虛設的,沒有人會在這裡泛舟。離開宇廊,便是祁宜凡的庭院,祁府宅院有院中院之稱,所以祁宜凡的庭院是獨立新設的,有莊重的大門,有肅穆的護門獅子,有另設的牌匾,‘祁林軒’三個大字以正楷金粉繪寫。聽說這個庭院祁家的總賬目全部都在這裡。

“冰兒,這裡是老爺的院子,一般沒有特例,沒有人能進,即使是除淨都是舒管家就是我爹親自打掃!”舒柏指了指祁宜凡的庭院道:“以後可不要亂走,若是誤闖了,我可不能保證你不被罰!”

妤冰縮了縮脖子,忙得點點頭,這一小動作看在舒柏眼中,甚是可愛。

舒柏繼續拉着妤冰前行,走過了兩個花園,又到了一個庭院門前:“二少爺的院子比較靠外,時常有豪俠之士來拜訪。哦,對了……二少爺是武舉人,當年十二歲便得到了舉人之名,之後因要經商,老爺便不讓二少爺去考武狀元。”舒柏嘆息。妤冰撇撇嘴,替二少爺惋惜。

每到一處,舒柏都會爲妤冰講解,說說笑笑直到大少爺庭院門口:“這裡是大少爺住處,少奶奶很少出門,也沒有什麼婦人來大少爺這裡,都是大少爺的那些文人好友,時常飲酒作詩。曾經大少爺在八歲中了文秀才,後準備考舉人,因經商,老爺讓大少爺把心思放在了商行之上了……”舒柏再次嘆息。妤冰不由的皺了眉,好像祁老爺不希望自己的兒子進入官場,只要他們點到爲止。

“這是騏四少爺的院子,騏四少爺已經一年沒有回來住了,等有機會跟你說騏四少爺……”舒柏嘆息,妤冰點頭。貌似祁家只有三個兒子吧,騏四少爺是誰?

“我們再去最先前你來時的那個庭院,那裡不小,都是接待一些無關緊要的人物的。”舒柏笑道,祁府對於商機都隱藏於院中院。

妤冰點頭,這偌大個府院竟不超過三十個下人,祁老爺心思較爲謹慎。

來到妤冰剛來時的地方,人們忙忙碌碌,妤冰才覺得有了些人氣,離開這個院子其他地方都過於清靜,倒是妤冰也不覺得討厭,清靜的地方未必不好。

“冰兒,以後知道怎麼來前院了吧,到時候你自己尋着剛纔的路子來這裡找其他丫鬟玩!”舒柏道。妤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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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柏哥,這醜丫頭誰呀?”院中丫鬟如意上前來搭訕道。“這是三少爺的起居丫鬟,冰兒!”舒柏止住笑,很厭惡這個如意說冰兒是醜的。

“三少爺!”聽到三少爺,如意馬上頓住了笑容,“舒柏哥,我還得打掃佛堂,就不和你閒聊了!”說完撒丫子就顛了。三少爺,她聽到就害怕。

“沒膽子還愛閒事兒!”舒柏瞪眼:“冰兒,這人就被三少爺趕出來過,當時她嚇得差點失禁!”

妤冰聽此話,有些失笑,祁珺暉就這麼的不近人,不是吧?

“這府上過半的丫鬟都怕三少爺,說三少爺是老虎!”舒柏搖頭,雖然他知道祁珺暉的脾氣不好,也不至於被喻爲老虎吧!“倒是你別怕,不出錯三少爺是不會罵你的!”妤冰點點頭。“對了,那是和你一同進來的丫鬟,你們該認識!”舒柏指了指不遠處,正在搗騰花草的小女孩道。

妤冰搖搖頭,表示不認識。“指不定你也不認識,與你一同進來的人見你不說話,該是不和你說話的……”舒柏恍然大悟道。妤冰點點頭。

“不礙事兒,以後慢慢認識,有個伴會覺得好的,聽我哥舒憫說,那個丫頭不怎麼愛說話,挺文靜的,想必會和你合得來,空了就來找她,她叫翠蘭,冰兒記住!”不待舒柏說完,妤冰就點頭,示意明白。

“哎呦,我們得回去了,不然三少爺找不見我們,該生氣了!”舒柏看了看日頭。這時候該是祁珺暉午睡醒來之時。舒柏拉着妤冰往珺玄閣跑,這一路跑的那是個氣喘吁吁,妤冰覺得自己都成哈巴狗了,跑的舌頭直往外伸。

“冰兒,你先待着,我去看看三少爺醒了沒……”舒柏話沒完,妤冰頭也還未來得及點,就聽到房內傳來怒氣橫生的聲音:“你們死哪去了?”祁珺暉午覺醒後不舒服自然心情不佳,有遷怒於人的壞毛病。

“奴才帶冰兒去前院了……”舒柏道,身怕害了妤冰。“帶她去前院做什麼?她是這裡的婢女有什麼必要帶她出去?”祁珺暉怒聲不減,天氣燥熱,心情煩悶是自然的。

“奴才見冰兒一個人,想讓她和前院的丫鬟熱絡下……”舒柏看了看身邊的冰兒,倒是她不害怕只是皺着眉,貌似很不滿意房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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