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參與戰爭,第一次見到暴亂,第一次見識到人命的脆弱。太多的第一次,都在中東這個神奇的地方發生。
那些平時只有在電視和電影上面看到的‘哈利路亞’信徒,第一次出現在我的眼前。
第一次見識到信仰的力量,是用來殺人的。
熱水灑在我的臉上,滌盡我身上的血跡。
兩天兩夜未睡又經歷了這麼多的我,終於在思維混亂之間,栽倒在浴室裡面。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了。
我躺在酒店房間裡面,一個伊斯蘭醫生正在給我看病,劉薇薇焦急地站在我的左邊,老三站在我的右邊。伊斯蘭醫生見我醒了,笑着對劉薇薇道:“你們看,病人沒事了,他只是太累了。”
我剛準備坐起來,卻發現我手上正掛着吊針,劉薇薇趕緊扶着我坐起來。
我的確是太累了,肩膀上面的彈傷,再加上在大馬士革暴亂中受到的驚嚇與衝擊,導致我在洗澡的時候昏迷。醫生給我掛了兩天葡萄糖,我休息好了之後,就醒了過來。醫生給我開了一些藥,然後就提着藥箱離開了。辭別了醫生,劉薇薇才坐在我的面前,瞪了我一眼,嗔聲道:“小耗子,你嚇死我了。我休息了一天一夜,醒過來之後卻發現你倒在浴室裡面。”
我笑了笑道:“在大馬士革都沒見你那麼害怕,我暈倒了,你倒害怕了。”
劉薇薇翻了個白眼,我問:“大馬士革現在局勢怎麼樣?”
老三替劉薇薇回答:“暴徒已經被敘國政府軍用毒氣彈鎮壓,反對派被政府軍打出了大馬士革。大馬士革恢復正常,美方決定對敘國施行人道主義軍事打擊,總統已經向國會提交草案,可能明天出兵,也可能一年後出兵,也可能不會染指敘國內戰,一切都等到國會決議。”
我眉頭一皺,玩味道:“這次有意思了,政府軍打反對派,你們認爲誰會贏。”
老三搖了搖頭道:“不管誰會贏,我們埋藏在倭馬亞清真寺下面的東西,都是這個大棋局上的一顆棋子。”
劉薇薇深吸了一口氣,對我道:“其實敘國的政府腐敗無比,如果美方能夠出兵支持反對派,對於敘國來說十分不錯。”
我猛然一怔,盯着劉薇薇說:“交易給反對派的那個東西是由美軍給的?”
劉薇薇點了點頭,道:“嗯啊,我不都告訴過你了,你怎麼還這麼驚訝。”
我一拍牀鋪,失聲驚呼道:“完蛋了。”
劉薇薇感覺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了?我們都已經到的黎波里了,怎麼還完蛋了,我已經預定好了船舶,我們明天就到開羅去,到哪裡乘飛機回國。”
劉薇薇有點天然呆,不懂那顆炸彈對於美方和敘國政局的重要性。
老三這個傻子卻聽懂了我話中的意思:“美方已經對敘國反對派進行了暗中支持,那顆炸彈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現在任何國家,只要染指核武器,美方都可以無條件對於這個國家實施打擊。美方讓這顆炸彈到了反對派的手中,然後出兵敘國,支持反對派打垮政府軍。可是現在,炸彈丟了。而且,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那些暴亂的民衆,是敘國政府煽動起來的。他們手中的槍,是政府軍提供的,他們要營造一種假象,敘國人民反對美戰,並且政府軍能夠戰勝反對派。”
老三說出了我心中所想,我盯着他的眼睛道:“你越來越能夠給我驚喜了。”
老三卻低着頭冷靜分析道:“美方和反對派現在一定都在尋找這顆炸彈,但是炸彈卻埋藏在倭馬亞清真寺下。而我們原本準備栽贓的沙巴,卻在那場暴亂中死亡。”
房間裡面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老三冷靜分析道:“沙巴身上有五塊金條,他在暴亂中死亡後,反對派和美方間諜一定能夠發現。他們一定會順着這條線索查下去,所以!”
老三停頓了一下,環視我們兩個,道出:“我們現在很危險。”
老三話音剛落,忽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我們三個大吃一驚,我二話不說就拔掉手腕上的針頭。飛快穿上衣服,拿着僅剩下兩把的沙漠之鷹,和老三一起來到門前,趴在貓眼上面一看,只是酒店經理而已,我剛準備開門。老三就拉住了我的手,衝我搖了搖頭。
我還未反應過來,老三就將我和劉薇薇拉着躲到了房間裡面。
敲門聲響了一會兒之後就不響了,死一般的沉寂了五分鐘之後。響起了一陣輕微的鑰匙扭動門鎖的聲音。老三轉過身,站在門口的走廊前,手中握着一把沙漠之鷹。門鎖打開的那一刻,老三二話不說,直接三連發,擊中了第一個人的腦袋。頃刻間,房間裡面響起爆豆一樣的槍聲。
老三趕緊閃身到我的身邊,表情有些凝重,顯然外面人不少。老三沉思了一會兒,指了指房頂,又指了指走廊,示意我出去吸引火力。他用紅纓槍挑翻這些人,我衝他點了點頭。聽着輕緩的腳步聲,我猛然之間躍出去,一個三連發,打中了一個人的肩膀,頓時子彈如雨一樣朝我傾瀉過來。我趕緊往旁邊滾動一下,躲在一個櫃子的後面。
頃刻間,櫃子被子彈打了一個稀巴爛。
子彈在我耳旁飛過,那種高速飛行與空氣形成的摩擦聲,讓我耳朵嗡鳴不已。就在此時,老三猛然一躍三尺高,抓着天花板邊緣,就跳到了人羣當中。手握紅纓槍,槍頭一挑,迎面就將一人挑飛起來,後面的人這時才反應過來,卻被老三一個肘擊擊飛,遠處一個人想要從兜裡面掏槍,卻被老三用槍頭擊穿咽喉,當場死亡。
站在門外目睹了這一切的酒店經理瑟瑟發抖,是他提供了打開門的鑰匙。但是這羣人卻死了,他轉身撒腿跑,卻被老三直接一槍打在腦袋上面,將他擊昏倒在地上。老三收回槍,轉過頭看了看我,蹲下來從這些衣着特殊人的身上搜了一遍,搖了搖頭道:“不是美國人。”
我腦袋轉了兩圈,走到窗前,拉開窗簾看了一下的黎波里遠處的海洋。對劉薇薇和老三道:“走。”
我們趕緊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就是一箱黃金和一些從反對派手中搶回來的文件。收拾完這些東西,我正準備上電梯,老三卻指了指消防通道對我說:“從這裡走。”
我沉思了一會兒,留了一個心眼兒走過去將一個鐵片卡在電梯門外面。然後我才和老三劉薇薇一道走進了消防通道,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們剛剛進入消防通道,滿載手持槍械暴徒的電梯就到達了這個樓層。
可是由於我在外面用鐵片卡住了電梯門。
這一羣人出不去,也動不了,就那麼卡在電梯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