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濛濛的天空下,氣壓低沉的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李大白跟着陳立安從央視大樓出來後,還處於震驚的狀態,剛剛去送片子她才知道自己老闆花了兩千多萬買個五秒鐘的廣告、
一秒鐘四百多萬什麼概念啊,李大白算了一下姬法給自己發的工資,自己幹一輩子都比不過央視的一秒鐘。
“陳老師,這也太誇張了吧!”李大白有些懷疑人生說道。
陳立安看着沒見過世面的李大白說道:“兩千萬算什麼,標王六千多萬呢,明年估計就要上億了。”
李大白徹底沉默了,這樣的數字在這樣的年代,在她這個不到二十的小姑娘眼裡是遙不可及的。
別說李大白被嚇到了,就連陳美人也被嚇到了,陳立安讓李大白送自己到陳美人這裡後,就和她說了這件事。
陳美人掰着手指頭盤算着兩千多萬自己要投資多少部電視劇才能賺回來,宰相劉羅鍋作爲開年大戲已經在元旦之後播出了,現在已經是家喻戶曉,更是破了收視率。
不算上沒還沒去談的灣灣中視,光是內地的二輪播放權已經賣出去一千多萬了,陳美人目前已經拿到兩百萬的回報了。
可是和兩千三百萬的廣告一比,自己賺的錢只是個零頭還不夠,最主要的這裡面還有陳立安的錢。
陳美人震驚之餘也想到一個問題,兩千多萬打廣告,那陳立安和他舅舅的那個廠子一年到底能賺多少錢啊!
肯定上億了吧!陳立安不是和她說隨便投資的嗎?這叫隨便投資??
那陳立安就是億.億萬富豪?
陳美人猛地擡頭看着陳立安,眼睛裡的情緒漸漸由震驚到興奮再到一往無前的決絕,最後化成柔情蜜意。
陳立安被陳美人看的頭皮發麻,他真的很佩服陳美人能三秒鐘變換那麼多的情緒,這要是演戲還不直接封神啊!
“老公”陳美人坐到陳立安的身上,摟着他的脖子媚態十足地膩聲說道:“我想要”
陳美人這一聲老公叫的陳立安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以前只在牀上叫過老公的,現在終於忍不住要對自己下手了嗎?
陳立安嚥了一下口水說道:“那什麼,現在大白天的,還有啊,你還是叫我立安我比較習慣。”
“不嘛.我就要,老公!”陳美人坐在陳立安身上又磨蹭了幾下,漂亮的眼睛裡都要滴出水了。
陳立安看着陳美人這個樣子,索性也不管了,直接抱着她就往臥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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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金錢和權利是男人最好的春藥,對女人也是啊。
陳美人癡纏了陳立安一下午後,趴在他身上問道:“老公,你這麼有錢還和我說沒錢,早知道當時就給你買一百多萬的那輛奔馳了。”
聽着陳美人一口一句老公,陳立安彆扭極了,不過說了她不改,陳立安也只能聽之任之了,苦笑了一下說道:“我是真沒錢,別說一百多萬的奔馳了,我現在手裡就四萬多了,只能買個二手面包車,還得是事故車才行。”
陳美人看着陳立安認真的表情,聰明的腦瓜一轉就想明白了,兩千多萬的廣告費花出去了,沒錢太正常了,不過自己有錢啊,於是翻身去牀頭櫃的底層翻出存摺。
“老公,現在我們還有兩百多萬,是投資電視劇賺的。”陳美人把存摺放到陳立安手裡非常豪氣地說道:“老公伱拿去買車吧!買兩輛車都行!”
陳立安拿起存摺翻了一下,然後扔給陳美人說道:“你留着吧,公司又不是一錘子買賣,留着繼續投資電視劇吧,對了你回頭和張國利碰個頭,問問他有沒有想法自己做電視劇,我們可以投資。”
“張國利?”陳美人手裡拿着存摺扇了兩下好奇地問道:“爲什麼要問他啊?”
陳立安撐起手坐起來說道:“我看他是一個有想法的人,你可以問問,現在劉羅鍋火了,沒準他會有想法。”
“那爲什麼不找李保.哦,李老師的性格也不會做這種事情。”陳美人認可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想到一種可能,對陳立安說道:“那我們爲什麼不自己做電視劇呢?”
自己做太困難,無論是資金還是人脈,陳立安和陳美人都先天不足,拍一部電視劇很簡單,但是想賣出去就沒那麼簡單了。
電視臺爲什麼要買你的片子?每年拍出來的電視劇那麼多,你可千萬別說你的片子好,誰賣片不這麼說啊。
我認識你是誰啊,什麼?你真想賣?也不是不行,看你也挺不容易的,一集五千塊錢我要了!
