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悄然而去,當黑暗散去,黎明隨之而來,太陽還是照常升起,一切都如往常的模樣。
一個倩影從牀上坐起,在地上找了找鞋子的位置,小心的起身生怕驚動什麼的樣子。躡手躡腳朝着窗邊移動,輕輕的推開緊閉的兩扇窗子。
緊接着一縷陽光偷偷溜了進來,照射到了牀頭上,不偏不倚剛好照到了還在熟睡中的荒天額頭中央。荒天只覺得眉心有股暖意,隨後眉心一癢,直接從睡夢中清醒過來,伸出手稍微在眉心撓了撓。
**了一聲,他揉了揉惺忪睡眼,刺目的光亮讓他費了好大一會的功夫才逐漸適應,然後緩緩睜開了雙眼,支撐起身體在牀上坐了起來。
“這一覺可真舒服,這酒也美得很。這……這,伊伊你大清早怎麼就來了。”
荒天本來目光隨意的掃視着房內的一切,當他看向窗外的陽光時,卻瞥見在牀邊含着笑意望着自己的雲伊。
這大清早的,衣服還沒穿好呢,就被一個姑娘家家的闖進了房門,這擱誰誰都接受不了啊。這場面也太驚悚了,荒天趕緊隨手拿了一件衣服擋在身前,一副小媳婦的模樣。
“不好意思啊,還是吵醒你了。”雲伊抿着嘴,憋着一股笑意。
“沒事,沒事。可是伊伊你怎麼大清早就來了啊。人家還沒穿好衣服呢,怪害羞的。”荒天小臉一紅,像是受了什麼委屈的樣子。
雲伊打趣的瞧着他一眼,兩隻眼睛就朝着天上左瞧右看,漫不經心的說着:“不是我大清早就闖進來了,我只是沒來得及出去呢!”
“哦,是這樣啊。啊?什麼叫還沒來得及出去!昨天你在哪裡睡?”荒天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面色變得極爲古怪,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自然睡的牀上啊,難道你還讓我睡地上?”雲伊指了指荒天身下的大牀。
“我……你,我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吧!不不不,我可是正人君子,不可能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此時他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時而慌張,時而尷尬,時而淡然,時而嚴肅,簡直像變戲法一樣,如果有觀衆再次肯定會爲他的表演極力喝彩。
“還正人君子呢,昨晚你做的事你都忘了?那可一點都談不上正人君子!”雲伊小臉一紅,像是在說什麼極爲不好意思的事情,目光一隻躲閃着,有意無意的偷偷看着荒天的眼睛。
荒天也是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年,那裡見到過這場面。而且雲伊做戲又做的這麼像,荒天不由得也有幾分相信了。他臉上一陣陰晴不定,憋了許久才憋出來這麼一句話。
“這……我……我會對你負責的。反正我本就喜歡你,這就算提前確定關係吧。”
“我又沒說喜歡你,你怎麼個負責法,說來聽聽?”雲伊黛眉一挑,目光有幾分挑逗的韻味。
“啊,那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一時間也想不到怎麼對你負責了。”
平常精明的像個狐狸的荒天,在雲伊麪前腦子一下子就不靈光起來了。他對雲伊的話信以爲真,自顧自的低頭苦笑着,心中生出莫名的低落感,臉上寫滿了絕望之色。
“行了,看你這個樣子。我就相信你是喜歡我的啦,我也承認我喜歡你,要不能跟你在一個牀上睡?只不過昨晚什麼也沒發生,你睡得跟個死豬一樣。”
雲伊也不忍心在逗他了,直接將昨天的真實狀況娓娓道來。
……
“噢,是這樣啊。我就說嘛,我荒某人雖然談不上什麼道德領袖,但也算是個正人君子,怎麼會做出如此不知羞恥之事。再說了,我與伊伊你愛慕之心乃是天地爲證,彼此相敬如賓,不會做出強迫你的事情,更不必說,咳咳,那個了。”
荒天瞭解到了真實情況之後,立馬就滿血復活了。振振有詞的開始大肆鼓吹自己的道德如何如何高尚,行事怎麼怎麼光明磊落,神色激動,句句慷慨激昂,頗有一副街頭叫賣膏藥小販的那種氣勢,還是那種祖傳秘方,不好用直接全款退貨的那種。
“行了,行了,趕緊收拾收拾,今天還要跟庚大叔出去好好轉轉呢!”
