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內蒙的高速路上,一輛黑色的bmw在飛速的行駛着。車裡坐着三個人,喬牧、芋頭和我。 身心的疲累本來讓我哪裡也不想去,但芋頭執意要帶我去內蒙大草原上散散心。拗不過她,也想體驗一番策馬狂奔的感覺,於是起程。 關了機,屏蔽所有的外界聯繫。懶懶的靠在後座上,看着窗外的風景飛快的後退。 芋頭坐在我的身旁,偶爾找個話題跟我聊上幾句,可惜我興致不高,很快就無下文。她正在琢磨新話題的時候手機響了。 “嗯……是的……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她……不會跟你說話的。”芋頭一臉嚴肅的對着手機講話,電話那端是誰,我知道。 芋頭掛掉電話轉頭望了我一眼,我點點頭以示默許。 安心,我愛你,這一點從來沒有變過。可是,你的不信任同樣傷到了我。愛的有多深,傷的有多痛。現在的我,實在不想聽什麼解釋和安慰,有些傷口只能靠自己舔舐。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當我們終於到達目的地下車的時候,腿都坐麻了。 芋頭走到我身旁,拉住我的手,希望從我那黯淡無光的眼眸中看出什麼。讓她失望了,那裡面除了兩顆黑眼珠什麼也沒有。 芋頭居然預定了個三人間,唉,不知道我現在特別不想跟人說話嗎。 “還有沒有單人間?”我試探的問了下賓館前臺。 “你想幹嘛?”芋頭忽地睜大了雙眼,握住我的手一用力,“你要揹着我幹嘛?” 我無奈的搖搖頭,“我不幹嘛,就是想一個人靜靜。” “可是……”芋頭語氣中顯得很是擔憂,“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我輕輕抱了抱她,在她耳邊誠懇的保證道:“放心,就爲了這點事兒,我還不至於……真的只是想自己靜下來想清楚一些事。” 芋頭是瞭解我的,於是同意了。 夜裡,翻來覆去都睡不着。她那懷疑的目光……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何就那麼容不得她的懷疑。也許,還是太愛了吧!別人都可以不相信我,只有你不行。 坐起來,靠在牀頭,找出手機,按下開機鍵。 一條又一條的道歉短信躍入眼簾,看得我都麻木了。我需要的並不是道歉啊! 直到看到最後一條,我本來乾澀的眼底又泛起了溼意,視線變得模糊了。 【你曾說過,爲我受點皮肉之苦不算什麼,只要我別傷你的心就成。可是,現在,我傷了你的心……我該怎麼辦,你會離開我嗎?】 啪!!!一滴晶瑩的眼淚滴在手機屏幕上,我扔掉手機,將頭埋進自己的雙膝間,痛哭流涕。 安心,離開你,我還是我嗎? 夏季的大草原是旅遊最好的季節,天高雲淡,牧草飄香。我騎在馬上放眼望去,遠處深藍的天空與碧綠的大地像是被連在了一起;近處,一羣羣的牛、羊、馬兒在悠閒的吃草。早晨的太陽懸在半空中,陽光卻並不刺眼。不得不說,芋頭選的這個地方確實不錯。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古人的詩詞格物抒情,短短十幾個字卻能精準的抓住重點。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心曠神怡?”芋頭打馬到我旁邊,饒有興致的問道。 我點點頭,不由自主的感嘆道:“我感覺自己都要沉醉在這迷人的風景裡啦,怎麼會被你找到這麼美的地方。” 芋頭見我心情好轉,還誇了她幾句,面露得色。我回望了跟在後面的喬牧,她也似乎醉心於此美景,難得的一副很放鬆的樣子。 我們仨就這樣在大草原上游蕩着,芋頭甚至還帶我們去到牧民的蒙古包裡過夜。雖是夏季,草原上的早晚可夠冷的,還好準備充足的芋頭還帶了厚點的外套。看着那些豪爽的牧民總是笑得一臉開心,仔細想想,其實這種簡單的生活真的挺好的。我羨慕極了。 過了三天,芋頭問我:“你……不想回北京了嗎?”我讀懂了她話中的意思,她是在問,我不想回安心身邊了嗎? 我苦笑了兩下,搖搖頭,沒有說話。 芋頭有些摸不透我搖頭的意思,進一步問道:“她懷疑你,不信任你,你會因此而恨她嗎?” “恨?”我苦笑着搖搖頭,“我怎麼恨得起來,充其量……我不過在生她的氣而已。” 聞言芋頭若有所思,等了一會兒又問我,“那你現在消氣了嗎?” 我把拇指和食指湊到一起,比出大概一釐米的寬度,“還有那麼一點點。” “那現在回去,等到北京正好氣全消了。”芋頭一把握住我的手,將我的拇指和食指攏到一起。 我有些好奇了,“你幹嘛那麼着急讓我回北京?” 芋頭反問道:“你再不回去,我懷疑你家那位肯定以爲我拐着你私奔了,回頭非追殺我們兩不可。” 心知她是在開玩笑,忍不住跟着調侃道:“你怎麼老說到私奔啊,你確實有過這個想法吧?” “沒錯啊,我都想了多少回了,可惜你不配合啊!” “那就去找配合你的人啊!”我朝不遠處的喬牧努努嘴,“那不就有一個現成的。” 芋頭看了一眼喬牧,滿臉笑意道:“別亂說,我跟她就是朋友”。 “她也是這麼想的?” 被我這一問,芋頭愣了愣,又看了喬牧一眼。誰知此時喬牧也正朝我們這望過來,見到芋頭看她,還高興的招了招手。 我應景的附和道:“你不會沒發覺吧,咱們的喬冰山小姐,只會對你一個人綻放笑容。” 芋頭沉思了片刻,忽地笑起來,“她喜歡我,我喜歡你,你喜歡她……怎麼俗的跟偶像劇似地。” 回到北京,喬牧直接把我送回了家。下車前,芋頭拍拍我的肩膀打氣道:“好好談談,她那不成了我接着。” 芋頭說這話時,喬牧聽到冷冷的瞅了我一眼,害我大熱天的打了個冷顫。死芋頭,以後開這種玩笑能別當着喬冰山不。 掏出鑰匙開門進屋,醞釀了一肚子的心裡話要對她說,想讓她放一百個心,我是不會離開她的。只要她不攆我走,我怎麼捨得離開她呢? 客廳沒人,她必是在臥室了。輕輕的推開門,一個柔弱的身影蜷坐在牀上,將頭埋在了自己的雙膝之間。呵,這一幕和幾天前的我何其相似。 她尚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裡,未曾注意到有人進來,直至我坐到她的身旁,輕輕的換了一聲,“對不起,這幾天讓你擔心了。” 聞言她猛的擡起頭,吃驚的望着憑空出現的我,癡癡的盯着我看了好長時間。就在我以爲她會馬上投入我懷裡的下一秒,她忽然一把將我推開,歇斯底里的叫道:“走啊,回來幹嘛?你走,我不想見到你。” 我一怔,有些不知所措,我的大明星,你這唱的是哪出啊! “走啊!”她提高了音量,又推了我一把。 我站起身來,鄭重的問了一句,“你是要我離開這個家?” “嗯,你走吧!”她的情緒還是很激動。 “那……我的東西呢?” “都帶走,任何和你有關的東西我都不想看到。” 我默默走回自己的屋子,大概整理出了一個行李箱,收拾好後拖進她的臥房。 “我真的走了?” “嗯!”她應了一聲然後背對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