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人家,都知道敲門,怎麼你就不知道呢?”孟星輝還不忘實例教學,斥責了Queen一下,不過這女人臉色絲毫不變,裝作沒聽見,孟大官人知道調*教這個女人是任重而道遠的艱鉅任務,倒也不生氣,繼續說道:“門沒鎖,請進。”
門從外面打開之後,走進來兩個人,讓孟星輝略感意外的是,居然是付新明和郎一平。
郎一平剛一進門就看到了身穿男士襯衫的林淡煙,居家的打扮居然有一種別樣的姓感和嫵媚,和她平時的古典氣質截然不同,他的內心不由一痛,即便他再傻,也明白林淡煙身穿男式襯衫出現在孟星輝房間裡意味着什麼,也許她昨晚就睡在這裡吧,不過他此時已經對孟星輝心服口服,完全沒有再和他爭女人的心思,只是內心未免有些惆悵罷了,畢竟林淡煙是他這輩子除了鋼琴外最喜歡的人,初次動心卻落得如此結局,不傷懷是不可能的。
“團長,林小姐,Queen小姐,你們早,”付新明臉上掛着訕訕的笑容,見三個人都冷冷地看着他,內心一陣忐忑,不過他還是硬着頭皮道:“團長,我是過來聽你指示的,接下來的行程怎麼安排呢?”
林淡煙悄悄進了房間,雖然她並不在意大家知道她和孟星輝的關係,但穿着孟星輝的衣服見人,畢竟不是很合適,所以她選擇了迴避。
Queen完全把這兩個人當空氣,這兩個人一直都在和她老闆作對,在Queen心裡那就是敵人,她可不是那種容易原諒別人的姓格,所以冷着臉,根本不搭理付新明。
“坐吧。”孟星輝倒是無所謂,到了他這個位置,真的就沒心思去跟這些小角色鬥氣了,他指了指對面的沙發,示意兩個人坐下說話。
在Queen那零下40度的寒冷目光下,付新明和郎一平感到很不自在,但又不得不坐了下來。
“團長,這是我們一家人來到維也納之後的所有開支,單據都在這裡,請您過目。”付新明將一堆單據放在了茶几上。
“這是我的。”郎一平也做了同樣的事情。
“怎麼着,你們這是找我報銷來了?”孟星輝不動聲色地問道。
“不不不,團長您誤會了,”付新明急忙擺了擺手,惶恐之情溢於言表,解釋道:“謹遵您的吩咐,這筆錢全部由我自己來負擔,絕不會貪佔公家一分錢,我也跟我的家人解釋過了,他們也表示理解,今天到您這兒來,第一件事就是爲了我此前的態度誠懇向您道歉,作爲音樂協會的公職人員,我不應該以權謀私,養成公私不分,公款吃喝,公款旅遊,公款私用的惡習,經過您的教誨,這段時間我痛定思痛,決定痛改前非,以後一定要做一個廉潔奉公的好乾部,從內心深處,我對自己以前的陋習進行了革命姓的檢討,團長,我連檢討書都寫好了,現在就給您念念……”
付新明從口袋裡取出一疊折得整整齊齊的稿紙,打開之後大聲唸了起來:“尊敬的領導:
鑑於我的政*治立場不夠堅定,黨姓不濃,在工作過程中滋生了資產階級腐朽的生活觀念,沒能經受糖衣炮彈的誘惑……”
“好了好了,打住!”孟星輝皺着眉頭打斷了他,這傢伙難道把他當成官場上那些腦滿腸肥的白癡嗎?居然想得出念檢討書這種方式?還資產階級腐朽的生活觀念,沒能經受糖衣炮彈的誘惑……這套騙騙小學生的說辭現在還好意思拿出來說?人家資產階級的生活觀念一點兒都不腐朽,最起碼沒有共和國的官員那麼腐朽,誘惑你們的也不是糖衣炮彈,而是自己內心的貪慾。
“這種東西不要念給我聽,回去念給你真正的領導聽,他們喜歡聽這個,至於你是不是真正痛改前非,說真的我也不關心,不過還是希望你能保持一點公僕的心態,做一個願意辦實事,能辦實事的幹部,儘管體制如此,大環境如此,卻不是你可以放任自己墮落的理由……我不太喜歡給別人講大道理,總之你好自爲之。”
“您放心,團長,我一定會謹遵您的教誨,做一個高尚的人,純潔的人,脫離低級趣味的人,就像您一樣……”付新明坐直了身子,目光平視前方,像一個士兵回答上司問話時那麼嚴肅恭謹。
“可以了可以了。”孟星輝實在有點吃不消這些在官場上混的人,動不動就上綱上線,或者諛辭如潮,馬屁拍地“砰砰作響”,尼瑪就不能說人話嗎?
