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又有兩架五十特攻機撞到一起變成一個碩大的火球,宗村一郎無法保持淡定了。大腦裡有點混亂——支那人的這種戰法,他是第一次遇到,他想不通的是,已方明明佔據數量優勢,士兵們也表現得足夠的英勇,可是爲什麼就是不能將優勢變成真實的勝利果實呢?戰術上出了問題?也只有這個解釋行得通了,他端正心態,沉聲下令:“執行第二套作戰方案!”本質上而言,第二套作戰方案和第一套作戰方案大同小異。實在是五十特攻機的攻擊手段太單調了,反正是撞,至於是兩架撞一架還是三架撞一架,又或者幾架掠陣,一架主攻,實際上並無多大的區別。當然,宗村一郎不這麼看,不然,如何體現大和民族對支那人的優越性呢?日機集羣變陣了,不再是所有的五十特攻機都一股腦的發起進攻,而是部分發起進攻,部分繼續前突。這種戰術,理論上似乎可行,但是因爲陳大頭和他的兄弟們已經突入了日機集羣,此時,有日機不顧他們繼續前突,等若是將後背賣給了他們。前面講過,金雕攻擊五十特攻機的手段其實很有限,除了正面用導彈射擊,再就是從側面或者後面用機炮進行攻擊。王海給陳大頭的命令,就是讓他們不惜一切代價拖住五十特攻機集羣,這個時候,宗村一郎想要用部分戰機拖住他們然後向前突進,陳大頭自然不肯答應。“兄弟們,小鬼子不敢和我們打了,進攻!”陳大頭先是喊出這一句,然後就視力所及,開始調度其它金雕。
之前,陳大頭所部雖然也有主動進攻,但是大多靠發射導彈建功,現在,隨着宗村一郎將絕大多數五十特攻機的後背賣給他們,金雕上安裝的機炮終於有了一展身手的機會。此時不比後世,後世,戰機之間的較量,導彈對抗纔是主流,而靠機炮近距離纏鬥,基本上不會出現。後世,一架戰機動輒搭配遠中近三種空空導彈最少各兩枚,往往,雙方還沒照面,戰鬥就結束了。這個時代,導彈作爲新生事物,別說只聞其名不見其形的鬼子飛行員對之一知半解,便是駕駛金雕的學兵飛行員,也依舊習慣用機炮進行戰鬥。出現這種情況,倒不是說學兵飛行員戰術素養不行,跟不上科技前進的腳步。而是因爲學兵軍目前並不具備相應的訓練條件,所以,因爲平時訓練都是操作機炮,所以真正打起來,他們不自覺的也會更依賴於機炮。於陳大頭部的學兵飛行員而言,戰鬥這纔算是正式開始。陳大頭的指揮細緻,這正是他的特色,也是王海最看中他的地方。而因爲有先進無線電通訊設備提供助力,所以,他能夠做到將戰鬥命令下達到每一個人。而反映在實戰中,這種指揮風格就太恐怖了。
作爲一箇中隊長,麾下每一個兄弟的名字甚至性格、戰術特點,陳大頭都耳熟能詳。正因爲這充分的瞭解,所以他下達的命令,也更加理性和細緻。在他的調度下,其麾下的金雕看似雜亂無章的插入日機集羣,實際上卻各司其職,開始了對宗村一郎所部的狙擊和拖延。
遠距離的直線加速飛行,突然機動,然後瞄準一架五十特攻機猛烈開火——如果宗村一郎有這份心情有這個時間細緻觀察的話,他其實能夠找到陳大頭所部金雕作戰的共同特點。可惜,小鬼子在發現麾下五十特攻機短短五分鐘時間內又損失了三架的情況下,非但沒能變得更加冷靜,反而怒火中燒,所以,直到所部被王海派出的第三、第四、第五梯隊完全包圍,他也沒能發現這一點。
五十特攻機也好,金雕也罷,便是最不堪的零戰,其速度相比黃帝號航母,那都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日軍的作戰意圖很明顯,就是要用五十特攻機對黃帝號航母艦隊進行第一輪特種攻擊,給其造成一定戰損。所以,儘管不時有五十特攻機和零戰被擊中凌空爆炸或者摔入海洋,日機集羣都沒有放棄向黃帝號航母艦隊上空突襲。而他們這種帶有垂死掙扎性質的進攻方式,也給學太平洋艦隊的海航部隊造成了相當的困擾。理論上是一回事,真正應用於實戰又是一回事。從理論上來說,王海制定的戰術對特攻戰術確實很有針對性。可是,因爲要兼顧到航母集羣的安全,所以在一定的時候,學兵飛行員們也只能用犧牲戰術來阻滯五十特攻機的突襲。
戰場距離黃帝號航母越來越近,漸漸的,黃帝號航母上的人已經能夠用肉眼分辨出空中戰機的敵我性質。當一架金雕奮不顧身擋在一架五十特攻機之前,然後雙雙被一個碩大的火球吞沒的時候,布瑟爾不禁驚呼出聲:“上帝啊!”布瑟爾只是一名記者,對軍事並不在行,可即使如此,他也能夠看出,剛纔那架金雕其實完全能夠避開那架五十特攻機。那麼。他爲什麼不避開呢?爲了保護航母,也是爲了保護他們。也就是說,爲了航母,爲了他們,他主動捨棄了生的機會。作爲一名戰地記者,而且是美國的戰地記者,布瑟爾沒少參與對美太平洋艦隊的實戰報道。自然也不乏見識美海航部隊與日軍五十特攻機部隊之間的較量,然,他認真的想了想,還真沒能從腦海中找出相應的畫面。美利堅的海航飛行員同樣勇敢,但是卻絕無人肯做出這樣愚蠢的舉措。想到這裡,他看了王海一眼,心中若有所思。然後,就有了這樣的一篇戰地日誌:“世界上不乏質疑學兵軍崛起速度的,曾經,我也是其中一員。現在,在親眼見證了這樣的一幕以後,我這才明白,原來學兵軍的崛起並不是偶然的。反過來想想,有這樣忠誠於國家和軍隊的士兵,學兵軍,不,是中國,又怎會不崛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