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儒墨
屋外寒風呼嘯，屋內，燈火通明。
火炕之上。
墨家鉅子六指黑俠看着趙嘉搖了搖頭，輕聲的說道：“我教不了公子什麼，公子所修習的內功已經大成，奇經八脈皆以打通，此時若是改修功法，並無多少益處，何況，公子心性也未必適合墨家心法。
墨家心法的核心是一個仁字，一顆對天下之人的仁愛之心，敢問公子對天下人可有這份大愛？”
我愛妹子算不算……趙嘉心中吐槽了一聲，嘴上卻是好奇的詢問道：“心性與功法有何干系？”
“若只是強身健體，倒是無需理會這些，可若是境界提升到天人合一之境，便與自身的心性有關係，人體極爲特殊，若是按照醫家的說法，人的七情六慾對應着五臟六腑，不同心法所流轉的經絡不通，產生的內息也會有很大的差別，同樣對自身的影響也很大。
若功法與自身心性不合，前期倒是沒有什麼影響，可境界高了之後，必然會與自己產生衝突。
輕者走火入魔，重則精神失常。”
六指黑俠搖了搖頭，似想起了什麼，輕嘆了一聲。
這還能涉及醫學？！
趙嘉有些心驚，若非知道六指黑俠是什麼人，他甚至懷疑對方是在誆騙自己。
“最典型的便是道家，三百多年前的道家便因爲理念不和分爲天宗與人宗，再往前，陰陽家也是源於道家，其門內的功法最講究心境，天宗講究無情，以身合道，人宗之道與墨家近似，衆生一視同仁，沒有貴賤之分。
陰陽家則是劍走偏鋒，甚至認爲七情六慾皆可走，只要能提升力量，已經入魔……”
六指黑俠眉頭微皺，尤其是提到陰陽家的時候，語氣有些凝重，好像與陰陽家關係不太好的樣子。
道家天宗、人宗、陰陽家。
天宗曉夢臺步走的很到位，高跟大長腿，可惜尚未出生。
人宗糟老頭子，瞭解不多。
陰陽家。
秦時美女的根據地，上有俏寡婦、少婦、御姐，下有少女、雙胞胎，且一個個氣質絕佳，除了脾氣不大好，其餘方面近乎沒有缺陷，尤其外貌身材方面，趙嘉若是沒記錯，前世不少網絡變態喜歡對着顯示器舔屏。
也不知道啥滋味，會不會麻嘴。
陰陽家確實問題有點大……趙嘉胡思亂想了一會兒，結合前世看過的劇情，他覺得六指黑俠的說法很有道理。
陰陽家的弟子性格都很怪。
東君焱妃戀愛腦。
月神嫉妒怪。
大司命嗜殺。
少司命更絕，直接三無，連話都不高興講。
湘夫人自己吃自己的醋，搞得自身精神分裂，其夫君更絕，愛上了老婆的另一個人格，試圖逼迫老婆主人格消失。
星魂的狂，雲中君的貪。
幾乎沒有一個是正常人，某一方面的情緒都被無情的放大了。
趙嘉壓下了內心的思緒，追問道：“若如鉅子所言，我該如何察覺所習功法與自身契合？”
“當世除了陰陽家那些劍走偏鋒的心法以及招數，其他功法大多源自上古練氣法，遭後人修改，才演變成如今各色各樣的功法，而公子所修行的功法則是沒有修改過的上古練氣法，其特點便是對自身沒有影響，同樣，它也沒有後續的修煉之法。
未來如何走，需要靠自身去悟。
公子若是有機緣，說不定能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成爲一代宗師。”
六指黑俠看着趙嘉，緩緩說道。
練氣法蛻變成內功？！
趙嘉腦海之中莫名浮現出這個，他若是沒有記錯，這個世界是存在九天玄女的，那就說明這個世界上古年間是有修仙的，或許是因爲末法，引得後人後路斷絕，只能修改功法，嘗試更進一步。
當然，這只是趙嘉的猜測。
不過六指黑俠這句話也說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現在似乎修煉到頭了，練氣法只能打通身體的奇經八脈，溝通天地精氣，在往上的道路，只能靠自己悟。
劍道亦或者其他？
似乎只有劍道最簡單，寄情於劍，前方任何阻礙，一劍斬開便是！
想到這裡，趙嘉忍不住追問起了劍道的事情。
“劍道確實是一條明確的路，可這條路對於自身心性同樣有很高的要求，需寄情與劍，鍾情於劍，直至人劍合一，誕生劍意，後明悟自身劍心，便可凝聚劍勢，直至悟出自身劍道，踏足天人合一之境！”
六指黑俠淡淡的說道，同時掃了一眼趙嘉，顯然不認爲對方能在劍道上有所建樹。
心不純粹的人根本不適合練劍。
尤其是趙嘉這種，更是如此。
心都不乾淨，裡面裝了一萬個心眼，揮劍之時又如何幹脆。
真論起來，殺手都比趙嘉更加合適練劍，因爲殺手只需要殺人，殺到一定程度，劍意自生，因爲殺意是最好“養”的！
你再瞅一眼試試……趙嘉自然看懂了六指黑俠目光的意思，心中不由得嘀咕了一聲。
“適合自己的路纔是自己的路，不適合自己的路，你強行去走，前路也是一片坎坷。”
六指黑俠輕聲的說道。
你年紀大，我不懟伱……趙嘉拱手作揖：“受教！”
無論如何反駁，他都不得不承認，對方看的很透徹。
“無需如此，我並非你老師，你我之間也只是平等交流，並無高低貴賤之分。”
六指黑俠輕聲的說道。
“達者爲師。”
趙嘉拽了一句古文。
六指黑俠沉吟了少許，看着趙嘉，緩緩的說道：“你覺得儒家之道如何？”
“不知鉅子指的是哪方面？”
趙嘉有些疑惑，不解的詢問道。
“於天下。”
治國方面嗎……趙嘉哪知道什麼儒家文化，後世酸儒、腐儒倒是聽說的比較多，至於戰國時代的儒家，他只能用自圖書館之中找書，很快便是找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
儒墨之爭。
墨家與儒家在先秦時期聲名最盛，弟子最多，並稱當世兩大顯學，有“非儒即墨”的說法。
雖然同志在濟世救民，儒墨兩家的理念大相徑庭。
墨子曾拜入儒門，因不滿儒家的想法，出走自創墨家一派。
儒墨的立場不同。
儒家從統治者的利益出發，維護等級制度，繁文縟節更是衆多，墨家則是從被統治者的角度出發，兼相愛，交相利。
“可取！於天下而言，儒家之道可以用來治理天下，但不僅僅只用儒家，還該結合其餘諸子百家的思想，這世上沒有完美的治國之道，眼下契合，卻不一定適用未來，治國之道同樣如此，理應根據實時變化。
如何能讓國家富強，百姓安居樂業，便採用何法！”
趙嘉沉吟了好一會兒，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六指黑俠聞言一愣，眼中陡然放光，盯着趙嘉，許久之後，突然笑道：“若他日你能身居高位，我希望你還能記住今日之言！”
“自然！”
趙嘉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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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