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開盤八萬股全都拋掉,是,全部!”我放下電話,擡起左手,god已經晚上7點了嗎?這個時候我應該坐在餐桌旁,品嚐着芋頭爲我精心烹製的美味晚餐纔對啊!
撥通芋頭的手機,忙不迭的道歉,“半小時,半小時後我一準到家。”
匆忙拿起外套就衝出辦公室,路上雖然有點堵車,好在住的地方也在曼哈頓區,離公司不遠。最後,我果然在7:29分掏出鑰匙開了門。
芋頭似乎已經習慣了我的“不守時”,一切如常的招呼我到餐桌旁坐下,“快嚐嚐,我剛學會的哦!”
嚐了一口,滿新鮮的一種味覺體驗,豎起大拇指讚道:“good,99分!”
“喂,隔壁那家西班牙餐廳的大廚說我做的很地道哎,才99?”
我笑一笑,拍拍芋頭的胳膊,“留有一分的進步空間,是讓你戒驕戒躁嘛~”
吃完飯坐在沙發上,打開筆記本查看今天股市的數據分析。
芋頭看到,忍不住咒罵起來,“真是受夠了,你的工作時間已經嚴重侵佔了我們的生活,我求你趕緊從那個xx的高盛辭職吧~”
“哦,你罵髒話!”我指着芋頭,訝異道。
“對高盛嗎,我還有更難聽的。”芋頭雙手叉腰站在我面前,那樣子可笑又可愛。
對了,我現在在高盛上班。是的,地球總是圓的,繞了一圈,我又回到高盛了。不過,這一次是在它位於紐約曼哈頓的總部。雖然有大學同學的引薦,錄用過程卻一點不馬虎。該考的考,該問的問。
面試的時候,高盛的hr居然查到我曾經被高盛香港錄取過,可見高盛的數據庫還是很完備的。hr饒有興致的問我爲什麼當初沒有進公司,我的回答也很直接,爲了“love”。對方笑了,居然還誇我romantic。老美的思維果然不一樣。
來到華爾街,更加體會到高盛的nb。雖然提到高盛每個人都會罵上兩句,但當他們知道你在高盛工作時還是會對你另眼相看,那意思很明白——這傢伙真厲害!尤其像我這樣黃皮膚黑頭髮的東方人,還是個女孩。
雖然經歷過金融危機,全公司的薪金都有所下調,但56萬美元的年薪對於我來說已經十分ok了。老爸在越洋電話裡聽到時幾乎要暈過去了,他說那在他的世界裡可是個天文數字。好吧,我估摸着他們又可以跟鄰居同事臭屁一陣子了。
我的工作具體是負責客戶股票期權的交易,manager說業績好的話年底的分紅也是很可觀的。幹了一年,公司給我發了25萬美元的紅利,確實很可觀。
芋頭的家明明就在紐約,可她非要跟我一起住,而且我來紐約的這一年裡她也就回家過三次。我曾提出過拜訪一下她爸媽,也被她推三阻四的婉拒了,後來我才知道她家移民過來沒幾年爸媽就離婚了。她跟了媽媽,媽媽給她找了個繼父。她跟繼父的關係不好也不壞,但必然是沒有多少愛的。加上她受美國的教育思想培養長大,很獨立,並不喜歡黏着老媽。
我和芋頭在曼哈頓租了一套公寓,她不上班,潛心於她的音樂創作,定期給花姐發去她新寫的歌。除此之外,便是一心撲在烹飪美食上。當我累了一天回家,總能嚐到各種新菜式,生活充滿了樂趣。這樣的日子有時會讓我恍惚,想起自己也曾用心的準備晚餐,只爲等“那個人”回家。
離開娛樂圈,我幾乎不再關心來自國內的任何新聞。但有時候上網,手指偶爾會下意識的在鍵盤上打下“一心一意”的網址。這一年來,她只在論壇裡更新過一次文章,也就是無關痛癢的說了說她要上映的新片。是她的生活都被歐陽輝填滿了嗎?
如果她的生活被歐陽輝填滿了,而芋頭,無疑也在努力的填滿我的生活。芋頭的愛好之廣泛超出了我的想象。一會兒拉着我參加什麼冥想世界的講座,一會兒又讓我和一個婦女團體搞什麼募捐。天哪,在大太陽底下站了整整一天,就募捐到了300多美元。我跟她說下次再有這樣的活動我直接捐500美元,只是別讓我去了。結果真到了下次,不募捐了,直接發給我一件t恤然後把我推進了一個遊-行的隊伍。我一看領頭人舉的橫幅——givemeliberty…notdebt!額的神啊,周圍沒有電視臺記者吧,要是被公司的人看到,可就慘了。
話說回來,這些體驗確實夠新奇的。
“嗯,今天是什麼日子記得嗎?”芋頭從超市買了一大堆吃的喝的回來,一邊往冰箱裡塞一邊問我。
我正在看報紙,頭都沒擡的反問道:“不曉得,什麼日子啊?”
“嗙!!!”冰箱門被重重的關上。
我這才擡頭,皺眉道:“沒輕沒重的,弄壞了房東要讓我們賠的。”說完手指堆放在沙發上的幾件衣服,“有空幫我拿去幹洗了吧!”
“我又不是你的保姆,哼~”芋頭十分不悅的衝我吼,吼完見我沒反應,還是走到沙發邊把衣服摟了抱起來。
下一秒就傳來她的驚呼聲,“呀!!!這是……”
嘿嘿,一切皆在我的預料之中。
我放下報紙,走到她身後,雙手抱於胸前,不無得意道:“今天晚上洋基隊的門票,你的生日禮物。”
“佑佑,你真好!”她丟了手中的衣服,一把摟住我的脖子,差點沒把我撲倒。
我扶住旁邊的櫃子,調侃道:“這會兒知道我好了,剛纔某人肯定在心裡把我罵得體無完膚了吧~”
她被我說中心事,臉上一紅。我正想乘勝追擊繼續逗她幾句,誰料左臉頰上被軟軟的親了一口,這下換我臉紅了。
坐在比賽的看臺上,聽着芋頭的解說,感受着周圍人的激動和興奮。說實在的,我對棒球是一竅不通,這一次完全是爲了讓芋頭開心。
比賽結果沒有懸念,洋基隊大勝。饒是如此,芋頭還是激動的抱着我又叫又跳,差點又把我撲倒在看臺上,汗。
“不會吧!!!”我盯着電腦顯示屏看了足足三秒,大叫道。
芋頭從廚房裡跑到客廳,“怎麼了,怎麼了?”
我指着顯示屏,臉都扭曲了,“蚊子在臺灣出差,拍了發給我看的。”
芋頭探頭一看,也被嚇了一跳,“不會吧……”
臺灣水果日報的封面——左小芋美國密會同性友人,曖昧貼面親密十足!
封面照片裡赫然就是看球賽時芋頭抱着我的一幕。
靠,用詞要不要那麼八卦啊,不愧是……
我用了24小時,動用以前的關係,終於搞清楚照片是怎麼被人拍到的。
臺灣一家媒體常駐美國的體育記者當天也去了現場,比賽結束時人家隨意拍了些觀衆歡慶的照片,發回臺灣後居然被一個眼尖的編輯在人羣中認出芋頭。於是乎,就有了這個封面報道。好在臺灣的媒體並不熟悉我,所以我被冠上了“同性友人”這一個光榮的稱號。
可是我能預料到,這條新聞很快就會被內地的同行看到,而我的身份隨即便會昭然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