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天換日”計劃實施至今,中國方面派出去進入日本或者打入日軍的特工不下百餘人,然迄今爲止傳回訊息的卻只有三十人不到,這並不是說其他人就暴露了或者發生了意外,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其實都處於潛伏狀態,正在等待爲國效力的機會,當然了,因爲這種任務本身危險性就很大,所以已經遇難的肯定大有人在,而對於還活着的特工而言,不管他們現在是身居高位已經可以爲國效力或者還是默默無聞的潛伏着,他們身上所承受的壓力都是非常人所能想象的。
孤身一人生活在敵國,甚至每天都要和大量的敵人打交道,他們必須每時每刻的端着小心揣着謹慎,甚至說夢話都要睜着眼睛,這種高度緊張的生活,絕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這種環境下,如鬼馬所言,爲了避免做錯事說錯話而暴露身份,他只能對自己進行催眠,比如說在每天睡覺之前在心中反覆默唸“我是鬼馬野三島,我就是日本人”。
參與偷天換日計劃的特工們的艱辛,常人很難想象也就很難理解,不過對於丁一和木好仁來說,他們卻很輕易的就能感同身受,別忘了,他們可是狼牙,都接受過狼牙那魔鬼式的訓練和地獄式的考驗,所不同的,他們承受的是身體上的壓力,偷天換日計劃特工承受的則是精神上的。
“一切爲了華夏。”鬼馬鄭重道。
“華夏民族統一黨。”木好仁聽得眼睛一亮,問道。
鬼馬點了點頭。
木好仁和丁一對視一眼,兩人皆笑了,木好仁道:“我們也是,,兄弟。”嘴裡喊着兄弟,他向鬼馬伸出了手。
丁一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鬼馬看看他們,微微一笑,同樣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三隻粗壯有力佈滿老繭的手握到一起,他們感受着對方手上傳來的力量,心頭很自然的揚起熱血,齊聲喊道:“華夏萬歲,中國萬歲。”
日軍駐守流水鎮據點的是隸屬於第三方面軍司令部直屬部隊的島本大隊,其指揮官名叫島本相瓷都,少佐。
島本相當盡職,因爲在晚上八點多鐘接到後宮淳的電報,被要求加強警戒,所以直到凌晨四點多鐘,在遠方的槍炮聲停止之後,他才和衣睡下,而此時,田襄陽率領的突擊隊已經在他們的據點外潛伏了將近半個小時。
島本沒睡的時候,因爲他的高壓,鬼子的巡邏隊沿着據點的鋼絲網來來回回,神情認真,幾乎一刻都沒有鬆懈過,現在,島本消失後,巡邏的鬼子登時有解脫之感,巡邏也就開始變得敷衍了事,這種細微的變化被田襄陽看在眼中,他看了看手錶,然後對羅金明道:“我們對一下手錶。”
羅金明正是他帶出來的這個連的連長,兩個人對好時間,田襄陽道:“二號作戰方案,五分鐘之後發動,現在讓所有人做好準備。”
命令很快傳達下去,漆黑的夜裡登時響起了有節奏的微弱的“嚓嚓”聲,這是傘兵們正在檢查自己的槍械。
五分鐘過後,田襄陽朝羅金明做個手勢,然後再揮揮手,帶着六個人飛奔向一百餘米外的鬼子據點大門哨樓。
在中國傘兵部隊和蒙古集團軍突然出現在黑龍江境內之後,因爲後宮淳的命令,吉林的日軍和僞滿國防軍加強了據點和兵營的防禦,在據點和軍營外紛紛開挖防護壕,並設置吊橋聯接內外交通,現在,田襄陽他們要做的正是偷渡防護壕,然後拿下能夠起吊吊橋的據點大門哨樓。
據點大門哨樓外,原本站着兩個荷槍實彈的鬼子,此時,同樣因爲島本的離開,兩個鬼子進去哨樓內,不知道藏哪個角角里打盹去了。
防護壕匆匆挖就,寬度只有五米左右,這樣的寬度,別說狼牙了,絕大多數傘兵都能跳過去。
鬼子巡邏隊此時正拖拖拉拉的背對着他們向前走去,田襄陽搶時間,表現得就有點誇張,他跑在第一個,在距離防護壕大概還有三十米的地方忽然加速,然後輕輕巧巧的就躍過了防護壕。
他挑選出來的六個人都是尖兵,他們有樣學樣,也飛快的躍過了防護壕,田襄陽待其他人整理好裝備,低聲道:“俊生,小甘,你們負責解決哨樓鬼子;林子,你負責下放吊橋,注意別鬧出太大的響聲;其他人,警戒。”
“是。”衆人紛紛低聲應命,然後,俊生和小甘、林子便摸向哨樓,其他人則蹲在地上,警惕的注意着四周。
敵人有一個大隊,而且是關東軍精銳,已方卻只有一百餘人,綜合這些因素,田襄陽便認爲要想致勝就只有出奇一途,所以,能否悄悄潛進據點打鬼子一個出其不意將是關鍵,在此之後,如果能夠將鬼子大部堵在營房裡面關門打狗,那就完美了。
五分鐘之後,隨着吊橋緩緩落下,羅金明首先跑了過來,見到田襄陽,他略顯着急的道:“情況有變,張滷在西南方向發現了幾個可疑的人。”
田襄陽怔了怔,問:“武裝人員。”
羅金明:“嗯,聽口音是本地人,也許是僞軍。”
“確定。”
“嗯。”
“那不怕,只要不是鬼子就好,算下時間,鬼子就是能夠順利突圍,此時也應該到不了這裡。”
“可是,。”
“沒什麼可是,流水鎮據點我們肯定要拿下,其它等拿下據點再說。”
“要不要留人防守。”
“不,總共就這麼點人,絕對不能再分散了,等兄弟們都過來,把吊橋吊起來就是了,讓兄弟們快一點,萬一是敵人,他們要是開槍示警就不妙了。”
田襄陽和羅金明正在揣測突然出現的武裝人員的身份的時候,殊不知對方也正在揣測着他們的身份。
距離據點大約三千米的一片高粱地內,此時正藏着大約四百餘人。
如果是白天的話,當能發現這些人全部當地人打扮,手上拿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門,而他們的領頭人居然是一個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