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練他們幾個前進小組的責任除了爲大部隊開路,再就是搜索和鎖定有價值的目標,再呼喚直升機大隊進行突襲。徐大寶想要給狼牙一個教訓,殊不知在王小練他們心中,他們連麻煩也稱不上。當他被狙擊手一槍擊中脖子的時候,王小練已經逮住了一個舌頭,然後,他用學自丁一的手段一逼供,便得出了“後面就是109師師部,師長賀奎也在其中”的重要情報。
賀奎不是沒有見過狼牙,但那個時候除了覺得這些狼牙似乎皮膚一般士兵黑一些,臉上表情比較機械以外,並沒有其它感受。而現在,當他被狼牙們包圍在中間,他才感覺到了狼牙身上最獨具的氣質,那是一種出鞘寶劍特有的森然。
領章上繡着兩顆金星的丁一走到了賀奎面前,他臉上同樣沒有什麼表情,這讓他的聲音在賀奎聽來帶着一絲鐵鏽的味道:“原第109師師長賀奎?你現在有權發言,但是你的所有話都將成爲呈堂證供會成爲軍事法庭審判你的證據,如果我是你,我會緊閉自己的嘴巴。”
賀奎見證了狼牙們真正的特質,心中熱血本來就隱隱發寒,聽見這番話直接涼透了。“我只是奉上峰命令……”他說道,話沒說完看見丁一眼中隱隱的諷刺神色,心中一滯,生生的將下面的話嚥了回去。不是所有人都像賀奎這麼識時務,有一個旅長面對上前銬他的狼牙大叫大喊着:“我犯什麼罪了?你們憑什麼拿我——”他的下場可就慘了,被一個狼牙上前一槍托直接砸倒在地,然後嘴裡面被塞進了胡桃。其他人本來還有想要抗議或者說點什麼來發泄的,見狀皆緊緊的咬住嘴脣,不敢輕易開口了。
狼牙們的推進速度極快,就在何國柱、繆澄流還有苗劍秋在去與留之間猶豫不決,而他們下面的軍官又各懷心思的時候,狼牙的前進小組之一,教官鄒嘉輝親自指揮的一個小組已經摸進了繆澄流的臨時指揮部。鄒嘉輝正是人稱“鄒黑”,曾經在泰國出盡風頭的那個狼牙。他斷了一臂以後,本來按照他掙下的功勳,是可以去下面的某個軍工廠當榮譽董事的。但是鄒黑自己卻強烈要求留在部隊,於是丁一親自出面,爲他爭取到了留任教官的待遇。斷了一隻手,鄒黑原來以爲自己這輩子再沒上戰場的命了,孰料會碰到東北軍叛亂,而狼牙奉命全軍出擊,這把他樂壞了。他找到丁一軟磨硬泡,非要當前進小組的小組長,丁一被他磨得沒了耐性,只能爲他精心搭配一個小組。
“老子一隻手又如何,瞧好吧,不會比你們差!”這是鄒黑出發前對他以前的戰友們說的話。平叛行動進行了將近兩個半小時,其它前進小組各有建樹,鄒黑他們這個組卻還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丁一在逮住了賀奎這條大魚以後,本擔心他們會出意外,正想讓通訊組找一下他們的位置呢,鄒黑就發回了訊號:“我們發現了叛軍大本營,一號、二號目標皆在裡面,請求執行抓捕。”
負責通訊聯絡的正是與鄒黑一起進狼牙的張旭海,他也有點擔心鄒黑這個老弟兄,立刻示意另一個接線員將信號過給他,然後說道:“鄒黑,不錯啊,釣到大魚了。我這就給你轉總指揮!”
電話轉到丁一那裡,丁一聽見一號、二號目標皆在裡面,眉頭一挑道:“防衛怎麼樣?鄒黑,我們現在已經控制住局勢,沒必要犯險。”丁一這話很針對,一號目標是何國柱、二號目標是繆澄流,兩人作爲軍長級別的人物,身邊肯定有死忠和身手不錯的手下,他擔心鄒黑他們現在動手的話會有傷亡。
“司令,我們有信心!”鄒黑低聲答。
“好,我批准了!我會立刻讓苗水生支援你們!”
苗水生正是直升機大隊的大隊長,丁一立刻聯絡他,讓他找到鄒黑並派一箇中隊接應他們。
繆澄流找的臨時指揮部靠近贛江,隱蔽性很好,他和何國柱還有苗劍秋還在爲常恩多的事情爭執不下,當鄒黑決定動手的時候,何國柱正在厲聲呵斥繆澄流:“開源,你就醒醒吧,常恩多雖然是你的直系部下,可是他可是一直以張大帥門生自居的。他怎麼可能背叛張家小兒?我告訴你,你再不做決定那我們可要先走了,狼牙出動了直升機,直升機你知道嗎?那是可以垂直起降的,一旦被它們找到,我們再想跑可就晚了……”
何國柱覺得繆澄流太頑固了,而此乃兵家大忌,騎兵軍亂兵收攏情況同樣不樂觀——騎兵麼,有馬可以跑得更快,亂兵們也就更容易脫離序列,這是何國柱始料未及的。局勢發展到如今地步,何國柱心中已經暗悔,不過,哪怕爲了個人面子,他也不會承認自己這一步走錯了。現在,他寄希望於能去重慶,那樣的話,老蔣哪怕爲了“千金買馬骨”也肯定會重用他。當然了,單憑他手上這點人馬,他沒信心逃脫學兵軍的追捕,所以希望和繆澄流合兵一處,覺得這樣未嘗沒有抵擋狼牙一下的能力。
繆澄流心煩意亂,他心中的悔意比何國柱尤甚,而且他現在又產生了一個念頭,是不是先去緬北,再從那裡去重慶。在緬北他還有兩個師,他必須搶在張少帥之前將其掌控住。他皺着眉頭踱着步,忽然,一道白光在屋子裡炸開,他只覺得眼睛刺得疼,瞬間淚流滿面,他大吃一驚,立刻朝地上趴去,身子還沒及地,便聽見何國柱一聲慘叫:“我的眼睛!”
苗劍秋的吼聲緊接着響起:“來人吶,敵襲!”
而他吼聲未必,一股帶着明顯電子味的聲音響了起來,正是張少帥的《告原東北軍全體將士書》,然後是一個人的大喊:“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還想着打回東北家鄉去的,全部把槍放下!”
屋子不大,裡面一共就五個人,加上門口守着的兩個繆澄流的警衛也不過七人,那兩個警衛倒是沒有被炫目彈傷到,但是他們因此卻吃了更大的苦頭。其中一人被切中脖子暈了過去,另外一人素質較高,又欺鄒黑只有一隻手,奮起反擊,結果被鄒黑一腳踹中脖子,被他鞋頭的利刃直接割斷大動脈和氣管,身子抽搐着倒地慢慢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