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來的又急又快。讓我都險些沒反應過來。更別提蘇東坡。他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還在琢磨着怎麼找童顏大胸脯蘿莉呢。消息傳到蘇東坡的耳朵裡。蘇東坡猛然一怔。一個電話打給老孃姬妖媚。問姬妖媚什麼情況。姬妖媚淡淡說了一句:“小事情。”
蘇葉入獄的消息被嚴密封鎖。消息只曝光在某個發行量只有十萬份的報紙上。網絡和電視上面並沒有這樣的新聞。我感覺有些奇怪。蘇東坡更是眉頭緊蹙。我想讓夏婉玉幫我調查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夏婉玉的關係都在國外。她調查起來也很麻煩。最後還是找到了王穎麗。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蘇葉家大業大。說他是東北王爺。是往他頭上丟髒水。這年頭哪有什麼王爺。說到底還是老百姓自己感覺這個人有事。在當地有威望。他們跟那些隱形起來的鉅富一比。頓時相形見絀。但是他們又沒有什麼能夠讓人揪着不放的小辮子。所以無論是政界還是新聞界。都懶得去招惹這種人。國內這些名字叫的響亮的大佬王爺。都是草根出身。你見過哪個真正的鉅富願意站出來說自己有錢。說白了。真正有錢那波人。你看不着的時候。人家就將錢給賺了。京津圈子裡有多少情報販子。就有多少富豪。即將制定的政策。還在萌芽的決定。隨便拿出來一個。就能轟動半個中國。你要是知道這些信息。你會不拿來自己賺錢。而與之相反的。就是所謂的這些‘地方王爺’。草莽無論在那個年代。都入不得大流。真正的權貴。還是那些侯門似海的衙內王公貴族。”
這是王穎麗說的一番話。我琢磨了一下是有那麼點意思。不過很快我就有些疑惑的問:“這和蘇葉又有什麼關係。”
王穎麗笑吟吟的說:“他賺了不該賺的錢。有人看他不順眼。但是其在東北的勢力。也有一定氣候。別人不敢拿他怎麼樣。但又實在咽不下去那一口。只能用這樣的辦法來對付他。要是他的事情真在晚上七點鐘開始的那個節目出現。我估計即便是夏婉玉出面。也無力迴天。”
我長舒了一口氣。王穎麗卻笑吟吟的看着我說:“其實我倒感覺。這件事對你來說。是件好事。”
我眉頭一皺。問:“何來此說。”
王穎麗說:“蘇葉今年也有五十歲了吧。”
我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應該差不多。蘇東坡今年都快三十。他老子要不快五十。只能說他不是他老子親生的。”
王穎麗吃吃一笑說:“人一旦進入四十歲。身體機能下降。不服老都不行。等到了五十。就知天命。開始盤算着頤養天年。”
“難道是說。”我不禁眼前一亮。
王穎麗笑道:“恐怕你那個小兄弟這次要上位。子承父業。古時候傳下來的的規矩。”
王穎麗將話說的這麼明白。我怎麼還會不明白。我頓時明白爲什麼蘇東坡從軍隊逃跑。他老子和老孃不從東北殺過來要他小命。原來他真的到了離開軍隊的時候。蘇東坡對我說過他的小時候。他說他自小就在外地上學。根就沒有半點東北王爺兒子的威風。甚至連大學都上了一個三流大學。要是她老子願意動用關係。估計他也能到光華里混個憑。不過他老子對他就是放羊式管理。你有多大事。就上啥大學。而且在大學時。他每個月的生活費只比我多出二百塊。而在未畢業之前。他就去部隊當了兵。估計也是蘇葉讓他去的。
我咂巴了一下嘴巴。撓着腦袋對王穎麗說:“難道他真要回東北當王爺。”
王穎麗點了點頭。玩味的說:“想要繼承父業。沒那麼簡單。”
我看着她。王穎麗對我說:“東北王爺多大的家世。這其中內部因素就夠這小子喝一壺。而他想要接手這些家產而不敗家。還要和官方打好交道。和方方面面都要處理好。不能給人一種蘇葉一退位。整個商業帝國就完了的跡象。你說說。他要經受多少的考驗。”
“有點意思。”我玩味的說。
儘管王穎麗跟我說的很明白。但是讓我和王穎麗始料未及的是。蘇東坡最先經受的考驗不是來自父親方面的。而是來自nainai方面的。蘇葉有一個老孃。今年八十八歲高齡。一直都是這座商業帝國說一不二的老佛爺。上學時。蘇東坡從東北帶來的野豬肉都是他nainai親手弄的。可見他nainai對他是有多親。
可是就在他老子入獄一週之後。蘇nainai就壽終正寢在東北老家。
這個消息傳到上海之後。蘇東坡整個人當即傻眼。不聲不吭的買了去東北的機票。我想了想怕他出事。也買了一張機票陪着他回東北。蘇東坡家位於大連甘井子區。我們從上海直飛大連。到了之後下車坐出租回家。一路上司機對我們談起蘇葉入獄的事情。這件事情現在在東北傳的很火。我們兩個都沒有吭聲。的哥又怎會知道後座上的這個胖子是蘇葉的兒子呢。
