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會……約會……約會!除了這兩個字,翁析勻腦子裡此刻再也沒有其他。他認定了桐一月是在跟乾昊約會,那醋勁簡直要衝天了。
能在這餐廳遇到,其實也不算是奇怪的巧合,因爲翁析勻和桐一月都對川味菜情有獨鍾,這唐人街上口碑第一的川菜館就數這一家,所以吃個飯都碰到了。
只不過,桐一月不知道翁析勻在這裡,她沒看見。
但翁析勻就坐不住了,美酒佳釀喝進肚子裡都沒有了味道。
“翁少,是菜不合胃口嗎,你看起來情緒不高?”
“哈哈,翁少,有心事啊?”
老同學的關心,翁析勻只能含糊應對,他現在想的就是對面那包廂裡的人在幹什麼?
上次在派對上看見桐一月和乾昊一起出現,還跳舞,翁析勻就已經夠窩火了,後來在桐一月臥室裡跟她滾牀單都還是帶着幾分賭氣和不甘。
今天又看見她和乾昊一起來吃飯,翁析勻說什麼都難以平靜,越吃越沒心情。
按照翁析勻這脾氣,怎麼可能任由桐一月和乾昊在他眼皮子底下單獨約會呢,既然沒他看到了,要是不做點什麼,豈不是顯得太懦弱?
別人怎麼看,他管不着,至少他是這麼想的。
幾分鐘後,這個坐不住的男人以“我去上洗手間”的藉口,溜出包廂,站在了對面包廂的門口。
可他沒有立刻進去,還在琢磨着什麼。
這時,一個服務生走了過來,見翁析勻站在走道,面朝着那包廂但又在出神,服務生好心地上前詢問。
“先生,您是來用餐的嗎?您在找人?”
翁析勻一愣,俊臉微微染上一抹淺紅,輕咳兩聲掩飾尷尬:“不用招呼我,我馬上就進去了,你去忙你的。”
服務生保持着禮貌的微笑,點點頭就走了,可是忍不住邊走邊小聲嘀咕:“長得挺帥,不過好像有點傻呆呆的。”
翁析勻是順風耳啊,這話還真被他聽到了,不由得爲之氣結,竟然有人說他傻呆呆的?
罷了罷了,再繼續這麼站下去,確實顯得很奇怪。
翁析勻懷着滿腔的怒氣推開了這包廂的門,但當看到裡邊的情景時,瞬間就僵立在原地,然後就感覺耳根有點火辣辣的。
一屋子的人都驚訝地看着他,原來根本不止桐一月和乾昊,另外還有幾個年輕男女,有華裔,也有紐約本土的,一共七八個人呢,並且桐一月和乾昊都不是坐在一塊兒的。
現場短暫的安靜,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這個“不速之客”,不認識的人就好奇,這誰啊?
翁析勻只覺得自己腦門兒上出現了一個大寫的“囧”!不是桐一月和乾昊在單獨約會,是一羣人的飯局,他還真是想多了,可現在怎麼辦,人都已經闖進來了。
還是桐一月反應最快,趕緊地向大家解釋:“這位是……是我朋友。”
桐一月嘴上那麼說,但那一雙靈動的明眸卻瞪着翁析勻,這眼神彷彿在說:“看你怎麼好意思!”
乾昊也微微搖頭,一副像看呆子的目光盯着翁析勻。
翁析勻從來沒這麼丟臉過,但他的反應能力極快,立刻衝着幾個陌生人打招呼,並且走到桐一月身邊的空位,大刺刺地坐了下來。
“都是朋友,別客氣,吃啊……”
另外幾個人是第一次見到翁析勻,還不知道他就是桐一月的前夫,還真以爲是她的朋友呢。
大家都很友善,很快就恢復了有說有笑的氣氛,而這些人當中的兩位單身華裔女子還對翁析勻投去了興奮的目光。
乾昊看見翁析勻居然坐在桐一月旁邊,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乾昊也不便破壞氣氛,只是用脣語無聲地對着翁析勻說:“你臉皮厚到家了。”
翁析勻看見了,但卻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漫不經心地聳聳肩,分明是在暗示說:“本少爺就是臉皮厚,你能把我咋滴?”
這個不請自來的男人,桐一月都拿他沒辦法,誰讓她剛纔爲了解除尷尬而說了“他是我朋友”。
翁析勻也就是因爲她無意中冒出這句話,纔有恃無恐地坐下來。
不得不說,有種天生就是發光體,是自帶磁場的,無論在哪裡都會成爲焦點。翁析勻就是這樣的人,他一來,這兒就有兩個風采迷人的男士了,另一個是乾昊。
翁析勻此刻表現得很紳士,說話也罕見的幽默風趣,一改平時對外的高冷,對於陌生人的問話,他還很有耐心地回答,臉上時刻掛着醉人的笑容,儼然化身成爲翩翩佳公子了。
桐一月在旁邊也看傻眼,翁析勻是不是也太厲害了一點,今天這飯局在座的都是當地上流社會裡出名的“富二代”,是薛常耀爲了擴展桐一月的交際圈,特意安排的,她纔是主角,但翁析勻來了之後,這裡就變成他的主場。
翁析勻也只是應付一下而已,他在看到這包廂裡不止桐一月和乾昊之後,他就沒那麼糟心了,也沒打算一直坐着,畢竟他那幾個老同學還在呢,是他提議的聚會,如果他跑了,那就太失禮了。
翁析勻坐了不到半小時就撤了,但他在經過乾昊身邊時,向乾昊遞個眼色,示意對方出去談。
乾昊不動聲色地站起來,跟在翁析勻後邊走出了包廂,桐一月看着兩個男人的背影,不由得心裡直打鼓……該不會出去找個地方打架吧?
