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都城內天地靈氣沸騰,五顏六色的光點在空中閃爍,無數道則嗡鳴,交織翻騰,化成一片氤氳之地,城內靈壓瞬間暴增。
這時,城內的所有人終於注意到了異樣。不論是天空中晦暗的景象,還是令人窒息,無法調動絲毫靈力的靈壓,都讓人不得不注意。
一處僻靜清幽的府邸內,一個身着白袍,濃眉虎目,長相頗爲威武的中年男子此刻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一瞬間整個房間盪開了一種唯我獨尊的王者氣息,正是真靈白虎世家的家主——白戰。
強龍不壓地頭蛇,自從明都封城之後,各方勢力給足了唐家和萬金商會的面子,沒有主動去尋釁滋事,舒舒服服的呆在府邸之中。
雖然身在府邸,可是外面的風吹草動卻沒有一絲逃出他的眼睛。
白戰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周身的靈力宛若火山爆發,山洪傾瀉,聖者之威盡顯無疑。
他的目光穿過重重壁障,冷冷的望向天邊那團如同惡鬼咆哮的陰森景象。那裡是唐府的方向。
“這下有好戲看了!”白戰喃喃道,嘴角微微揚起,“人家自己的事情,還是獨善其身得好,省的到時候惹得兩邊都不討好。”
說完便兀自閉上眼睛,坐下來繼續修養起來。
絕大多數都是抱着這樣的想法,各方都沒有冒昧行動,秉持着隔岸觀火的心態,坐等這場暗鬥的最後贏家。
這些人還是單純的以爲只是勢力衝突,經典的舊人逝去,新王登基的劇本。熟不知其中牽涉的東西,和錯綜複雜的情況。否則他們若是明瞭,絕對不會選擇獨善其身的。
聖者之威,不容觸怒。
就算唐府設有絕對安全的結界陣法,但還是阻擋不了絲絲聖者氣息外泄。
哪怕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絲氣息,也足以讓人心驚膽戰,失去身體的控制權,導致癱軟在地。
聖者之下,皆爲螻蟻。
荒天雖然手段頗多,同代人中實力強勁,而且還有天啓巨刃這樣的神兵利器,可以雙方之間的境界實在是差的太多了。
就算你又通天的手段,亦或是震爍古今的稀世神兵,也難以彌補其中的差距。
僅僅是一個照面,那條神勇無比的火焰巨龍就被半空中不可一世的陰森墨鮫碾壓的滿身裂紋,隨時都可能爆碎的模樣。
“荒域的人腦子真的都是壞掉了!”墨傾斜眼嘲諷道,“明知道自己是螻蟻,不想着逃跑,還非要不自量力,挑戰聖者的威嚴。”
墨傾袖袍一揮,漆黑的靈力洪流一擁而上,巨大的衝擊力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火焰巨龍毫無懸念的爆碎開來,化成縷縷火焰,最後消失不見。
可黑色的洪流絲毫沒有停歇下來的樣子,威勢絲毫不減的繼續朝着荒天碾來。
十數丈的洪流宛若大浪,荒天在其面前渺小的如同一隻弱小無助的小雞般。
荒天眼神冷冷的盯着頭頂的洪流和正面衝來的墨鮫,神色古井無波,心中沒有一絲的漣漪。
面對荒天,墨傾絲毫沒有生出憐憫之心,面目猙獰的催動黑色洪流惡狠狠朝着荒天直接鎮壓而下。
轟,黑色洪流如同天邊倒掛的瀑布,裹挾着滔天聲勢拍下,直接將荒天的身影淹沒,封鎖了虛空。同時早就在一旁掠陣的墨鮫也一併而來,直接將洪流洞穿,魚貫而出。
“哎……”唐休幽幽的嘆息聲響起,心中滿是自責,他可不認爲在聖者毫無紕漏一擊下荒天還會僥倖逃過。
他是萬萬沒想到,原本就一位是勢力之間的摩擦碰撞,想讓這位荒域的少年就此來調節各方的關係,同時也可以給族中的年輕一輩做出榜樣,讓他們平日裡更加沉穩一些。
卻沒想到,竟然會造成這般結果,竟使得荒域的少年至尊夭折於此。
“該怎麼想荒域的人交代?”其他的聖者此時心中也泛着嘀咕,畢竟這樣的事在場的各位都不可能撇清關係。
而且荒域,北辰最神秘、最可怕的實力,他的怒火恐怕要讓北辰天翻地覆了。
若不是他拜託這位年輕人來趟這趟渾水,說不定荒天就不會這般年輕就隕落於此了。
“你敢擊殺荒域的人,你就不怕招來災禍嗎?”唐家的那位長老叱喝道。
唐家這位名宿修行歲月極長,沒人能說出他究竟是什麼時代的人了,只知道早年間他的名聲就流傳在外,是北辰德高望重的聖者。