簡單了梳洗了一下,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二人就匆匆忙忙的下樓了。剛走到一樓,一大早在大堂來回踱步的妍瑤就迎了上來,走到二人跟前掩面輕笑了一下,似有深意的看着二人。
“荒小哥,氣色不錯呀,看來昨日睡得夠香啊。”
目光有意無意的瞥向雲伊,二女四目相對,女人之間的交流往往一個眼神就能完成。荒天還在一旁低着獨自尷尬着,這時候雲伊在他身後戳了他兩下,指着門口的方向,示意讓他朝着那邊看去。
只見庚老漢坐在石獅子上,看到二人後輕身跳了下來,朝着二人揮着手。
“庚大叔,早啊。”荒天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的自然些,笑的隨意些。
可熟不知,有些東西越是刻意控制,越是不隨人願。看着荒天有些尷尬的笑容,又看了看他身後的絕美少女,聯想起昨天臨別之際的場景。庚老漢也是老江湖了,怎麼可能不懂發生了什麼。
隨意哈哈一笑,拍了拍荒天的肩膀,一副已然明瞭的樣子說着:“小哥,不錯嘛!趁着月色,飲一壺清酒,佳人相陪,這人生中的得意都被你給享受到了。哈哈,小哥你可以的。”
“庚大叔,你想錯了。其實……”
“誒,老頭子我是過來人,我懂,我懂。我們今天就隨意逛逛吧,聽說最近有幾家店來了好東西,看二位能不能看上眼。”
庚老漢完全不給荒天解釋的機會,這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荒天也認了,悻悻的跟着庚老漢後面朝着熱鬧的市集走去。
……
中州,天隕書院。
天墟之中有着這麼一處另類空間,在這裡雷電纔是天地間的主宰,數萬到雷霆從空中降落化爲雷電的海洋。無盡的電弧在這片空間不住的跳躍,形成一波又一波的渦旋朝着遠方擴散而去,彷彿是大海中的浪花一樣,只不過這浪花卻是由雷電凝聚成的。
狂暴的雷電無休止的從空中傾瀉而下,在地面轟的一下炸開,掀起無數碎石。即便是如此天塌地陷一般的景象,這邊空間卻並沒人預料的那般荒蕪、貧瘠,反倒是一碧如洗,青翠欲滴的野草在雷電中盡情的搖擺着,彷彿在歡呼,在熱舞,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
只不過這些細嫩的野草上也纏繞着絲絲雷電,電絲像小蛇一樣靈動在草地中游走。二者彼此糾纏着,有時像是要分開、有時又像是相融。每當電絲化成的小蛇偏近野草一寸,那野草就會更加歡快的扭動着身軀。最終小蛇還是沒入了野草體內不見了蹤影,而野草相應的似乎更加粗壯、高大了些許。
這裡就是天隕書院中鼎鼎大名的七重雷界,憑藉着一隻聖者境界雷獸的魔核,加上一位雷道聖者坐化之時注入的諸天雷電法則所模擬出來的弱化版本的雷劫。但即便這樣,在天隕書院中也沒有幾個人敢進入到這裡修煉的,畢竟雷劫的威力太過於駭人。
“呼!爽!”
一個有些慵懶的男子聲音從雷電爆發的最深處,壓過了無數雷鳴聲,穿透層層壁障傳出,震的虛空嗡嗡作響。
只見一個全身赤裸的身材十分修長的男子雙手扒開無數雷電從中探出身來,面容溫文爾雅,烏黑柔細的青絲在腦後飛舞,飄逸靈動的氣息,竹葉般的眉毛,銀色的眼眸流轉,充滿着自信和不羈。
此人正是天隕書院第一人,裂天。沒錯,在玄靈金榜再度更新之後,裂天與易辰同爲榜首。二人的實力本就不分伯仲,性格相投,平日裡還經常坐而論道,久而久之,彼此惺惺相惜,視對方爲知己。
“衣服都轟沒了,威力還真是不俗。而且這雷劫之中竟然跟上次渡劫時候那道雷霆如此相似,竟然存在着一絲生氣。看來,學院這幫老古董真的沒少下功夫,這番意境都讓他們捕捉到了,薑還是老的辣啊!”
裂天搖了搖頭,回味着在雷霆之中的感悟。同時從儲物戒中拿出一套白色長衫順手穿上了,衣襟在雷電中飄蕩,頗有幾分風華絕代的意蘊。
一道金色長梭從遠處破空而來,速度極快在空中只留下一道金色幻影。裂天似有所感,隨意的擡起頭看向朝他激射而來的金光。
奇怪的是,裂天並沒有採取什麼行動,甚至連靈力屏障都沒有打開。眼看着那道金梭就要打在了他的身上,他還是無動於衷。
金梭好像有生命一般,那麼快的速度竟然能極爲聽話的停在他的面前。
裂天微微一笑,伸出兩根手指夾住了面前的金梭,將其放在了眉心,閉上自己雙眼感應着。
“易辰這小子,這麼着急找我幹嘛?難道他等的人到了?這倒是要見上一見。”
說完裂天整個人就化作了一道遁光爆射出去,消失在了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