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熙吶……”
在學校餐廳吃午飯的時候,他端着盤子坐在她的身邊,同時也引來了衆多學生的議論,給湮熙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湮熙吶……”
準備逃課的時候從窗戶裡爬出去,被站在窗戶外英魂不散的金在中又阻攔了,連着一個星期,一節體育課都沒有翹掉。
甚至過分的事,在上廁所的時候盡然還在門口看到他。
他該不會是個色狼吧。
這樣想雖然很過分,但在老師面前又不敢去說。
盡然還有女生找他在這種地方閒談。
這真是趕都趕不走,他難道不上課的麼……娛樂圈未來的新星啊,不應該耗在這的吧……
怎麼看怎麼討厭。一個星期的計劃全被他毀了。
心情也非常的不爽。
乾脆不理他,不和他說話就可以了。
學校疏遠的人遠遠比過去多的多了,連問個問題都要冷眼相對。
肖小老師還上課總是揪着她不放,每到問題都要她站起來回答,回答不上還要被同學恥笑。
只好將那些畫具搬回家,在家裡畫了。
真鬱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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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多年前碰到的一個年輕的女子,體態輕盈多姿,然而現在又在這裡。
就在餘湮熙住的地方。
他笑着迎了上去,問:“姐,這麼巧。”
當再次遇見她時,覺得時間真是惟妙惟肖,要不是當初她的一句話,如今也不會這麼輕鬆的站在這。
“哦,是在中啊,這麼巧。”
可是她卻着急萬分,也就是半年前一起打工的時候得到了她的幫助,當時還是親切的女人,現在就裝作陌生人一樣,就成了那麼淡然的關係。
“對了,你在這個巷子中住有沒有見過一個長相恬靜,穿着件破校服,嗯——扎着馬尾,一看就覺得非常喜歡的那種……應該還揹着一個包。很舊,但是很耐用的樣子。”
在中問她。
“你在找人?”
“嗯,學校離她住的地方很遠,老師讓我送她回家,可她就是覺得沒有什麼,但這是老師吩咐的,所以我只能偷偷護送,跟到這裡就沒了人影。她好像對我有戒心,不相信任何人……”
“你說的怎麼和我女兒這麼像?”
“呵呵……”
她有女兒,怎麼以前都沒提起過……
抓着包還未擺脫稚氣的那張臉笑了笑。
“媽媽……你站在這幹嘛……”
女孩已經從家裡出來,見媽媽和金在中在說話,疑惑的走過去拉着她媽媽問。
金在中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真不知道,餘湮熙原來是她的女兒,怪不得那麼眼熟……
連氣質都非常的相像。
原來他們早就認識,不同年齡的人也能聚到一塊,餘湮熙越來越不喜歡這種感覺,在媽媽的面前,他怎麼就那麼坦然……
餘湮熙正想專心下來寫作業,可白天被他那麼一鬧騰,可憐書本上都是他那張可惡的臉,用筆在紙上來回劃了劃。
想可以划走。
算了,不做了,明天再說。
這就是不想學習的學習方法。
除了美術課,餘湮熙其餘課程都不是那麼好。
私下裡,肖小還會在夜自習的時候幫她補習。
“媽媽……”
她撒嬌抱着母親的腰,身上有淡淡的肥皂味,喜歡這種淡淡的、又不是很強烈的味道,那就是媽媽的味道,可惜,爸爸是什麼樣的感覺完全不清楚。
關於爸爸的傳說,也只是聽媽媽說的。
是個很偉大的人。
“媽媽……”
她笑着回過頭看着後面像熊一樣抱着腰的女兒。
“湮熙吶……作業做完了麼?”
“媽媽媽媽媽媽媽媽,我做完了,不信你可以檢查的。”
明知道媽媽沒有時間檢查,做完飯還要出去打工。
餘湮熙用盡渾身解數來纏着母親,也沒有用,做完飯,母親照樣出去工作,簡陋的出租屋裡,又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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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黑夜降臨。
順直的黑髮如瀑布般瀉下來。
洗完了頭髮該怎麼打發接下來的時間呢……
門外咚咚咚的叩響了門。
一點也不想做作業。
媽媽又回來了嗎?
也許今天是個特殊的不能再特殊的日子,是上面的爸爸聽到了湮熙的心聲,所以讓媽媽決定今天晚上留下來陪她?
這樣的想法完全是中奢侈。
但餘湮熙還是高興的打開門。
金在中?
站在門口是金在中,頭髮溼的跟海藻一樣,冬天的冰冷空氣,快把他的頭髮動結冰了。
怎麼還在這……
“砰——”的一聲,迅速將門關上,脊樑骨量了一大截。
外面在下雨嘛?
跑到陽臺上一看,外面雖然冷,但地面乾的很,一點也不像下過雨的痕跡經過。
這時門的角落裡進來一張白紙。
“不要害怕,我知道你媽媽沒在,我只是想和你說說話,可以嗎?”
他的字不太好看。
湮熙跑到桌上拿了一隻筆,用作業本沒寫過的那一業,寫上“我和你又不熟,幹嘛老是煩我。”
於是從門縫裡,照樣塞了出去。
“呵呵,是這樣啊……可是我想認識你。”
腦裡又想起那天放學時的情境,用一個蘋果就想收買她當女朋友。
沒門。
“對不起,我還不想早戀。”
在他看到後聽到門外的笑聲,清晰可見。
然後最後在紙上寫着:“我喜歡你很久了。”
喜歡?當然,餘湮熙從沒想過在這個年紀要談一場戀愛,他也同樣沒有經濟來源,戀愛本就是一種奢侈的感情。
餘湮熙沒有把紙傳出去,隔着門對他說:“媽媽說了,我這個年紀就是追求夢想和專心學習的,我不會,也不懂……”
外面清冷的空氣湮熙也知道,尤其靠着門能感覺到他在外面發抖,冷的發抖。
餘湮熙還是忍不住打開門,靠坐在門上的金在中是倒進來的,渾身顫抖着縮卷在地上。
“哎……你……”
見着凍得可憐,忙用手攙扶着他起來,不料,被他抓住胳膊後死死的抱住,牙齒上下還在不停的哆嗦。
用她身上的溫度來取暖。
太卑鄙了你。
他該不會是用外面的涼水來洗頭了吧。
怎麼辦……好像連嘴脣都凍得發紫。
把他從門口往裡面拖進來,關上門,他才鬆了手,從臥室裡給他拿了條毯子裹上,用保溫瓶泡了杯熱的水讓他敷上,再從狹小的洗漱間的櫃子裡拿着吹風機幫他頭髮吹乾。
那時候有個吹風機已經很不錯了,那還是用湮熙的畫在人家用的快扔掉的時候換過來的,當時湮熙看着自己的畫落在不懂畫的人的手上時,還是有點捨不得的。
半響……
他眯着眼睛,討好着說:“你真好。”
後來才知道,因爲在外面耽擱的太晚了,宿舍已經關了門,如果那個時候回去的話,一定會露餡,如果不回去,同宿舍的人還幫忙遮掩過去,說不定演技好,還不會被發現。
抱着僥倖的心裡,才堵了一把,可一時沒地方住了,離她這又那麼近,只好走到了她這裡,但是頭髮髒了,什麼都不想,就在自來水的龍頭那裡洗了個頭。
爲了回報她留宿了一晚,在中主動說,會做豐盛的早餐給她吃。
餘湮熙都無所謂,在留宿的第一晚看來,他都規規矩矩的,不像外面看到的那些流氓混混,人嘛……馬馬虎虎,還算說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