車到甘井子區的一座山下停住。這座山被當地人叫做掌包山。掌包在東北話中有老闆和掌櫃的意思。但是放在這裡應該是老大的意思。因爲這整座山。都是蘇東坡的家。山下有一個巨大的鐵門。我們兩個給了的哥二百塊錢下車。的哥很好奇的看着我們兩個朝着那座整日關閉的大門走過去。他知道這裡面住的是誰。他不敢相信我們兩個能進去這個門。他更不敢想象能拉一個進入這座門的人。要知道。平時進入這座門的車。最差的也得奔馳s級。
他看着我們兩個慢吞吞的走過去。那個胖子似乎還有點怯懦。他嗤之以鼻的等着看我們的笑話。可是等我們到了門前之後。這座山門。卻徐徐打開。門後兩輛奔馳正在等候。在車前站着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孩。的哥認識。那女孩叫蘇果。東北王爺的女兒。他的女神。他還在網上看着女神的照片打過飛機呢。
的哥吞了把口水。大門徐徐關上。將後面的一切遮擋過去。
一路上。蘇東坡都很沉默。到了家裡之後。蘇東坡依舊沉默不語。從山下到山上。有十分鐘的車程。來接我們的蘇果簡單說了一下目前的情況。蘇nainai是昨天晚上病逝的。走的時候沒有任何痛苦。父親現在還在獄裡。那些叔叔伯伯都還在等消息。
蘇東坡沒有聽這些。我看着有些疲態的蘇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到山上時。我看到了一座似宮殿一樣的建築。想必這就是蘇東坡的家。蘇東坡下車。並沒有進這座富麗堂皇像是暴發戶一樣的建築。而是饒過建築。來到建築後面的一座有三層的古香古色的小樓。小樓上面有三個字《古念祠》。蘇果跟我解釋:“nainai常年住在祠堂裡。”
蘇東坡疾步走了上去。在祠堂一樓的大廳裡。有一個鮮花簇擁的屍體。周圍零星坐了幾個披麻戴孝的人。姬妖媚就在其中。蘇東坡走上前。先跪下磕三個頭。然後跪在nainai的屍體前。放聲大哭。哭沙啞了嗓子。哀鴻遍野。
夜幕降臨時。蘇東坡站在掌包山上。遠眺遠處燈光璀璨的大連市。他眼睛紅彤彤的。看不出目光中是什麼意思。第二天是蘇nainai下葬的日子。蘇nainai的墓地選在掌包山的半山腰。那裡有蘇東坡死去的爺爺。早晨時分。一輛精車開到山下。蘇葉悍然上山。在母親的屍首前跪了三個小時。這三個小時。沒人過去。三個小時後。蘇葉喝了一聲:“我母親一輩子信佛唸經。死了之後。也是天上的福星。時辰已到。我這做兒的就再送母親一程。”
喝完。砰砰砰三個響頭。
起來時。腦門上戴着血。大聲喝道:“下葬。”
楠木雕花棺材上一個大大的“奠”字。蘇葉親自擡着母親的棺材到了墓上。將棺材下到墓坑裡。蘇葉親自拿着鐵銷給墓封土。周圍的人都看着。沒有一個人上去。這時蘇東坡眉頭一皺。走上去搶了父親手中的鐵銷。蘇葉眉頭一皺。睚眥欲裂道:“他是我媽。”
蘇東坡梗着脖子吼道:“她是我nainai。”
僅僅是一句話。蘇葉就沒有再動手。所有的人都看着蘇東坡將墓封好。親自將墓碑立起來。yin雲壓陣。雨水淅淅瀝瀝的降落下來。沒有一個人走。能來參加老太太葬禮的。都不是外人。蘇葉沒有再說話。天色漸晚時。他隨着那兩個帶他回來的精察下山。坐上精車離開。而蘇東坡。則依舊站在nainai的墓前。
姬妖媚沒有理兒子。蘇果也顫巍巍的看着哥哥。直到夜幕時分。蘇東坡纔回到家裡。給nainai斷了一碗玉米粥放在墓前。我走過來看了看他。有些顫巍巍的問:“你沒事吧。”
蘇東坡突然一笑。說:“沒事。”
我走上去坐在蘇東坡的身邊。嘆了口氣說:“逝者已逝。生者當如斯。”
“當如斯。”蘇東坡念着這三個字。看不出他眸子中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兒蘇東坡對我說:“nainai從小就對我一個人親。你可能不知道。我家只有nainai一個人對我好。蘇葉。姬妖媚。小果他們儘管對我好。但那種好是有限度的。八歲那年。我發燒感冒。四十多度。他們都在外地。是nainai親自帶我去的醫院。回來之後他只說了一句。沒死就好。從那以後。我就知道。人想出頭。還是得靠自己。不過我這個人太懶散。沒啥毅力。幹啥事都幹不好。脾氣好臭。就跟茅坑裡的石頭一樣。沒人愛搭理。只有我nainai。愛拉着我說話。談她這一輩子的榮辱人生。”
我默默聽着。沒有說話。
蘇東坡對我說了好多好多。說了最後他紅着眼睛對我說:“現在他有難。不管他對我再不好。畢竟他是我老子。我從他身上別的沒學來。血腥志氣倒學的到。所以。我還是得幫他。誰讓他是我爸呢。”
雨後的夜晚。天空中散佈幾顆星星。還算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