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沈默言穿越來香港已經一個月了。這一個月裡,沈默言都遵守了他對老爺子的承諾,沒有惹過任何事情。至於那張漢岱,卻是再也沒有出現在聖芳濟書院,有幾個原本跟他相熟的同學說是他已經輟學進了道上混。
如今的沈默言每天都按時上課,準時回家,這自然讓沈忠非常的高興。
今天風和日麗,沈默言穿着白背心正跟着老爺子在做各種怪異的動作,如果是個名家在這看,那麼他絕對一眼就可以看出老爺子是個形意拳高手。而沈默言雖然火候還不足,但練起來多少還是有板有眼。
形意拳基本屬於象形拳,它的主要套路多是摹仿一些動物的捕食及自衛動作而成,即所謂“象形而取意”,如龍、虎、猴、馬、鼉、雞、鷂、燕、蛇、鳥臺、鷹、熊、等等。
形意拳雄渾質樸,動作簡練實用,整齊劃一,講究短打近用,快攻直取。形意拳的基本套路,如五行拳、十二形等,多是單練式,練功不練拳。
形意拳也屬於道家拳派,講究內功訓練,在應敵時要求以意念調動出體內的最大潛能,以意行氣,以氣催力,在觸敵前的一瞬間發勁,而且要求肘部不得伸直,縮短了出拳距離,使得形意拳具有較強的穿透力,往往可對敵人內臟造成傷害。所以,形意好手們在一般情況下,絕不輕易出手,也不敢輕易出手。
所謂有內無外不成拳,有外無內難成術,形意,顧名思義,就是外形與內意的高度統一和結合。動作中正不倚,打法可剛可柔,不同體質的人都可練習。其拳勢恢宏,勁力剛猛,功夫上身快,實戰性強。
老爺子既然身爲形意宗師,自然有其獨到心得。
看着沈默言似乎過分追求動作模仿,老爺子上前輕一掄手,沈默言就被帶倒在地。
“老爺子,你怎麼可以偷襲……”沈默言一個魚躍起身道。
爺孫倆自從沈默言開始“規矩”之後,關係卻是越來越親密,不再似從前那般的僵冷。
沈忠看了眼沈默言因爲出汗而導致左手手臂上顯現的那個紋身,便自說道:“形意拳,講究功力,形鬆意緊,外形不拘一格,打法變幻多端的風格特點。在形意十二形中,重點突出所取動物的進攻技巧,不求形象但求意真的練法,五行中講究金、木、水、火、土的內涵。風格是顧中帶打,有";不招不架,就是一下”之訓,明家交手幾如電閃雷鳴,所以形意以善打聞名,否則你以爲怎麼會有“太極十年不出門,形意一年打死人”的諺語?
若是按照你這般練法,怕是永遠不會上成。要知道形意拳講究以意領氣,以氣導力,意形二表,形意一體。通過對形與意的相互調節,內與外的相互作用來達到體用兼修的功效。”
聽着老爺子在那教誨,沈默言卻是大大咧咧的調笑道:“老爺子,有你說的那麼神麼?”
“什麼?”老爺子聽沈默言竟然有所懷疑,開口便道:“清末時,有的形意高手常常是一拳即將強敵打飛,如李洛能、郭雲深他們,神拳李洛能超形意拳一步殺改二步,一拳將一武士擊飛又將其接住,後有一拳將強敵擊斃。如馬學禮的外甥馬三元,這個事情以前我有跟你說過吧!”
“光說不練假把式……”沈默言很不以爲然的隨說道,但眼神卻鬼精鬼精的偷偷打量着老爺子。
“哼!”
老爺子的悶哼聲纔在沈默言耳邊響起,緊跟着便是“啪!”的一聲。
而此刻沈默言卻是目瞪口呆的望着老爺子身旁的木樁子,只見那木樁子像是被刀一下子砍斷一般,斷口處沒有一點分裂、開叉的痕跡。
“崩拳!”
沈默言的腦海裡馬上浮現出老爺子曾經說過的兩個字,看着沈默言那癡呆的模樣,沈忠心裡也很是舒坦。雖然自從上次事情之後的默言有些沒大沒小了,不過卻真的變得懂事起來,而且原本爺孫兩人有着很大的鴻溝,如今卻似乎一下子被拉近了。沈忠自然很是享受這種感覺,畢竟人老了,唸的都是血脈親情。
就在沈默言準備開口詢問的時候,遠遠便聽到吳晶他們喊着“太子哥”。
對此,沈默言只是苦笑的看了看老爺子後,便衝他們跑了過去。
望着沈默言的背影,老爺子卻是笑罵道:“兔崽子,早點回來!”
…………………
沈默言跟他們在大角咀臨時熟食小販市場的某家清淨的小店坐下,要了幾份東西后,他們四人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似乎在相互交流着什麼。
“好了,大家都是兄弟,有什麼話直說,沒什麼不方便的。”沈默言一擺手,似乎便已經是定論了。
最後還是由長髮鑫開口說道:“太子哥,我們決定不念書了。”
話一出口,幾人便忐忑的望着沈默言。
“怎麼,當初大家不是說好一起中五畢業的麼。只要再熬一熬,也就過去了不是嗎?或者,還是你們有其他的想法?”
依舊是那淡淡的語氣,卻是讓幾人異常覺得憋屈。
“太子哥,您是我們大哥,我們也沒必要跟你繞彎子。當初之所以說是中五畢業,是我們希望一直跟着你,中五畢業後,兄弟幾個能跟你混出點名堂來。現在,現在你卻……”
“我卻食言了,對嗎?”沈默言眉尖一挑,接過話道:“你們是決定不再跟着我了,想出去混了,是嗎?”
三言兩語,卻足以讓金鑫冷汗夾背。
原本一直低着腦袋,沉默不語的吳煒擡起腦袋道:“太子哥,你知道我們的目標,雖然我們分道揚鑣,但你太子哥永遠是我們太子哥,只要你一句話,我們都會回來跟你。”
話雖然是由吳煒說出,不過卻是四人的共同心聲。他們都滿是期待的看着沈默言,希望他能回心轉意。不過這次,他們註定要失望了。
“大家兄弟一場,我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你們既然選擇出去混,我也不會婆婆媽媽講什麼大道理,總之一句話,自己把眼招子放亮了,別再相見時,我是來送葬的。”沈默言說完這話,拿起一瓶酒後便猛的灌了下去,隨後就第一個站起來走了。
沈默言心中也並不好受,一個月來,他跟三鷹與長髮都早有了深厚的情誼。不過他也知道,他改變不了他們的思想,既然如此,也就只能祝福他們了。
吳煒、吳楠、吳晶以及金鑫四人怔怔的看着沈默言的背影越來越小,直到消失在了人羣才紛紛拿起酒瓶相互碰撞道:“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