沒有人脈沒有實力的結果大約就是這樣,陳立安和陳美人還欠缺的多着呢。
陳立安看着野心勃勃的陳美人說道:“沒那個實力,也沒那個關係,你現在就做投資,正好趁這個機會多積累一些電視臺的人脈,也積累一點經驗。”
陳美人聽話的點了點頭,她現在發現陳立安雖然懶不怎麼管事,但是做出的每一個決定就沒出過錯。
陳美人是知道陳立安怎麼發家的,搞藝術賺的錢不算,她知道陳立安之前在香江搞投資也賺了幾百萬,投資了一個VCD廠子現在也能拿出幾千萬打廣告,讓自己投資劉羅鍋也賣出了天價。
這樣的投資眼光,陳美人自然是不會懷疑的,決定以後陳立安讓自己幹什麼,自己就幹什麼。
有一件事例外!自己一定要努力懷上孩子!
不然陳立安的億萬資產不就都花到別的女人身上了,這絕對不行!這是我兒子的!
陳美人的決心很堅定,堅定到趁着陳立安去洗澡,又給家裡的小雨傘多紮了幾個洞。
年關很快就來了,京城都變得安靜下來,不過每天早上那熟悉的鴿哨聲還是會在京城的上空響起。
電視劇裡只要是拍京城的衚衕空鏡頭,都會有這個聲音,都快和四合院一樣成爲京城的代名詞了,但凡是走在京城的衚衕裡都能聽到這個聲音,這是京城特有的交響樂。
陳立安這幾天一直被陳美人用各種方法留在她的院子裡不給走,簡直就是磨人的小妖精,太會磨了。
不過今天不走不行了,要收拾收拾回家過年去了。
珠市口那邊已經個把月沒回去了,陳立安買了一堆的年貨回去了,過年總不能一個人過啊。
陳立安來到衚衕裡,看着和去年差不多的景象,又忍不住跑去買了一堆炮仗,不過還沒來得及和衚衕裡的孩子們大戰三百回合呢,就被從外面回來的齊大爺給帶走了。
陳立安的小屋裡,齊大爺抽着煙心情不是很好,陳立安知道每年這個時候齊大爺都會去監獄看自己兒子。
一想到自己那個師兄,陳立安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還得在裡面待上兩年呢。
齊大爺吧嗒吧嗒地抽着旱菸,過了好一會才說道:“柏清今年沒過來?”
陳立安:“回老家了,前段時間就走了。”
齊大爺沉默了一會說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差不多也該考慮結婚了,柏清那姑娘不錯,元旦的時候還專門過來送了東西。”
“嗯,是個好姑娘。”陳立安應了一聲,還是沒回答結婚的事情。
齊大爺把手裡的旱菸在地上敲了幾下說道:“你小子是個有主意的,我就不說你了,你別辜負人家好姑娘。”
陳立安點了點頭,這才驚覺自己竟然到了要被催婚的年紀。
這年頭結婚都早啊,二十出頭的年紀結婚太普遍了,哪裡像後來二十七八歲纔是結婚的年紀。
今年這個年過的依舊很熱鬧,只不過沒有去年熱鬧,可能是少了一個人的緣故,陳立安在年初五就走了。
再待下去院裡的大媽就要領着姑娘上門給陳立安相親了。
陳立安剛到家,還沒收拾衛生呢,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李大白的聲音也從外面傳了進來。
“陳老師!你在家嗎?我來給你拜年了!”
陳立安看着手裡的抹布,果斷丟在桌子上跑去開門了。
“快進來!”陳立安熱情的把李大白迎進來。
面對忽然如此熱情的陳立安,李大白還有點不習慣,把手裡的禮物放到桌子上就笑着說:“陳老師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這個年過的不錯吧。”陳立安笑着問道。
李大白點點頭說道:“還行吧。”如果還有壓歲錢就好了。
陳立安像是看穿李大白心思一樣,去屋裡裝了一個紅包遞給她說道:“給你的壓歲錢,總不能讓你白叫我那麼多聲陳老師吧。”
“給我的?”李大白驚喜地看着陳立安手裡的紅包,一把接過笑着說道:“謝謝陳老師!你是今年唯一一個給我發壓歲錢的!”
陳立安笑了笑看着李大白說道:“那陳老師對你好不好?”
“好!”
“那陳老師有事請你幫忙,你幫不幫?”
“幫!”
“好!果然是好同志!”陳立安拿起桌子上抹布放到李大白手裡說道:“那打掃衛生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李大白:“.”
看着呆滯的李大白,陳立安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好好幹,我去買菜,中午留下來吃飯啊。”
李大白忍不住問道:“是不是還要我做?那你不要買魚,我不會燒。”
“咦?”陳立安扭頭看着李大白說道:“大白,你變聰明瞭嘛,很有主動性,不錯!那我就不買魚了。”
我本來就很聰明!李大白衝着陳立安的背影使了個鬼臉。
買了菜回來的陳立安忍不住感慨還是有助理好啊,瞅瞅這房間打掃的多幹淨!
“大白乾得不錯!”陳立安衝着在廚房做飯的李大白喊了一句。
迴應陳立安的只有哐哐剁排骨的聲音,顯然李大白的情緒並不太好。
大力剁着排骨的李大白小臉通紅,一邊剁排骨一邊小聲地碎碎念:
“陳老師真變態.”
“怎麼能拍那種照片呢.”
