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這才接觸,宗村一郎就請求戰術指導,這並沒有出乎宗村一郎的預料。在他看來,這既是帝國的悲哀,同時又是他們的驕傲。小鬼子眯眼朝前方戰場看了看,煞有介事的下令:“執行第一套作戰方案!”然後他儘量的將戰機拉高,以求能夠獲得更加廣闊的視野。第一套作戰方案,就是所謂的分割圍殲戰術,也就是在局部形成數量優勢,務求將包圍圈內的敵機消滅乾淨,然後再考慮其它。在第二次瓜島戰役中,日軍正是憑藉着這一手抵消了美澳聯軍的空中優勢,爲重新奪取瓜島控制權打下了基礎。
日軍原來是密集陣型,這一變陣,反映到黃帝號航母的防空雷達屏幕上,便只見代表着日機的綠色光點開始向兩邊散開,然後呈倒八字向衝在最前面的一羣紅色光點包抄過去。
王海的身邊,同樣站着的幾個美國人。曾經,美空軍敗於日海航部隊,美國人還能找到戰機性能不如對方的藉口,現在,在同樣裝備了金雕和白鰭豚之後,美國人沒了藉口,也只能承認中國空軍在對付日本航空部隊上確實有一套,漸而擺出一副謙虛好學的姿態。王海拿起話麥先呼叫第二梯隊的指揮官陳高亮:“陳大頭,五十特攻機出動了,加速進入戰場!”然後他呼叫第一梯隊的指揮官雷曉生:“雷子,拉開,把距離拉開!”
電子通訊技術的進步,令王海能夠隨時保持與一線部隊的聯繫,也能更好的介入戰事,爲一線指揮官提供最新的敵情。學兵軍空軍的編成方式,金雕和空中堡壘就不說了,每架戰機都會裝備機載雷達,而如果是白鰭豚或者是虎鯊、中華鱘,中隊以上的單位,中隊長和副中隊長的座機也會配備機載雷達和無線電指揮系統。這項技術,美國也有,但是通話距離還有通話質量都遠遠不如學兵軍出產的。這令幾個美國將領看得眼熱,有人也不顧身邊學兵軍官的白眼,直接掏出記事本記下了產品型號。
陳高亮人稱陳大頭,想當然的,他有一顆大腦殼。有大腦殼的人天生都比較聰明,陳高亮也不例外,這也是王海讓他指揮第二梯隊的原因。五十特攻機的戰術看似十分原始,就是橫衝猛撞這一招,可是因爲正面對抗只有空空導彈能夠破它駕駛艙的防禦,那就要求對戰的飛行員必須有足夠靈活的頭腦,能夠通過調整飛行姿態來獲得有效的射角。而這種集羣戰術,飛行員的個人技巧固然無法忽視,同時,指揮官的“首腦”作用將是關鍵。王海給陳大頭的命令很簡單,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拖住對手,不給它們靠近航母集羣的機會。至少,不能讓他們輕鬆的靠近航母集羣。實戰已經證明了金雕加空空導彈組合對五十特攻機的針對性,可是,計算進“每架金雕一次只能掛載兩枚導彈,且大量的實戰已經證明了,空空導彈的命中率能達到五成就算超常發揮了”這些因素。在不具備壓倒性數量優勢的情況下,空空導彈發射完了怎麼辦?按中國現在的經濟條件,根本無法保證前線部隊能夠肆無忌憚的使用這種高端武器,那麼,金雕接下來就只能返航或者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嗎?當然不能。這時,就看陳大頭的本事了。
陳大頭沒有讓王海失望。公共頻道里面,只聽見他用極快的語速發佈出一連串的命令,然而,第二梯隊的金雕幾乎同一時間作出了機動。再然後,前一刻還聚集在一起的第二梯隊,緊接着就四散開來,看似散漫實際上自有章程的迎着包抄過來的五十特攻機集羣突了進去。
宗村一郎妄圖形成局部以多打少,陳大頭主動拆散陣型,似乎拱手送上了機會。
事實果是如此嗎?非也。前一刻,宗村一郎還面露冷笑,罵着“愚蠢的支那人”,下一刻,在一架五十特攻機被機炮擊爆並擊傷一架友機以後,他的臉色變了,“八格牙路”脫口而出,接下來“愚蠢的支那人”也變成了“狡猾的支那人”。
打一個比喻,如果說五十特攻機是一往無前的飛刀的話,那麼金雕就是刀與盾的組合。從這個角度而言,似乎飛刀多了的話,刀盾組合就會處於被壓迫的地位。曾經,這也是日軍神風、雄風敢死隊賴以制敵的手段。一者,他們早就抱有玉碎的決心,所以空有肆無忌憚的進行攻擊;二者,混戰狀態中,視角相對狹隘的他們反而更容易找到目標。可以這麼說,對於駕駛五十特攻機的鬼子而言,他們最不怕的就是混戰了。
但是現在,當又一次混戰的機會擺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他們反而覺得束手束腳起來?爲什麼會這樣?宗村一郎很快發現了端倪,然後他就罵出了“狡猾的支那人”這句話。在學太平洋艦隊的海航部隊的第三梯隊還有其它兩個梯隊沒有加入戰場之前,五十特攻機的數量足足是第二梯隊的四倍還多。以多打少,看似對日軍有利。可是,因爲學兵軍的金雕只是一個勁的往日機的陣列裡面鑽,結果,反而讓五十特攻機的飛行員變得無所適從起來。
五十特攻機和金雕相比,金雕的絕對速度要快一些,機動性能更是超過不知凡幾,這就造成了,如果金雕存心閃避的話,那麼五十特攻機還真的很難撞到它。而且,因爲目標少,往往的,鬼子飛行員們一個不注意就會兩架甚至更多架盯上一個目標,結果呢,因爲速度追不上,不僅撞不到目標,反而差點就撞到友機。
陳大頭設計的這種戰術,就好像將幾隻豹子扔進了野牛羣,而野牛羣除了衝撞並沒有其它的攻擊手段,於是,在豹子全力閃避的情況下,野牛羣的數量優勢反而成了其發揮衝撞攻擊手段的阻礙,稍有不慎,發起衝鋒的野牛非但沒撞到豹子,反而撞到了“友牛”。
“日機陣型亂了!”王海從雷達屏幕上發現了這一點,他緊繃的麪皮因此有所放鬆。
雷達屏幕乍看上去,一羣綠點和一羣紅點就好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飛,而細細觀摩的話,卻會發現紅點的飛行看似毫無章法,實際上卻保持着一定的規律,比如說兩兩紅點之間的橫向距離始終不變。至於綠點,因爲綠點數量實在是太多了,所以給人的感覺除了亂還是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