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什麼？怎麼叫沒有自信？”
不等林賢開口，黃清直接發問。
“怎麼，你急了？”
李野冷笑，“區區一個理事，你配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嗎？”
“你！”
黃清啞然。
“好大的官威啊！”
林賢眯着眼，“我現在算明白，國粹爲何會沒落的如此之快，你脫不了干係。”
“林賢！你這是在指責我？”
李野語氣冰冷，整個會議室的溫度，驟然下降數度。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他們倆身上。
林賢和李野。
四目相對。
每人身上都散發着一股強大的氣場。
一些受壓能力弱的，此時此刻已經被嚇得不行。
這。
就是一種無形的對抗。
兩人對視，整整將近三分鐘。
誰都沒有認輸。
但李野已經有些快要撐不住了。
雙手緊緊抓着桌角，身體微顫。
“呵呵。”
突然，首位的鐘泉淡淡一笑，“都是自家人，沒必要鬧得這麼僵吧？差不多得了。”
此話一出。
李野趕忙收回目光，隨後哼哼一聲：“如若不是會長開口， 今天，我非得給你拼出個勝負不成！”
“那……接着來。”
林賢根本不帶虛。
現在嚴謹算是明白。
爲什麼林賢之前跟自己說，做人，要始終保持住一股銳氣。
因爲……
他就是這樣的人！
年紀大又如何？
你要是敢惹我。
老子照樣懟你！
這，
纔是真男人啊！
見林賢這樣說，李野就跟吃了蒼蠅一般難受。
奈何。
他懟不過林賢。
只能別過臉去不再說話。
“林賢，你是咱們戲曲協會的泰山北斗，既然是你保薦的人，那自然是可以網開一面，畢竟，關係戶嘛。”
鍾泉笑着說。
隨後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着嚴謹。
聞言。
林賢冷哼一聲：“關係戶？哼！鍾泉，你可真會說話。在場坐的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有本事站出來和嚴謹較量較量！”
這是羣嘲！
衆人全都紅着臉，面面相覷。
“林副會長，您這話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啊？”
“是啊，我們可沒招惹您！您這把我們都給帶上，是不是有些過分？”
“沒錯！咱們雖然不對付，但也沒必要這樣說話吧？”
“嚴謹真有這麼厲害？”
一旁的嚴謹。
忍不住爲林賢捏了一把汗。
這……
地圖炮開的有點猛啊！
“呵。”
林賢冷笑，“我今天就是要罵醒你們！一個個都這麼大年紀，還不如一個年輕人來的厲害！真不害臊！一天到晚，不好好想想怎麼讓國粹發揚光大，整天坐在這裡喝茶聊天！”
“我們是在這討論方案！”
一箇中年男子甕聲甕氣。
“坐在這裡就可以討論出方案？”
林賢反問。
“這個……”
中年男子頓時語塞，臉紅脖子粗，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什麼，既然鍾會長想要檢驗檢驗我的實力，那麼，我還是獻醜一下，在各位前輩面前露兩手吧。”
嚴謹一個大踏步走到會議桌前，聲音洪亮。
“好！”
鍾泉想都沒想，大聲說，“不錯，不錯！年紀輕輕，有這份魄力，很好！嚴謹，你都會些什麼曲種？”
“我來一首帝都小調吧。”
嚴謹輕描淡寫。
“哦？”
鍾泉挑了挑眉，“你會帝都小調？”
“會一點點。”
嚴謹點頭。
“是《大五更》還是《小五更》或者是《十二重樓》、《繡麒麟》啊？”
鍾泉打量着嚴謹，問出這個問題。
聞言。
嚴謹淡淡一笑：“都不是。”
“那是什麼曲目？說出來聽聽。”
鍾泉用手撐着腦袋，饒有興致。
“我自己的一首原創帝都小調。”
嚴謹不疾不徐。
轟！！
此話一出。
在座的衆人，全都傻眼了。
自創帝都小調？！
這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帝都小調，雖說屬於是民間曲種。
但難度極高。
想要唱好京劇，首先就得練好帝都小調。
算是一門基礎功。
而著名的帝都小調，也就鍾泉先前說的那些。
想要自創。
無疑是難如登天啊！
“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就是，自創帝都小調，豈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我們會長在京劇領域地位如此之高，都還沒有一首屬於自己的帝都小調！他能行？”
“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毛頭小兒，可笑可笑！”
衆人全都用一種戲謔的眼神看着嚴謹。
臉上滿是嘲弄。
李柏看着嚴謹：“嚴謹，你能行嗎？”
“是啊，這可不是鬧着玩的，自創帝都小調……不是易事啊！”
黃清也附和着說。
聞言。
嚴謹無比篤定的點點頭：“沒問題。”
昨天晚上。
他就已經料想到今天這個入會儀式肯定不會那麼輕鬆。
所以……
他做好了準備。
查閱過大量資料後。
他猛然發現。
這個世界。
竟然沒有前世那首辮兒哥哥最最最拿手的北京小調——《探清水河》！
對嚴謹來說。
這簡直就是福祉！
《探清水河》，可以說是北京小調的巔峰之作。
用一首小調，講述了火器營的家長裡短。
讓它增添了一份濃濃的煙火氣。
不論是曲調還是詞。
都非常接地氣。
“嚴謹，我警告你，這可不是你平日裡吹牛的地方，這是戲曲協會會議室！”
一直沒開口的黃休說話了，聲音裡，滿是不屑和譏諷。
林賢的眸子，冰冷如刀，直接凝視着他。
黃休心裡咯噔一聲響。
低着頭不敢再吭聲。
“小夥子能夠有這份膽氣，我是很佩服的。但是，吹牛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嚴謹啊，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多少人想當關系戶還沒門路呢！你就算是不唱，你同樣也可以加入咱們戲曲協會。”
鍾泉臉上帶着一抹極具深意的笑容。
話雖如此。
但言語間，卻都是輕蔑。
聞言。
嚴謹淡淡一笑：“這就不勞會長您關心了，一首帝都小調而已，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不是傻子。
今天如果不拿出點真本事來。
即便加入了戲曲協會。
日後也不會有任何地位！
既然要加入。
那就必須震懾住鍾泉等人！
“那就開始吧！”
鍾泉皮笑肉不笑。
一時間。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嚴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