“還和那麼多女人,還都是明星”
“不過陳老師拍的好好看,果然是藝術家啊。”
“我是不是誤會陳老師了,那是人體藝術吧。”
“嗯!一定是這樣!那是藝術!”
李大白重新給自己建立了三觀後,輕輕呼出一口氣,臉上又掛起笑容,開始認真的做菜了。
心情像是過山車一樣的李大白,此時也忽然發覺自己的偶像好像和自己想的不一樣,自己這個助理以後的工作壓力很大啊。
陳老師要是叫自己給他當人體模特怎麼辦?要不要答應呢不答應會不會被辭退啊?
陳立安夾了一塊排骨,看着走神的李大白問道:“想什麼呢,怎麼不吃啊?”
“沒什麼.”李大白扒拉着米飯小聲地回了一句。
陳立安看着李大白這樣子,還以爲她是因爲給自己幹活不開心呢,想着以後還是別讓她給自己幹家務活了。
人家是助理又不是保姆。
中午吃完飯,李大白收拾好衛生後,和陳立安打了個招呼就跑了,生怕陳立安下一秒就讓她當人體模特。
小姑娘總是會有莫名其妙的想象力,陳立安也想不到李大白在想什麼,只當她是害怕自己讓她幹活。
過年結束了,陳立安的假期也就結束了,要開始工作了,之前的雕塑一直沒想明白的地方,他也有了靈感。
現在正好在三月份去拍戲之前做出來。
來到工作室,陳立安見到了柏清,初六的時候柏清就從老家回來了,只不過回來之後心情看起來不是很好,估計和陳立安一樣被催婚了。
陳立安沒有去問具體什麼情況,柏清要是願意自己會說的,不願意說他去問也沒用。
兩個人在工作室裡並排坐着,陳立安面前是一個剛剛成型的人形雕塑,柏清坐在旁邊畫畫。
在他們身後,無所事事的李大白看着他們兩的背影,心裡忍不住的羨慕。
“真的好般配啊.”
李大白撐着下巴看着他們,很奇怪這兩個人爲什麼沒有在一起,明明那麼合適那麼默契。
不都說有情人終成眷屬嗎,真是不明白藝術家的腦子都在想什麼。
就連搞個雕塑都奇形怪狀的,你說它是人吧,又扭曲的不得了,你說不是人吧,又有手有腳的,只不過他的腳爲什麼一把把刀子組成的呢?
看起來好奇怪哦,李大白覺得自己的藝術修養還有待提高,別說創作了,理解起來都費勁。
“藝術家的助理也不好當啊。”李大白無聊的翻着自己買的藝術史,想讓自己努力配得上藝術家助理的工作。
不然以後和陳老師一起出去,他們聊什麼自己都不懂,很丟臉的。
陳立安和柏清在工作室裡忙活了很多天,直到學校開學那個雕塑都還沒有完成。
“陳老師,你今天要不要去學校?開學了。”李大白跑過來問道。
陳立安放下手裡的刻刀,隨意拿起旁邊的抹布擦了擦手說道:“去,你在外面等我吧,我洗個手就出去。”
“哦,好的!”
等李大白出去後,陳立安看着旁邊柏清的畫說道:“你畫的有點壓抑了。”
柏清的畫可能畫的是自己家的年夜飯,桌子上坐了一家三口,只不過女兒靠近父親的那一邊色彩明亮歡聲笑語,但是靠近母親的那一邊卻格外壓抑女兒像是不能呼吸一樣。
三個人做成一個怪圈,母親和父親之間的部分極爲普通平靜,像是兩個陌生人。
柏清頭也不擡地說道:“我就是隨便畫畫,心裡的情緒需要發泄。”
“嘖,真想去你家吃頓飯,感受一下。”陳立安忍不住說道。
柏清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行啊,下次帶你回去,讓你好好感受一下什麼叫快樂的窒息。”
陳立安:“.”不過快樂的窒息好貼切啊,自己在大雜院被大媽們圍攻要給自己相親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啊。
不過,陳立安對柏清他媽越來越好奇了,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神人能把柏清逼成這個樣子。
以後有機會一定要見識一下!
在去北電的路上,李大白偷看了陳立安好幾次最後實在忍不住問道:“陳老師,你和柏清姐爲什麼不在一起啊。”
陳立安沒有回答李大白只是淡淡地說道:“好好開車,大人的事你少管。”
說誰小呢!李大白不服氣地哼了一聲,過完年又長大了好不好,一點都不細心的陳老師!
哐當~
車子不知道是不是壓到磚頭了,猛地顛簸了一下,陳立安的餘光不小心瞥到了被顛的上下晃動的李大白,忍不住在心裡嘀咕一句,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啊!
不知道會不會有撲面而來的窒息感呢.好奇啊.
陳立安覺得自己的經歷太匱乏了,連撲面而來的窒息感都沒體驗過。
“陳老師?”車子來到北電門口後,李大白停好車看着發呆的陳立安喊道:“陳老師,已經到了。”
“哦,那你先回去吧,晚上不用接我。”陳立安回過神,推開車門下車了。
等陳立安下車之後,李大白才低頭看了一眼,小臉微微變紅,忍不住嘀咕道:“陳老師果然是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