翁析勻剛走,那兩個華裔單身女人就急着問桐一月關於翁析勻的事,言辭之間毫不掩飾愛慕之意,甚至有一個還說“這樣的男人就是我的菜!”
面對女人如此的豪言壯語,桐一月只能在心裡暗暗腹誹:有的男人天生就是禍水,輕易就能俘虜女人的心啊。
翁析勻和乾昊在走道盡頭站着,這裡很安靜,沒人,說話也不用遮遮掩掩的。
翁析勻冷冷地瞥着乾昊:“你是成心的?”
乾昊的手揣在褲兜裡,粉色的雙脣上揚着,一抹邪氣的壞笑:“你不會忘記你們已經離婚了吧?”
翁析勻這臉色黑得像碳,冷冽的眸光透着霸氣:“離婚了又怎樣,她的男人只會是我一個。”
乾昊哈哈大笑,明亮的桃花眼裡含着幾分怒意:“她現在是單身,她想跟誰在一起都是她的自由,你管不着!”
“呵呵,我勸你別浪費時間了,她現在不過是腦子發熱,等她冷靜下來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還有,我和她還有個寶貝兒子……”
說最後這句話時,翁析勻那驕傲的神情真是有點欠揍的。
乾昊也不禁語塞,別的事可以爭論一下,但寶寶這事兒,沒什麼可爭議的,就算離婚了,桐一月對孩子的愛也不會減少。
乾昊的反應也不慢,隨即就冒了一句:“月月以後如果再婚,她也會再生一個。”
果然,這話戳中了翁析勻的痛楚,眼神陡然變得凜冽,然而乾昊已無心再多說了。
“翁析勻,我知道你不會輕易放棄,但你要認清楚事實,你們已經離婚,我也有了追求月月的權力,如果你不肯放手,頂多我們是情敵,再競爭一次,至於結果,誰都預料不到,現在也別把話說得太滿,一切皆有可能。”
乾昊說這種話的時候那雙眼睛裡是充滿戰意的,鬥志昂揚。
他和翁析勻之間,在“女人”的問題上,是情敵,但除此之外,這兩個強大的對手也有着特殊的惺惺相惜。
假如不是因爲愛上的女人是同一個,或許他們能成爲朋友的。
這頓飯吃得不爽,走的時候翁析勻心裡還多了一個疙瘩,但他與桐一月現在的狀態,誰又能說那不是一種重新開始的契機呢。
正如乾昊所說,一切皆有可能。
翁析勻他們不知道的是,這頓飯,也早在薛常耀的監視中,他天性多疑,儘管桐一月認了他,但他始終難以完全信任,他只有不斷地監視,暗中觀察。
薛常耀也挺可悲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他完全信任的人,他唯一相信的只有自己。
第二天。
一大早,桐一月就起來了,她睡覺是很警醒的,聽到樓下傳來車子啓動的聲音,她就睜開了眼睛。
是薛常耀要出門去了,他手裡還提着一個銀色的密碼箱。
密碼箱?桐一月來不及細想,趕緊地穿上衣服下樓。
這大房子有五層,還有電梯,平時桐一月愛走樓梯,但像現在這麼着急的時候會用上電梯。
薛常耀剛打開車門就聽見桐一月在身後喊他,隨即停下了腳步。
“爸爸,您要出去嗎?”
薛常耀低聲地嗯了一下,桐一月又問:“這麼早出去啊,晚上會回來吃飯嗎?”
薛常耀面色略顯沉凝地說:“今晚我不會回來,明天或許晚一點會回,你一個人在家,如果要出門,必須有保鏢陪同,知道了嗎?”
桐一月一邊點頭一邊飛快地轉動着腦子……薛常耀要去哪裡?看樣子是很重要的事,那密碼箱裡裝的什麼?
“爸,不如我陪您一起去吧,一個人在家好悶的。”桐一月表面平靜,但心裡有點緊張,不知道薛常耀會怎麼想。
薛常耀疑心特重,聞言,握着密碼箱的手下意識地緊了緊,眼底一絲陰騖稍縱即逝,霎那間改變了主意:“好,你跟着來吧。”
桐一月心頭暗喜,甚至是按捺不住的興奮……太好了,她有個預感,這次興許能接觸到薛常耀的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