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巨型手掌就要落下了,餘雲陽苦苦思索如何提醒金麗莎讓金麗莎趕緊逃命去,金麗莎卻最後喊了餘雲陽一聲趴在餘雲陽的胸口。此時此刻,連手掌上帶着的手套上的紋路都能看清楚,餘雲陽卻瞬間安靜下來,他的手臂奇蹟般的能動了,他的身體奇蹟般的有了知覺了。餘雲陽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躺在地上就這麼抱着金麗莎的後背。
然後巨型手掌落了下來,帶來的那巨大的壓強起了作用,被壓縮的空氣撞擊地面,把地面撞得塌下去。嘣嚨嚨的聲音驚天動地。
在黑暗來臨之際,餘雲陽的世界則瞬間一輕,他覺得耳朵一鳴,接着有窒息的感覺,而且腦子發漲。這種感覺他曾感受過,就在五千鐵人襲擊村子的那場戰爭。
非常自然的神經反射,他輕輕吸了一口氣,緊接着又深吸一口氣,胸部的鬱悶立刻緩解,大腦隨即清醒過來,接連再呼吸幾次,空氣經過鼻孔的感覺前所未有的清晰,自然清新的空氣伈人肺腑,餘雲陽立刻精神抖擻。他感覺柔和的光照着他的眼皮,他感覺似乎有段時間沒有見過光了,迫不及待地睜開了眼睛。
醫護室的天花板出現在餘雲陽眼眸中,此時的天花板正與外界實時同步,藍天和白雲如此逼真,看天色,正是早上日出之際。餘雲陽微睜的眼看了看藍天,然後疲憊的眨了眨眼,他接着看藍天,然後盯着白雲看,房間此時很安靜,夢中如畫般美麗的星球與超巨型的手掌和身軀仍然記憶猶新,巨型手掌壓下來的那令人絕望的壓迫感還在。
餘雲陽盯着某朵白雲看了幾秒鐘,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在嘴裡動了動舌頭,覺得有些乾渴。生命維持系統還在運作,發出輕微的滴滴聲,柔軟的牀和枕頭與被子讓他感到非常舒適,覺得非常享受。他轉頭看了看放置在牀頭一邊的機器,這臺機器不知道服侍了他多久,每天既定的時候會給餘雲陽補充能量與藥品。此時上面正顯示着一切正常。
模擬的場景中餘雲陽正躺在羣山包圍下的翠綠草原,通風口吹出的氣流還能稍微讓模擬出來的草輕微擺動。如美畫一般的風景包圍着餘雲陽。餘雲陽試着動了動手指,然後動了動腳趾,接着兩條腿一開一合在被子下面來回擺動。然後動了動雙手,令人失望的是,右手的確被斬斷了,他剛纔還滿懷希望地試着運動右手,看來有一部分的夢境,是真實的。
餘雲陽非常失望的閉上眼睛不再看天空,他感覺有些熱,於是撥開被子,坐了起來。寬鬆的睡衣的長袖,在右手那裡是短的,餘雲陽搖了搖衣服的袖子讓左手掌從袖子裡露出來,然後左手伸過去,擼開藏着右手斷臂的袖子,讓他可以看看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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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雲陽神色黯然地撫摸着斷臂,心裡面平靜若水,他已經很慶幸了,僅僅失去一條手臂,而不是直接就此與世長辭,空留父母白髮送黑髮。偵測到餘雲陽內心情緒的變動,草原,羣山立刻遍地開花,首先是粉紅色的花朵開滿整個模擬世界,看到這一片綠色與粉色,餘雲陽的內心更加平靜。接着在綠色的草與粉色的花之間,又開出黃色與紫色的花朵,看到顏色不一的花朵開滿整個世界,餘雲陽除了內心更加平靜,他的臉色也恢復正常,就像往常一樣,對新的一天充滿期待。
在機器的對面牀頭桌子上放着一杯水,餘雲陽拿起來一飲而盡,然後坐了幾分鐘,翻身下牀。腳尖碰到了地板,模擬的世界開始消散,露出真實的醫護室。穿上鞋子,這房間令餘雲陽微微感覺有些悶熱,他站起來,覺得一切還好,便走向門口。
自動門爲他打開,外面的走廊立刻有人經過,有些護士或者醫生匆匆忙忙只和餘雲陽點點頭,一些病人則茫然地看了看餘雲陽然後做自己的事。餘雲陽邁出房間,他不認得這個地方是哪裡,寬敞的走廊能容得下四張急救牀同時穿過。
沒有人在此時與餘雲陽說話,這更好,看到其他人有着完好無損的身軀,餘雲陽覺得自己臉上發熱。他隨便在一處牆壁上調出平面圖,包括此時所有房間裡躺着的是誰,餘雲陽還記得白昌在逃離大樓時,被百金首的刀氣砍中了,論實力,除去餘雲陽自己擁有的特殊能力,白昌的實力比餘雲陽還要高,被百金首一刀斬中卻只傷了皮肉便是很好的證明。而不管當時百金首到底有沒有全力一擊,餘雲陽也打算看看怎麼走出這個醫院,然後再去看看白昌。
默默記下路線,餘雲陽慢慢往醫院外走去。原來他所在的醫院是原奧蘭星城的醫院,此時的醫院住着一些負傷的軍人與生病或者受傷的平民。乘坐電梯下到一樓,電梯門打開,外面的大廳人來人往,不過沒有任何新進來的病人。往前走,是醫院的門口,大門洞吹來的風是冷的,餘雲陽撥了撥頭髮,慢慢朝門口走去。
大門口外的停車場停着的都是軍車,更加外面的寬闊的馬路上只有寥寥幾輛車子來往。一些病人在門口這個大院子裡散步或消遣時間,看起來一片祥和,忽然餘雲陽發覺,他的聽力似乎出了問題,他注意到一旁的人在交談,卻聽不到人們說話的聲音。
餘雲陽嚇了一跳,他臉色大變緊張地摸了摸耳朵,然後拍了拍耳廊,的確聽不到聲音。他獨自一個人站在大門外的角落激動了幾分鐘,然後又平靜下來,至少他還活着,只是有些不甘心。
餘雲陽靜靜的一個人往樹林裡走去,那裡有很多人行道陰涼而且還有一些椅子,餘雲陽來到其中一條長椅邊上,他伸出手撥去椅子上的薄薄一層積雪,然後坐了下去,往來的人注意到這個與衆不同的少年,這個與衆不同的少年穿着睡衣,坐在冰冷的椅子上而且周圍還有刺骨的寒風。
餘雲陽聽不到聲音,這使他很安靜,他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彎下腰抓起一把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下了雪。