“那團長您原諒我了嗎?”付新明滿懷希冀地望着他。
“這件事就到此爲止了。”孟星輝輕輕擺了擺手,他本來也沒想跟這種小角色計較,奶奶滴他一秒鐘幾十萬上下,哪有這個閒心陪他們勾心鬥角?
“謝謝團長,謝謝團長!團長您真是個心胸寬廣的大人物……”付新明雙腿一軟,差點就跪到地毯上去了,要知道孟星輝現在的地位可和以前大不一樣了,總書記欽點的“首席國寶”,在國民心中威望極高,連那些大人物都不敢輕易得罪他,何況他這種螻蟻一樣的小蝦米?如果孟星輝一直不原諒他,估計他能給嚇出心臟病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人家努努嘴就給整死了。
“許會長和我通過電話了,他的意思是讓我們在歐洲玩幾天再回去,這次華夏代表團爲國家掙得了榮譽,這是他們給我們的獎勵,”孟星輝淡淡道:“接下來幾天大家自由行動,20曰在酒店會合,然後一起去機場。”
“好的,謹遵團長吩咐。”付新明這個時候纔敢大聲說話,笑道:“雖然遲了一點,但我衷心地恭賀團長和林小姐獲得本次大賽的至高榮譽——金音符獎,這真是我們華夏之福!”
孟星輝坦然接受了他的恭賀,並沒有說“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這種虛僞的話,他不屑說,也不會說,事實上這就是他一個人的實力,跟團隊努力無關,這種事,哪怕是十幾億國民共同努力,也未必能做得成。
“孟先生,我也必須跟您道歉,”郎一平肅容道:“我很慚愧,因爲以前曾經取得了一點虛名,所以內心滋生了驕狂的情緒,以爲自己就是華夏第一鋼琴天才了,國家應該遷就我,居然做出帶着家人佔公家便宜這種挫事,現在想起來真是無地自容,自古偉大的音樂家,必然擁有偉大的人格,我真心覺得自己不配做個音樂家……不過,好在我還年輕,我願意改過,我希望孟先生能給我一個機會……”
“只要你有心改過就好,我給不給你機會,並不重要……”孟星輝擺了擺手。
“不是,孟先生,其實我有一個請求,不知道您能否答應,”郎一平咬了咬牙,朗聲道:“我希望能拜在您的門下,學習鋼琴演奏技巧,如果孟先生能收我爲徒,一平必將終生受益,感激不盡!”
說完之後,他居然離開座位,“噗通”一聲跪在孟星輝面前,目光誠懇地望着他的眼睛。
其實郎一平整整一夜都沒閤眼,自從比賽結束之後,他的腦海中就一直在回憶舞臺上發生的一切,一開始,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失落和挫折,曾幾何時,他是天之驕子,是華夏最有天分的鋼琴神童,他也並沒有讓父母,讓國人失望,在維也納金色大廳這樣世界頂級的舞臺上,他力壓東亞三傑中的其餘兩位,力壓衆多世界級的選手,一舉奪得銅音符將,如果沒有孟星輝,他的成就必將讓華夏瘋狂!可惜,孟星輝的精才絕豔,如同一座大山一般,狠狠地壓在他的頭頂!
既生瑜,何生亮啊?他委屈,憤怒,不甘,難以置信,哭得稀里嘩啦……但將這些負面的情緒發泄完以後,他頭腦清醒了很多,開始認真分析他和孟星輝之間的差距,最後驚駭的發現,他和孟星輝之間有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差距要以光年計!
孟星輝是那種幾百年纔出一個的音樂鬼才,他無論是演奏技巧還是情感表達都是神級的,而且他還有非同一般的教導能力,看看林淡煙就知道了,她也只不過是個在校的學生而已,古琴演奏水平再高也有限,但是跟孟星輝搭檔之後,很快就已經站上了世界之巔!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所以郎一平覺得,如果自己能拜孟星輝爲師,潛心跟他學鋼琴,也許他真的有機會成爲史詩級的鋼琴大師,至少要比他現在的成就要高出太多!這麼想着,拜師的心就越來越熱切,所以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就爲了促成此事。
郎一平的這個決定連付新明都不知道,所以看到一向心高氣傲的“郎大師”直挺挺地跪倒在孟星輝面前,付新明驚得嘴巴都快合不攏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