他年輕的時候在外遊歷,曾見到過行走在外的荒域中人。荒域之人很少在外顯露,每次出現都註定有所爲,掀起一番風浪。
所以,他對於荒域中的神炎記憶頗深。當時他已經成名已久,見到一位修爲歲月不是很長小輩。
雖然只有數十載,卻已然成就天渡境界,具有衝擊聖者之姿。而且那個小輩施展出了神奇火焰神威滔天,威力絕倫,將幾個比他境界高出許多的敵人,甚至還有爲準聖者,困得焦頭爛額,最後活活被燒成灰燼。
他自問,遇見這麼個敵手,就算有把握將其制服,自己也難獨善其身。對方若是魚死網破,雖然自己有機率將其擊敗,不過那時恐怕自己也失去了戰鬥能力,最好也只能是兩敗俱傷的境地。
“荒域?哈哈,可笑可笑!”墨傾笑聲中充滿了不屑,心中絲毫沒有把荒域當成一回事的樣子,“不過是一羣喪家之犬罷了。”
“十幾年前,荒域少主被擊斃於斷月山。他們不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仇家逍遙法外,自己卻束手無策嗎?”墨傾頓了頓,眼中閃過一抹陰曆,“荒域,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再說今日這裡的任何人都不會活着出去,也不會有消息傳出去。”墨傾臉上逐漸涌現一股癡狂之色,“現在還沒到處理荒域的時候,到時候暗界橫渡過來,踏平荒域不過只是隨意踢開路邊的一個碎石那般簡單,天衆域纔是目標。”
“到時候就用荒域人的血,祭我們偉大計劃的旗幟;他們的骨,做我們踏平星空的鋪路石!”
“哈哈……”
肆意的笑聲迴盪在大殿,未來的輝煌宏圖浮現在墨傾的腦海,彷彿伸手便能將勝利的果實攫取。
“諸位,請上路吧!”墨傾淡淡的說道。
就在墨傾動用無上手段想要了解這一切的時候。突然,嘭的一聲巨響,黑色洪流炸開,空間扭曲,明黃色符號閃爍,密密麻麻的在空中飛舞,爆發出無數神威。
只見荒天渾身襤褸,周身被明黃色火焰包裹,整個人氣血滔天,如同一個人形太陽般,散發着炙熱的光芒,同時伴隨着萬道神霞,熠熠生輝。
他的身體各處熊熊燃燒,每一寸肌膚都綻放出刺目的火光,釋放出無盡的潛能。
雙目白芒閃爍,無盡銀色符文在其眸中流轉,仔細看去,似乎日月都在他的眸中流轉,諸天形成在其中沉浮。
一柄巨刃懸空,靜靜的漂浮在荒天身後,散發出無盡的波動,迸發出妖異的光芒,震得虛空嗡鳴,激動層層漣漪。
荒帝訣全速運轉,無數的符文在他心間流淌,赤紅色靈力呼嘯,他在體內如同江河般滔滔而過。同時血液沸騰,發出海嘯一般的巨響,兩者交相呼應,衍生出驚天異樣,映照諸天。
眉心之中,一個金色小人盤坐。小人面色無喜無悲,身上閃耀着異常反覆暗紅色光紋,還有七個暗紅色符號漂浮在他的身邊。
原本荒天,可是聽到墨傾的一番話,終於將荒天激怒。他無比的憤怒,無窮的怒意化作源源不絕的東西,精血燃燒,釋放出無盡的潛能,而天啓巨刃似乎也受到了主人感染,與其共鳴,施展出無盡神力,將他從死局中拉出。
一瞬間,血氣如岩漿迸發,荒天怒髮衝冠,如同一尊開天闢地的魔神傲立世間,可擊九幽,踏九天。
荒帝訣推衍太初境界到極限,全速運轉。受到天啓巨刃的神力加持,在絕境之中,荒天憑藉九死無生的意志和執念,將天炎、地炎成功的短暫粗鄙的融合,化成至尊炎的真正模樣。
“荒域,不可辱!”荒天怒目而視,一字一句威嚴的唸叨,道音陣陣,像是黃鐘大呂在一旁嗡嗡作響。
荒天體內血液咆哮,愈發的璀璨,閃動着鮮豔的光芒。至尊聖體到此刻終於進一步覺醒,氤氳瑞氣瀰漫,伴隨着隆隆海嘯天崩之音,釋放出滾滾神威。
“你竟然……還活着?”墨傾滿臉驚恐,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其他人也滿臉震驚,狠狠的揉了揉眼睛,仔細的朝着前方望去。
這實在是太驚人了,一個太初境的修士竟然能在聖者不放手的情況下,還存活下來。
這也太讓人震驚了,就算是荒域的人,也讓人難以想象。
在場的人哪一個不是一方巨擘,以太初境硬抗下聖者一擊的,他們聞所未聞。
實際上不光是他們,就算悉數古史之中,也沒有一個這樣的例子。
這可以成爲絕無僅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